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是家里的老大，是小妞妞父亲，岁数大点，人比较圆滑。

    他也不说去打人，他只是冲过去拉偏架。

    他一把就拽住了老王头两只胳膊，让他无法再动弹，见到村民们全都跑来看热闹。

    他嘴里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怎么就拉不住呢。这都是亲家，打架多伤和气。好了好了，消消气，大伙都消消气。”

    沈超岁数小，还是一个高三学生。

    但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他很是看不惯老王头的做法。

    他冲过去对着老王头屁股就跺了几脚，然后双手死死地，按住了老王头的腿。

    俩兄弟一个按老王头胳膊，一个人按老王头腿，老王头就这样被按在地上，任由老沈头拼命揍。

    ……

    老王头很快就被打得只能哼哼着了，毫无招架之力。

    俩姑娘在旁边看着，也没一个心疼的。

    罗兰扭头看着被打成孬种一样的丈夫。生平第1次感觉，原来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从来只是在窝里横，只能欺负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在外人面前他就是一个怂货。

    罗兰心疼地护着两个女儿。

    见沈亮紧紧护着荷花，她伸手去摸了摸王玉莹后脑勺。

    刚才亲眼看见了闺女的头，撞在了墙上，伸手摸过去果然有一个鼓鼓的包。

    罗兰心疼得当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娘，我没事的。”王玉莹摇了摇头安慰她娘。

    这个时候村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全来看热闹。

    要说这小安村，老王家的故事，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老王头最不是东西了。

    开始的时候，荷花和沈亮经过媒人介绍以后，谈的好好的，两人是有感情的。

    后来老王头又说让荷花和牛家人换亲。

    荷花不同意，老头就让沈家人拿2000块钱的彩礼。

    说少一分都不行，否则的话就把荷花给二驴子换亲。

    2000块钱在八七年的时候可是一笔巨款，作为一个农村人，一下子往哪里拿这么多钱呢？

    即便是沈亮有手艺是一个木工，但是他手里也不可能存这么多钱，于是一家人为了儿子，东拼西凑，最终凑了2000块钱。

    2000块钱给了老王头以后，荷花这边可就苦了。

    家里住的还是以前的老房子，又低又矮的破旧茅草房，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

    更别说每天是吃糠咽菜的，炒菜的时候，荷花都舍不得放油。

    但是荷花喜欢沈亮，沈亮也很爱这荷花，两个人即便这也是这样，日子还过得甜甜美美。

    可老王头不是东西呀，拿了2000块钱的彩礼，说是用这钱，可以从人贩子手里买个媳妇，也不会再逼着小女儿王玉莹给儿子换亲了。

    谁知道到了最后，彩礼钱收了，他们又打起了小女儿的主意。

    但是呢？

    对于王玉莹，这村里的人并不了解。

    只是听说她是一个不正经的，一个月就能跟着20多个男人睡。

    就是个小破鞋！

    还听说刚结婚就跟野男人跑了，总之那丫头就是一个不正经的人！

    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对老王头一点同情也没有，看着王玉莹的眼神也带着鄙夷之色。

    听着众人的议论，罗兰脸都白了，她把小闺女紧紧护在身边，生怕她再一次在众人的闲言碎语里受到伤害。

    王玉莹咬紧嘴唇，冷眼看向老王头。

    看到老王头被揍，张秀和媒婆躲在人群里不敢出来。

    但是听到众人的议论之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就一起走了出来。

    张秀轻咳了一声，看向王玉莹。

    “那个，桐花，过去的事吧，咱也不提了。你以前作风不正派，名声也那么烂，谁不知道呀。

    人家牛家人也不嫌弃你，今日你爹被人打，你也不说一句话，这些也都算了，你还是收拾收拾跟我们回去吧。

    还有你娘。我也是看出来了，你要是不回去你娘也不能回去。你们两个老是呆在别人家里也不是那回事。

    所以吧，趁着人家牛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打算要你的时候，你跟我们回去，赶紧把你嫂子换回来。”

    王玉莹听了，当即脸就变了。

    媒婆也走过来说：“唉，桐花呀。让嫂咋说你呢，你说你结婚那天逃跑吧，你勾搭谁带你走不行，你偏偏勾搭了稻穗的对像。

    那杨建军是你能勾搭的上的吗？人家杨建军家里人根本就看不上你，还有稻穗家人可说了，他们要是见了你，非把你撕烂不可。

    你说你才多大呀？才16岁，咋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呀？没有男人能死吗？你这让牛家人的脸往哪搁呀？”

    “啪！”

    媒婆正说的吐沫横飞，突然一铁锨牛屎呼在她的脸上。

    众人一起愣住！

    媒婆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玉莹拍拍手，扔掉了手里的铁锨，“说啊，继续说，你不是喜欢满口喷粪，现在你可以正式地喷了……

    要是不够，那边还有，我再给你加一点牛粪，让你一次喷个够！”

    众人一起扭头，视线落在不远处，一颗拴牛的树下。

    就见柳树下的老黄牛，正撅起了屁股，叭的一声，地上又多了一片牛粪。

    众人见了，表情千奇百怪。

    沈超扭头，视线落在牛屁股上，哈哈一声大笑起来。

    “别说还真的像，你们看你们看，那女人满脸糊着牛粪，嘴巴张得那么大，可不就像是牛屁屁在喷粪吗？”

    “哈哈哈哈。”

    众人回头，全都哄堂大笑。

    媒婆僵住了，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她的表情难以形容。

    荷花和罗兰也忍不住笑了，第1次感觉心里这么畅快。

    媒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也反应不过来，脸上的牛粪吧嗒吧嗒往下掉。

    直到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往自己脸上甩牛粪的那个人真的是王家二丫头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不好惹了！如果周强家的知道这丫头会往她脸上甩牛粪，她死活也不会冲上来丢人现眼。

    张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像是不认识王玉莹一样，又一次上下把她打量了一个遍。

    老王头被按在地上起不来，强行抬起头来瞪着王玉莹，大声吼道:

    “你个小破鞋，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