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哀悼良久，恢复冷静，搜了下米莎的衣兜，发现有一只皮包，便摸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米莎的尸体，消失在茫茫夜色深处。

    按说该打个报警电话，或者通知张丽娜，但这件事，一来米莎的身份说不清楚，二来涉及到了父亲的安危，所以这件事没法跟任何人说，必须得等父亲出现在眼前，问清真相之后，再作定夺。

    或者徐凡该挖个坑安葬米莎，可他不想让米莎死的不明不白，就让她的尸体留在现场，明天应该会惊动警方，说不定日后能帮他查出什么有用线索，可以让他替米莎有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五菱车停在了一片河滩前，徐凡下车走到河边，用冰凉的河水洗干净脸上脖中的血污，脱下沾满血迹的上衣，用打火机点燃焚烧掉。

    随后点燃一根烟，使劲吸了几口，开始猜测究竟那杀手是谁。

    可想了半天，也没怀疑对象。

    唯一有点怀疑的就是孟星舞，可他明明记得，当时他从地上捡起那支女士香烟，看到那个纸条时，小舞离自己还远，后来走近，没等走到他身前，就开口说话了的，那个距离她应该不会看到那纸条上的字才对。

    难道是他揉碎扔在街旁那个垃圾桶里的碎纸条，又被暗中盯着他的人捡起来，拼凑复原，追杀到此地了吗？

    一念至此，徐凡懊悔的使劲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早知如此，就该带着那张纸条回到家中，撕碎后用水冲到马桶里，这才能确保安全。

    可生长在和平环境中的他，哪能知道，此行潜藏着如此巨大的凶险？

    连抽好几根烟后，徐凡想起从米莎兜里，搜到的那个皮包，忙回到车里，就着车灯，打开那个皮包，翻检起来。

    那是个皮质钱包，里面有一叠华币，还有一些俄国卢布，以及美元之类的钞票。

    除了钱之外，还有一张酒店的房卡，这应该是米莎在华荣市某个酒店所住的房卡吧。

    最后还有一张英文芯片卡。正面印着一行英文，是“通行证”的意思。在它的后面，印着两个大大的英文：zj！

    徐凡闭上眼睛，心念一动，脑中立刻浮起种种跟“zj”有关的英文单词。

    搜索了半天，他废然而弃，跟zj有关的英文单词太多，不同组合，有不同的解释，根本没法以这种手段，判断这两个英文字母，所代表的含义。

    “这两个字母，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米莎明显是海外身份，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徐凡喃喃自语道。

    猜测不透，徐凡只好无奈的把英文卡片，收到那个皮包里，又脱下他的裤子当助燃物，用打火机点燃，全都烧掉，然后驱车回家。

    徐凡到家之后，一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多了，妹妹徐小馨，早就睡的熟熟的，连他开门进屋都没听到。

    徐凡走到他的屋里，从床下拖出盛有父亲遗物的那只旧箱子，拿出那盒藏有最后一粒中药丸的金匮地黄丸，把它取出来，失神的盯着。

    正在犹豫要不要吃，这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徐凡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孟星舞的号码。

    这都大半夜了，她……怎么打过来了？徐凡心中，本能浮起一丝疑虑，遭遇惨案的他，有点草木皆兵。任何动静，都能引起他的怀疑。

    “喂，小舞，这都几点了，还没睡吗？”徐凡接听后试探的问道。

    “啊……”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大大的哈欠声：“小凡，我上卫生间，突然想起你没下班就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我家呢，所以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办完事，到你家了没？”

    徐凡一听，暗松一口气，笑着说道：“事儿早办完了，我是觉得妹妹回来了，想在家里多陪陪她，所以，就没去你家，直接回来住了。”

    “你对你妹妹真好。”孟星舞称赞了一句，叮嘱道：“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对了，我怎么听你的声音，好像还没有入睡的感觉呢？你在干什么？下班后，要去办什么急事，忙到现在，都还没睡？”

    “查我行踪吗？”徐凡望着手中的药丸，笑着反问道。

    “我不该时时刻刻查你行踪吗？”孟星舞振振有词：“这是每一个女朋友的权利，更何况，你还那么优秀。我得时时刻刻，居安思危。”

    “我是去见一个女人。”徐凡本想临时编个谎话，可不知怎的，脑中灵光一闪，干脆实话实说道。

    尽管他对小舞，从未有过任何怀疑，但今夜这事儿，事关米莎一条人命，无论如何，他都得试一试。

    希望用这种手段，能排除掉小舞的嫌疑，那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米莎所说，盯上他的那个人下的手了。

    “啊？”孟星舞夸张的惊呼一声，故意气呼呼的叫道：“哼，你这个坏蛋，我……”

    “你别误会，我去见的，是我爸派来的一个朋友，她是个女的。”徐凡继续道。

    “你的谎话，简直漏洞百出，你爸明明在海外打工失踪了……”孟星舞在那头撇撇嘴，打断他的话道。

    “失踪，并不意味着他死了。”徐凡慢慢的道：“他还活着，所以，我今夜去见了他派来的那个朋友。”

    “你说的真的吗？这要是真的，那简直太好了。”孟星舞在那头愣了一下，继而欢喜的叫道：“你爸说什么时候回来了没，能不能赶上我们的……婚礼？”说到最后，她有点忸怩了。

    “我爸暂时回不来……”徐凡话说一半儿，沉默片刻，才又道：“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必须得替我保密，哪怕是师父，你都不得告诉他，不然我就不往下说了。”

    “小凡，你搞什么，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好吧，我发誓，我要是泄露给第二个人知道，我以后就变成一条小狗，专门咬你的小狗狗。”孟星舞似被勾起了好奇心，抱怨了一句之后，还是乖乖发誓，虽然这个誓，发的很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