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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边关之论调!

      北戎使臣,大王子耶律真于汴京城郊被杀,由三法司共同审理此案,缉拿真凶,并加重了驿馆周围的守卫。

    这消息如风般席卷了整个皇城,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久前宸王容瑾笙被人当街刺杀,尚未找到凶手,如今又死了北戎大王子,下一个又会是谁?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敢于挑战皇室的威权!

    这一切,无从得知!

    百姓只能寄希望于朝廷,希望他们早日抓到真凶,给个交代!

    曲蓁一路行来,街头巷尾,百姓三五成群都在热议此事,她没回王府,径直去了青镜司,自驿馆围杀后,她除了入宫便是在宸王府养伤,想来顾义等人已经是焦急的很了!

    果真,还没到青镜司门口,她便看到官衙外的石狮子旁一人影扭头对立面喊道:“快出来,大人回来了!”

    待曲蓁翻身下马,数道人影涌了过来将她围在中间,连原本站在她身侧的血手都挤了出去!

    “大人,你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我就说得多些人跟着护卫,您偏不要,这不就出事了?下次可别再不听劝了,汴京城如今不太平的很呢!”

    “姑娘,耶律真真的死了?”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围在她身旁问着,连个插话的空隙都没有,曲蓁浅笑望着眼前一张张关切的面容,心下涌起道暖流来,还是钱小六察觉他们太吵了,抬手喝止道:“好了,你们一股脑的乱嚷,吵得人脑仁疼,还让姑娘怎么说话?”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魏康安奋力的挤出半个身子,仔细打量她一圈, 迟疑道:“你的伤……”

    “无碍。”

    曲蓁低声答了句,随即听到他们许多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那就好。”

    魏康安还想说什么,被钱小六一把拨开,“姑娘,要不是王爷命人来报平安,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在驿馆被围杀的时候,弟兄们都想去救人,是顾大哥说黑云骑已经出动,拦必能救下人,拦着我们不让出去,怕招惹事端!”

    “他做的对!”

    曲蓁将马缰交出,转身入衙,轻道:“顾义是军中老将,行事沉稳老练,谨慎周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多听他的意见。”

    青镜司是朝廷和百姓的青镜司,而不是她曲蓁的青镜司。

    如果因她而导致差役倾巢而出,大闹驿馆,恐怕次日御史弹劾的折子就会像雪花般积在陛下的案头。

    果然,她将这些人交给顾义打理,没有错!

    钱小六等人对视了眼,笑道:“姑娘说的是,咱们记下了。”

    “对了,顾义呢?”

    曲蓁都入了后院,还是没见到他的人影,不禁有些奇怪,他平常可是不怎么离开青镜司的!

    “顾大哥不见姑娘回来,去宸王府了,想来是与姑娘恰好错过。”

    钱小六答了句,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扫了眼四周的众人,“姑娘还病着需要休息,你们啊就别跟着打扰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是!”

    众人四散开来,曲蓁见状不由得轻笑,“看来血手这段时日的调教没有白费,比之前看着更有为官的架势了,不错!”

    “姑娘就别打趣我了。”

    钱小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听说北戎那位大王子死了,是真的吗?”

    “嗯,真的!”

    曲蓁说着进了屋,褪去了身上的狐裘挂在屏风上,坐在了炭盆旁烤火,“我和血手就是刚从城外回来。”

    听外面说是一回事,被她亲口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钱小六面色发白,“北戎来使死在了汴京,那,那岂不是又要打仗了?”

    “打什么,你以为两国交战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北戎冬日的粮食和衣物紧缺,平安度过都是问题,哪儿的资源支持他们开战?”

    魏康安抬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盯着那火盆,眼底隐有光芒浮动,“北境关口以奇险为据,易守难攻,城中储备精良,物资丰厚,即便北戎大军压境,猛打强攻,只要据险以守,任他们如何勇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关隘,届时我大盛援兵赶来,他们人疲马乏,饥肠辘辘,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曲蓁含笑掠了他一眼,王公贵戚的子嗣大多凭借着祖上荫封在朝中得个闲职,安享富贵,或是在京谋个将职,积攒经验,为袭爵锦上添花。

    而他有主意也有野心,看出了皇室的纷争和嫌隙,宁愿抛却骄傲和富贵,来她这青镜司做个捕快,光凭这份忍耐,将来也必有作为。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关注着边疆的状况!

    魏康安有些得意,“三洲动荡,大离和北戎野心勃勃,连南疆都已入世,总要做些准备才行!”

    “你说的那些都对,但忽略了一点!”

    曲蓁的话打破了他面上的喜色,沉声道:“纵然关隘可以据险以守,但北戎若铁了心要攻,根本就守不到援兵到来,因为,离关隘最近的守军是齐柳营,他们是步兵!两地之间相距数百里,最快也要七日才能赶到,你觉得守城军能坚持七日吗?”

    这些年大盛为了与离朝的战争,将多数装备精良的军队尽数派去了西边驻守。

    北境防备空虚,外强中干罢了

    魏康安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面色也不由得凝重几分,“那这次的事情着实棘手,北戎死的毕竟不是寻常的使臣,而是汗王长子!万一抓不到真凶……”

    “所以,不能有这个万一!”

    曲蓁接过他的话茬,猜测着北戎对薛静琅的身份究竟掌握多少,按理来说,如果有足够的底气,光凭着宁婉儿被劫这事儿,就能将贼寇与薛静琅联系在一处。

    他们只要入宫向景帝陈情,发布海捕文书缉拿薛静琅,无须闹得太复杂!

    可她今日观单于游似乎没有异色,不禁也心生疑窦,看来,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魏康安听她坚定的语气,迟疑道:“朝中的刑曹有多大的本事陛下心中清楚,他既然将案子交给了三法司,没点名青镜司,恐怕有维护你的意思,你还要插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