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嘭”

    妖冶的烟花在空中炸裂，分外惹眼。

    也不知，这是不是烟花第一次在这个时代的夜间绽放他的美丽。

    绽放的不止是惹人眼的美丽，还有那随风而起的杀机。

    “动手！”

    “快！”

    ……

    一声声，满是杀意的低喝，在烟花绽放后响起。

    一队队士兵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往城中的一座府邸杀去。

    高顺，亲自带着三百陷阵校士兵，组成战阵，在沉默中杀向正门。

    转眼之间，就来到府门之前。高顺抬头一看，只见府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司马府！

    高顺冷笑道：“司马府？天明之后，就是没有司马府啦！呵！”转眼一瞧门前的两座高大，气势不凡的石狮子。不屑的一笑，满是森冷的吐出一个字——

    “攻！”

    方才还是人畜无害的陷阵校的士兵们，立马化作索命的阎罗，向司马府的府门攻去。

    司马家族不愧是河内望族，大门不仅建得很气派，所用材料也是极好的。大门所用木材乃是寻常难得一见的木材，结实耐用，寻常刀剑难伤分毫。

    陷阵校士兵才不管这大门是用什么造的，他们只知道军长已下令进攻，那就只管进攻就是。

    “喝！”

    前排的陷阵校士兵呼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大盾，蓄势待发。

    “攻！”

    怒喝出声，但见大盾如离弦的箭矢，猛然撞击在司马府的大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大门上立马出现无数裂痕。

    见大门没有被攻破，高顺有些诧异，心中也有些了然。

    “喝！”

    “攻！”

    再次盾击，大门轰然炸裂，高顺带领陷阵校的三百士兵进入大门。

    “留一百人守住大门，不可放走一人。”

    “是，军长！”

    立时从阵中分出一百人，守在已经炸裂开来的大门处。

    高顺暗自点头，正准备带着剩下的两百人往里边杀去，就听到左侧传来无数脚步声和暴喝声——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袭击我司马家的府邸，还不跪地受死！”

    “哼！”高顺面色森寒，满眼杀意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杀！”

    两百人的战阵，在高顺的指挥下，露出噬人的獠牙，正面赢了上去。

    喊话之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触怒了号称“步战之王”的陷阵校，死亡将士他们唯一的出路。

    这个“步战之王”的称号，是前两天张羽亲口所说，尚未传开，但这让陷阵校的士兵们很是自豪。

    转瞬之间，高顺和来人相遇了。

    来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高顺没有半点交谈的意思，指挥陷阵校的士兵直接就杀了上去。一阵金属的交击之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声惨叫。

    先前的喊话之人见此情形是又惊又怒，大喊一声：“杀！”

    蚂蚁岂能搏倒大象，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一群数十人，被斩杀当场。高顺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又向司马府里边杀去。遇见凡是有抵抗之意的，直接杀死，没有反抗想法的，驱赶着往司马府的大堂走去，顺便让他们带路。

    大门炸裂，喊杀声四起，作为族长的司马防岂能不知，早就被惊醒。

    “老、老爷，这、这……”

    司马防听着备受自己宠爱的小妾那结结巴巴的声音，心头火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伺候老夫更衣！”司马防扇完，铁青着脸说道。

    小妾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但不敢多说什么，立马下床，伺候司马防更衣。

    “老爷，老爷，起了吗？”

    正穿着衣服，司马防就听到老管家的声音，急忙回道：“快了，马上就来。”心里着急，又问了句，“怎么回事？”

    老管家赶紧回道：“暂时还没完全弄清楚，老童、老梁、老吴他们已经分别带着人去查探去了。只是……”

    司马防听着老管家带着迟疑的话语，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问道：“只是什么？”

    老管家回道：“前院、东偏门、西偏门，以及南边的后门，都有声响传来，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我觉得可能不是一般人。”

    “嗯？”司马防心里一动，觉得大事不妙，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汉军？”

    老管家正要回话，听到身后的拍掌声，转身看了过去。

    只见司马防这座小院的院门处，站着不少人，只是有些黑，看不清多少人，也看不清领头之人的面貌，只能听清他说的话：“果然不愧是司马家族，一个小小的管家竟然能有如此见识，哈哈哈！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佩服之至啊！”

    老管家正待喝问来人是谁，司马防已经打开房门走了过来。老管家神色一敛，不动声色的站到司马防身后。

    司马防看着暗处之人，暗自猜测此人是谁，嘴上回道：“当不得如此夸赞，当不得。”

    “我说当得，那就当得起。”

    司马防心里一怒，又有些疑惑怎么老童他们还没回来，周围的护卫人员又去哪了。不爽道：“阁下愿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暗处之人往前走了两步，笑道： “呵呵，司马族长是不是很疑惑啊？疑惑手下的护卫怎么还没来？”

    被戳中心思的司马防，面色变了变，咬牙道：“阁下究竟是谁？竟然半夜杀进我司马府，就不怕我去大将军、大司马面前告上一状么？”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么？”

    司马防心里一抖，面色变得难看起来，铁青着脸问道：“阁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赶尽杀绝不成？就不怕给大司马添麻烦不成？我司马家族虽小，但自问在这天下还是有几分话语权，有几分影响力的。”

    “呵！”暗处之人嘲讽的一笑，说道，“刚才还夸你管家聪明，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吗？还没想出我是谁吗？”

    “还没想出我是谁吗？”

    司马防念叨一遍，面色由铁青变成了苍白之色。

    暗处之人又说道：“怎么？司马族长很意外？”

    司马防沙哑着声音问道：“大司马怎么有空造访我司马家了？还是深更半夜的，怕被天下人知晓么？”

    暗处之人直接走到司马防不远处，在灯光下完全显出了身形。正是司马防口中的大将军、大司马——张羽。

    原来，张羽趁着高顺带领陷阵校的士兵，从司马府的其他几个方向，吸引了司马防的全部注意力，悄然从后门直插司马防所在的小院，恰好就遇上了司马防和老管家的对话，就“赞赏”了一句。

    然后就引起了注意力。大概张羽是觉得不小心吧，就算不是也不会在意的吧！

    “大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灭了我们司马家族？”司马防终于恢复了大家族一族之长的样子，语带讥讽与苦涩的说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张羽看着司马防，司马防也不躲闪，硬挺着与其对视，眼神都不闪一下。

    ‘果然是个人才啊，只有如此才能教出司马八达啊！呵呵，可惜了，要不是敌人那该多好啊！可惜，可惜了啊！’

    张羽心中暗叹，微笑着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马族长不会以为你们暗地里的勾当没人知晓吧？”

    司马防心中一跳，知道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索性不再啰嗦，直言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将军要杀要剐，尽管放马过来就是。只是啊，哼，这呦呦的天下之口，恐怕是堵不住的了。”

    张羽看着他破罐子破摔，还想激怒自己的模样，也不动怒，只是淡然的说道：“你放心，司马防，我会让你四个明白，死个清清楚楚，死个臭名昭彰的！你就不用激将了，对我没用。”

    说完也不待司马防回话，身后往前一挥，“带走！”

    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也不管司马防作何想法。

    高顺的能力，自不用说，当张羽带着司马防来到司马府的大堂的时候，该抓的人已经被抓到大堂，等候处置了。

    “爹爹，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祖父……”

    ……司马防现身的那一刻，大堂之中立马就闹腾起来。

    高顺大喝一声：“闭嘴！”

    周围的陷阵校士兵、以及黑衣卫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堂中诸人，立马就安静下来。

    司马防看到大堂之内的几个儿子，还有孙子，脸色立马就变了，怒声道：“大将军，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连孩子都不放过？”

    张羽冷哼一声，回道：“你司马防密谋颠覆我汉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今天？还是说你司马防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些被你灭掉的家族都是假的？”

    司马防闻言，只觉得呼吸一滞，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堂中的族人，尤其是几个亲孙子，心里苦涩难言，感到十分的后悔。

    张羽看着司马防的面色变化，知道他后悔了，心中不屑一笑，说道：“司马防，你知道司马懿和司马朗给韩馥出的什么主意，用来攻打我的幽州吗？”

    不等回话，张羽面色狰狞的说道：“用普通百姓攻城，普通百姓，你知道那会死多少人吗？难道普通百姓就不是人吗？你司马家的人就高人一等吗？狗屁，你司马家的都是伪君子、小人，里里外外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司马家族之人站起来，义正言辞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辱骂我司马家族族长，还不跪下道歉！”

    张羽瞧都不瞧他一眼，只当此人四个死人。

    王越身形一动，瞬间扑到此人面前，剑光一闪，又回到张羽身后。

    忽然，一人头骨碌碌的在地上翻滚，鲜血也如涌泉在喷洒。确实王越故意而为之，要不然以他的本事，杀个人不洒落半点鲜血也是个极为简单的事。可他没有，为的就是以血腥震慑堂中的众人，只有这样，吓破他们的狗胆，才不会再有人出来恶心到他的主公张羽。

    此时，张羽轻轻瞥了一眼王越，没有说什么。

    王越心头一跳，知道被猜中了心思，忙一脸正经的板起脸，目不斜视。

    果然，王越的血腥手段，配合陷阵校、黑衣卫的杀意，吓得堂中诸人不敢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