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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邀月坊有请!

      “消散么……”

    容溟剑眉紧紧蹙起,很快又恢复如常,露出个温和的笑意来,“这段时间,辛苦曲姑娘了。”

    “真正辛苦的该是正妃。”

    曲蓁摇头,她不过是开方施针,看顾之人才是最劳累的,心里素质不过关的话,极有可能因为容溟的症状而陷入崩溃和混乱。

    所以,她由衷的佩服黄珊。

    “正妃她……是个好姑娘,可惜,凭白被我耽误了……”

    容溟苦笑,她的夫婿要是换做其他人,必然是夫妻和顺,阖家幸福,不至于陪他困守在犹如囚室般的皇子府,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殿下若能敞开心扉,或许,未来将是另样的光景。”

    曲蓁意有所指。

    容溟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但笑不语,这份感情已成为了他的执念,放弃犹如背叛。

    他如何能辜负月儿!

    两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须臾,心照不宣的谈起了近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递了折子,准备去兵部上任。”

    容溟道,“这几日,三皇子和东宫的礼品也源源不断的往我府中送,大有拉拢之意。”

    “陛下病重,两位皇子针锋相对,权势之争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兵部掌武官选用及兵籍、军械、军令等,乃朝廷重中之重,想争取殿下的支持,也在情理之中。”

    容溟主动提及此事,曲蓁也不避讳,顺势问道:“那殿下决定好了吗?”

    “嗯!”

    容溟点头,“太子虚伪刻板,急功近利,老三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这两位,都不是好人选!”

    “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选皇叔!”

    他坦然的迎着曲蓁的视线,郑重道:“这大盛江山早已是外强中干,腐朽破败,若非说谁有能力挽狂澜之能,那个这个人,唯有皇叔!”

    “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曲蓁目光平静,语气掺了几分冷意,“这话被旁人听到,还以为王爷有谋逆之嫌!”

    “香雪海刺杀、桃源县瘟疫,包括后来的兵部执掌之权,这等差事落在我一个被冷落多年的皇子头上本就很奇怪,不是吗?”

    容溟眼底浮现出洞悉诸事的浅笑,平和道:“皇叔一步步将我推到了眼下这位置,又毫不避忌是自己所为,再加上这段时日朝局的变化,要是我还猜不出来,那就真是眼瞎心盲了。”

    朝政上的布局如何,曲蓁从不过问。

    对她而言,容溟仅仅是她的病人而已,对于他今日的坦诚,她深感诧异。

    “殿下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容溟扯了下嘴角,温声道:“有感而发罢了,这些年来,唯有姑娘明知是假,却始终对我和月儿抱有善意,这份情,我会还的!”

    “我只是尽大夫的本分。”

    不知为何,曲蓁觉得今日的容溟相比那身疏冷更多了些锐气。

    “我知道。”

    容溟点头, “但我觉得,比起容黎言和容珩,我更宁愿是皇叔得了这天下,起码,百姓和宗室还能得个活路!”

    曲蓁沉默。

    良久后,她抬眸,正色道:“殿下的选择,不会错!”

    两人对视了眼,无声的笑笑。

    这番谈话没人知道,因黄珊在偏厅的靠椅上睡着,容溟得了消息,径直把她抱上了回府的马车。

    望着那马车远去,压在曲蓁心头的巨石才悄然落地。

    转身回府。

    鹰司没有放弃搜寻萧楚风的下落,曲宅和宸王府附近始终有人盯梢,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控之下。

    曲蓁明白,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早在之前她就托白莲花去了趟邀月坊,因是男儿身,出入烟花之地并无不妥,所以也没人跟随,一番救治后总算是保住了萧楚风的性命。

    只是裴司影下手太狠,四肢粉碎性骨折,日后,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按照计划,等歌女出京就可以趁机将萧楚风送离京城。

    谁知刚入夜,邀月坊就派人来请,称楼中姑娘生了重病,性命垂危,望她能出手救治。

    曲蓁思索片刻,命血手拿了医药箱,往府外走去。

    刚出府门,那在原地来回徘徊的婢子眼尖的见了她,当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曲大人,求您救命啊……”

    “先走再说!”

    马车已经备好,在去邀月坊的路上曲蓁也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

    因那日花魁坠楼而亡死状凄惨,吓坏了楼中的其他姑娘,尤其是与她交好的另外一个头牌汀兰,整日疯癫,胡言乱语,还失手掐伤了好几个恩客。

    今夜更是发疯,险些掐死了卢大人家的儿子。

    老鸨连日来请的大夫都对此束手无策,终于在变故后,壮着胆子来请她前去医治。

    婢女抽抽搭搭的说完,不停的抹泪,“奴知道曲大人的身份不该去那等脏污之地,可人命关天,我家姑娘是个苦命人,但性子温驯善良,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那个杀千刀的冷夫人,看不住自家男人就算了,撒泼耍横杀了人,还害的楼里的姑娘断了营生,真是个扫把星!”

    “也不知道以后生意还能不能做,这么多人,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哎……”

    被派来请人的婢女最开始还很恭谨,发现曲蓁为人和气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从曲宅一路说到了平沙湖。

    多半是变着花样骂阮姝玉,骂够了又哭诉自家主子生错了娘胎,换成高门出身,定然是名动天下的美人。

    曲蓁也懒得打断,遭逢变故,她心里难免紧张,说话也是种自我调节和舒缓焦虑的办法,与其憋出病,不如释放出来。

    她能忍住,可苦了在外驾车的血手。

    听着车内的动静,他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给堵起来,好一阵煎熬挣扎后,到了邀月坊画舫前。

    马车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打断道:“姑娘,到了!”

    果然,听了这话,马车内瞬间安静下来,车门被推开,那婢女先跳了下来,忙伸手去扶曲蓁。

    曲蓁迟疑了下,还是将手搭了上去,“多谢!”

    几人上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