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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扛着土豆的老头

      之后从船舱里面走出一个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善,听见我剧烈的咳嗽,快步走过来,帮我拍了拍背部,顺了顺气。

    “说过了,下次遇到落水者,你们要脾气好一些,万一是我的泽儿呢?”那妇女对着几个船员训斥道,随即便搀扶我起来,带着我进入了船舱。

    “谢谢你。”我对着妇女说道,那妇女起身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水微烫,握在手里很暖。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溺水呢?”那妇人在我身边坐下,将毛毯盖到了我的身上,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不多时便有船员送来了一件渔人的衣裳。

    “你先穿着吧,他们都是粗人,平时的衣服大都是这样的,呦呵,真难得,看得出这件事新衣裳,八成是没舍得穿,拿出来给你了。”我看着妇人递给我的衣服,问了妇人的名字。

    “我叫金淼,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在海上生活了大半辈子,无依无靠的,也就是和外面那几个男人一起,靠运输,卖点海鲜什么的为生,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偷偷运起雷令,见妇女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并无不妥,便也放下警惕,并没有用赤眼再查看一遍。

    “我叫阿宇,是个孤儿,跟伙伴一起来海边摸点海鲜吃,谁知道便在水中迷路了,又抽了筋,所幸看到了你们的渔船,也算是命大,阿宇还要感谢金阿姨的救命之恩。”我起身,冲着金淼鞠了一躬,我也算是命硬,昨晚还在想着怎么游到对面,就刚好有一艘船路过,他们也是要去对岸的。

    “唉,真好,要是我的泽儿还活着,也该你这般大了,男孩子贪玩啊,下了水就再也没上来。”金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是她和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拍的,两个人眉眼很像,都面善。

    “金阿姨......”我这人嘴笨,看到别人流眼泪,我也不会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振作起来。

    “哎呀,没事了,就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响起了我的儿子,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留在船上帮我?我会给你工钱的。”

    金淼看着不远处的城市,说道,能和她合得来,让她将儿子的事情说出口的人不多,但是她与滕擎宇,就像是有一种什么联系似的,见了面,金淼就忍不住的互诉衷肠。

    “不了,金阿姨,在那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累了,也伤心了,是该走南闯北,闯一闯了,要是实在是吃不饱饭,我便来给金阿姨坐半个儿子怎么样?”

    我站在岸上,看着身材瘦弱的金阿姨,心里有些不舍,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了一天一夜,却对她的传奇人生充满了敬佩和好奇。

    一个女人尚且能够如此,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帅哥,去哪里啊?临时休息需不需要?三十五十的都有,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电脑电视一应俱全......”刚上岸便被一个男人拉住了手臂,我想要挣脱,看到那男人苍老的脸,最终还是温柔的将他的手拿走,说了一声谢谢。

    离开了码头,我朝着金阿姨指点的方向走去,她听闻我的事情,告诉我在码头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山,翻越那座山,里面有一所施人庙,庙的主人叫施人,是她的故交,跟他提金淼的名讳,他会提供帮助的。

    一心朝着西南方向走去,路上的人便再也不放在眼里。

    突然,我怀中的玉佛一热,烫的我立刻将他掏出,玉佛闪着光芒,一下接着一下,我有多久没有看到玉佛这样子闪光了。

    上一次还是感受到赤眼金龙时。

    我跟随着玉佛的指引,来到了码头旁边的巴士站里,站台上坐着一个老人,此时正拿着眼袋锅子,在兜里寻找着打火机。

    我将我兜里的打火机递给他,他看了我一眼,点燃,便归还于我。

    我也没太在意,便掐着玉佛继续往里面走去,可是,越是往里走,玉佛的闪光越暗淡。

    难道是那个老头?玉佛见到他为什么会闪?

    此时那老头正一只手拿着眼袋锅子啪嗒啪嗒的抽着,另一只肩上扛着一袋子的土豆,腰间还挂着一袋子金蝉,看样子每只都有巴掌那么大,倒是罕见。

    我走过去,再三确定玉佛是因为他才闪着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帮老头拿着东西,将他送回家。

    我将玉佛放回怀里,将老头肩上的土豆扛起来,默默的跟在老头后面,老头一路上也不说话,也不道谢,就是悠哉的在前面走着。

    乡镇的街道走到头,剩下的就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肩膀上的土豆少说也有个三十斤,我扛着土豆,再追赶前面的老头,越来越费劲。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也就喝了几口明蓉给我带的矿泉水,面包什么的早就湿透,根本吃不了了。

    这个老头也是,明知道自己的年纪大了,还买这么多的土豆,拿回去干嘛,这些够吃半年的了吧?

    见追赶上无望,我便将土豆放在地上,坐在上面,看着身上的衣服兜已经湿透,嗓子更是渴的直冒烟。

    “喝水!”没想到那老头见我没跟上来,他也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返回去,在路边的食杂店内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都混到今日这般田地,还不长记性,什么人的话都敢相信!”等我把瓶盖拧开,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让他先喝一口,之间那老人蹲在一旁,继续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我将伸出去的手收回,自顾自的往嘴里塞着面包,面包看着挺大,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一个面包一瓶水下肚,肚子还没垫个底,掏了掏兜,只剩下了十块六毛钱,今晚又不知道住在那里,所以也只能先忍一忍了。

    “喂,老头!”我出口便称老头,但是说完便后悔了,所谓祸从口出,这荒山野岭的,万一那老头真是什么旷世高人,那我便连知道仇家是谁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