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那天早上你明明快抓到杨建军了，怎么就不追了？我就说他竹筐里怎么看着这么沉，我当时就猜到了王玉莹那个小蹄子肯定就在里面。”

    “娘，你就是马后炮。你要是真知道我媳妇就在筐里，你怎么不去追？”

    小老太太气的弯腰抓起了一个土疙瘩，冲大牛头上扔去。

    “唉哟，额滴个娘诶，每回我说一句你都能顶十句，你有这能耐，怎么就连个小蹄子都降不住。

    新婚之夜还能被她给逃了，这还不算。还被她乎了满脸满嘴的屎。这几天饭都不爱吃 天天说嘴里臭嘴里苦。

    你这头笨牛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连一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怎么就在你娘面前有能耐。”

    “那屎就是特别臭，特别苦嘛！”大牛委屈的要命，说起那件事就郁闷。

    马路边车里，苏志燮靠在车窗上，唇角勾了一下。

    东子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哥，你说小嫂子是怎么糊那头笨牛一脸屎的。”

    “待会抓着，你问问他不就行了！”苏之燮微闭了一下眼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哥，都准备好了。”

    东子说着扭头，透过车窗看向沟渠那边。

    就见小老太太又嘟囔了起来。

    “好了，娘也不和你说了，娘现在回家做饭。等牛吃饱了，你赶紧给我回家，下午的时候去郑西县一趟，把那个贱蹄子给我抓回来。”

    小老太太嗓门极高，说着话，气哼哼的扛着锄头走了。

    两个人谁也没在意路边停靠的军用吉普车。

    要说这条马路上平日里车来车往，经常就会有车辆穿过，所以他们就没在意。

    东子见小老太太走远了。

    他才打开车门，对着那头老黄牛走了过去。

    大牛被娘训的，正低头生闷气。

    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了一眼。

    就见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小伙儿，走到拴牛的柳树下，拉开了裤兜像是要尿尿。

    平日里开车的司机，找不到厕所的时候，就把车停在马路边，到田间地头撒泡尿很正常。

    大牛没在意，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谁知刚一扭过头，就听“哞”地一声牛叫，原本好好的老黄牛，像是被谁从屁股后面踢了一脚，受到了惊吓的老黄牛撒开蹄子就向前跑。

    “喂！别跑别跑！”

    “回来，你给我回来！”

    大牛见了吓了一跳，跳起来就去追。

    东子提着裤子，连忙也跟了上去，“喂，老乡，是不是牛跑了，要不要我帮忙？”

    大牛哪里顾得上他？

    但听到人家说要帮忙，他便一边跑一边叫，“不用了，谢谢啊。你赶紧去忙吧，我自己追。”

    东子也不和他客气，就冲过去跟在后面“帮忙”追。

    就这样一头黄牛在沟渠前面跑，大牛在后面追，随后跟着东子也在飞快的跑着。

    停在马路上的军用吉普车，突然调转了方向，也从马路上跟了过来。

    老黄牛一直在前面跑……

    大牛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

    在距离村庄越来越远的时候，见四下无人，一直跑在后面的动作突然向前一跃，就把大牛扑倒在了地上。

    大牛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东子一拳打昏迷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大牛发现，他被人捆着，扔在了一辆车上。

    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身穿绿军装的小伙儿，正是帮他追牛的人。

    前面还坐了一个皮夹克，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大牛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东子。“好人，我的牛你帮我抓到了吗？”

    东子正在喝水，听到这句问话，一口水喷了出来。

    就这智商！

    怪不得小嫂子，新婚之夜能逃跑啊！

    就他这智商，别说小嫂子能糊他一脸屎，就凭小嫂的那聪明劲儿，在这头笨牛面前，说不定喂他屎，他都能被人给哄着吃下去。

    本来东子很好奇王玉莹到底是怎么糊他一脸屎的，现在见大牛这个笨样，他也懒得问了。

    苏之燮吸了一口烟，扭头看向东子。“办正事。”

    “是。”

    东子正了正身子，从副驾驶位置上拽过一个黑色皮包，从里面掏出了几张纸丢在大牛面前。

    “这是三份离婚协议书，叫大牛是吧，你签字吧！”

    “啥？谁的离婚协议书？”到了这个时候，大牛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他这是被别人绑架了呀！

    反应过来的大牛，瞬间恼羞成怒。他想反抗，可哪里是东子的对手？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可人家是东子练过呀。

    是标标准准的练家子。

    几个回合就把大牛治老实了，东子一脚踏在大牛的背上。

    “我也不和你废话，就明明白白的和你说了吧。这张离婚协议书是你和王玉莹的。”

    “王玉莹今年16岁，还不到结婚的法定年龄。她被家人逼着换亲，你强取强夺，这都属于犯法的！”

    “王玉莹自己不同意嫁给你，家人的话题自然也就不作数。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签字的话，王玉莹她要是告你强尖的话，你会吃牢饭的！”

    大牛不同的法律，但一听说吃牢饭就害怕。

    刚开始东子的那几句话把他唬住了，但是听到后来，他就尖叫了起来。

    “我没有强取豪夺。我们是换亲的。我更没有强尖她，我们还没有洞房她就逃跑了，我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

    苏之燮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打开车窗把烟头扔了出去。

    “东子，看他也是老实人，不必为难他。按住他的手，让他自愿在离婚协议书上按个手印就好。”

    他把自愿两个字咬得很重。

    本来想狠狠惩罚一下这个家伙的，但是听了他的话以后，苏之燮心情不错。

    既然他没有碰过自己的女人，他也犯不上去为难一个庄稼人。

    所谓的离婚协议书，也就是，一式三份手写的合同。

    王玉莹刚满16岁，还不到结婚的年龄。俺也没有和大牛办什么结婚证。

    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不少人结婚一辈子也不会去办什么结婚证。

    在他们的印象里，双方举办了酒席，就算是结婚了。

    再说，一看大牛就是个大老粗，字都不会写，你让他签什么字？

    就直接按个手印得了。

    东子听了苏之燮的话后直咧嘴，感觉哥真够腹黑的。

    他说大牛是老实人，不比为难人家。

    你都要抢人家媳妇了，还强行人家按手印儿，这还不叫为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