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牛细毛拒绝倒是没有，但他是有条件的。

    “房子归房子，写字归写字。两码事。”牛细毛说。

    很简单，买房，我出钱，写字，你出钱，并不是说你的房子更有价值，而我的字只配作为降价的筹码。

    “呃，我这不是优惠了吗？”王总觉得委屈，九折，这可不是一般的让利，90万啊。

    “我给你写字，也可以优惠。”牛细毛也很干脆。

    王总一听，喉咙里被卡住了，被空气卡住的。

    真的无语啊，我的房子可是上千万的价值，和你几个字相比？

    牛细毛呵呵一笑，“我房子，你到底优惠多少？”

    很明显，牛细毛不准备和他做交易，房子，你给我实价，写字，看在我也住在这个小区的份上，写几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是实价。

    本来，牛细毛并不是这么拽的人，但是，他就是不喜欢姓王的老板，似乎这世上姓王的男的就是隔壁那个人，女的就是王婆，那个住在大郎家对门的那个。

    王总本来是想巴结牛细毛，碰在钉子上，心里痛得做不得声。

    “好吧，我还是九折给你。”王总没有变卦，“请你写四个字，你开个价吧。”

    牛细毛想了想，说：“一个字两百万，四个字八百万，另外，十万的开张费，今年是第一次写，十万不算贵。”

    王总眼前一黑，半天做不得声。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你这不是来抢我的房子吗？刚好810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见王总不说话，牛细毛可没有这份耐心，“你可以不同意。反正，我买你的房子，一分钱不会少。”

    王总一听，又被第二口空气卡住了喉咙。

    你白要了我的一栋别墅，你竟然还说不少一分钱，有这样脸皮厚的吗？

    见王总还没说话，牛细毛说：“邱姐，可以签合同了。810万，全款。”

    邱姐上前来，说：“其实，做按揭很划算的。”

    牛细毛抱着肩膀，他何尝不知道做按揭很划算？但是，他不缺钱，他就是要挥霍，手里有几千万的金子，出手并不难，因为，他还有一个金矿啊。把国库的金子熔化了，不就出手了吗？

    王总被空气噎得半死，这才缓过神来。

    “你真的不肯帮我写几个字吗？”王总真的很渴望有几个有灵验的大字，在这里镇压邪气。

    前两年，有个风水先生曾经来看过风水，说这里的风水并不很好，煞气太重，散财、招灾。

    这两年，这里确实也出过几件事，安全事故和盗窃案件都发生过。所以，这里几百栋别墅，两三年了，才卖出三分之一强。

    牛细毛是梅城的名人，他到这里买别墅，王总求之不得。

    最近，听说牛细毛的字能够辟邪转运，并且被说得神乎其乎，王总几次求牛细毛写字，每次都被他以这个那个理由拒绝了。

    今天，眼看着他走不脱，非写不可，所以，自己也以很大诚意优惠了他几十万，可是，谁想这厮竟然开天价，要200万一个字。

    这明明是拒绝啊。

    牛细毛听他问，赶紧说：“没有拒绝啊。”

    王总说：“那你开这个价？”

    牛细毛说：“这很公平啊。一分钱一分货。你这么大一个楼盘，别墅就有几百套，写字，能够随便写吗？要写，就要写一千万价格的字。看你给了我买房优惠的份上，我也给了你优惠。本来，我也准备九折，但是，我一想，哪能这么小气？所以，我还是大八折给你算了。”

    王总大惊，“什么！1000万，原价？”

    牛细毛呵呵一笑，说：“是呀，1000万，这是最后一幅了。梅城的名额是三幅，县府一幅，精神病院一幅。要不要，要的话，你这里是最后一幅。”

    王总听牛细毛刚才提到县府的那幅字，突然想起了几件事来。

    自从牛细毛帮助县府写了那幅字之后。梅城不但经济突飞猛进，而且政绩工程一个接着一个被上级认可表扬。

    更主要的是，梅城的好几个副职，一个个都升迁到其他县府做主官了。

    更奇妙的是，县府到京城争取了好几个工程，譬如天然气进梅城、盛大高速经过梅城郊区、神符铁路经过梅城。

    这几个项目，过去几乎是想都不要想，现在，曹大人上了几次京城，项目竟然批准下来了，这对今后的经济发展，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曹大人说，这与牛细毛写的这幅字有很大关系。

    曹大人三次进京，前两次无功而返，第三次，曹大人在这幅字旁边祷告了好一会，一进京，出奇的顺利。

    现在，曹大人有重要的会议，他都会选择在这个会议室开，在这个会议室召开的会议，还没有一次出问题的。

    这些传说虽然不能全信，但是，这可不是普通百姓嘴里传出来的，而是曹大人亲口讲的。

    再有，王总认识宋久余，这人一直官运不佳，请牛细毛写了几个字之后，飞黄腾达，半年时间，三级跳，已经到省府里做了高官，这事是千真万确的。

    王总在梅城开发的这个楼盘，对他来说，成功与失败决定了今后半辈子的命运。

    成，这里可以卖出近三十个亿。

    不成，则烂掉十几个亿，那么，自己的负债，这辈子就还不清了。

    赌一下？

    王总有个想法，真的把这套房子送给牛细毛，反正，卖不出也白建了，换他几个字，说不定起死回生也难说。

    王总正下不了决心，见邱姐喜喜洋洋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今天可以拿到8万1千的奖励，所以，你这样高兴？”

    心里却说，你这贱货，你不知道，我今天损失了几十万，这样的别墅，打九折太亏了，九八折就算是大优惠了。

    谁知，邱姐咯咯一笑，说：“王总，您不知道，今天我卖了十套出去了，按公司的规矩，我差不多可以奖励50万。”

    王总一惊，“怎么会这样？”

    邱姐说：“今天，三刀石求神的人人山人海，我也求了一下，捐了一百块钱，谁知，今天运气这么好。”

    王总看着牛细毛，久久地瞧着。

    因为，他听说了，三刀石建庙，发起人就是牛细毛，这厮，可不是一般的奇怪和神奇。

    既然上门了，不能让他走了。

    他在小区买房子，他就是个招牌，再请他写几个大字，就是更大的招牌，今后，御园小区的开发，就全靠他了。

    “牛……同学……牛老弟，哦，不，牛哥，这样，你买我房子，我收你810万。你帮我写四个字，我给你810万。汉归汉，楚归楚，今天，我们就成交。怎么样？”王总大声说。

    牛细毛呵呵一笑，说：“你不会觉得吃亏了吧？”

    王总说：“不会，不会，也许，我会占你很大便宜的。”

    牛细毛说：“你当然不会吃亏的。你余下的别墅，我估计，今年一年你就会卖得一干二净。”

    “借你吉言，真要是一年之内卖光了，我送你1000万的红包。”王总说。

    牛细毛说：“那倒是不必，不过，我有个请求，你们帮我物色两个人，一个照顾我爷爷起居的人，一个又能开车，又能打理庭院，我爷爷的别墅就交给他们俩人了。工资，好说，比一般的白领高一倍以上。”

    “这太容易了！”邱姐抢过话头，“我隔壁有个女人，单身，四十四五岁，最是好脾气，又能干，人又善良，人也长得好。”

    爷爷一直没有多说话，一听，心里一动，忙说，“好啊，好啊。”

    牛细毛忍不住想笑。

    原来爷爷并不是想象的那样老了。

    “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见下面，我请客。”牛细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