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在群山中久久回荡，被震得双耳轰鸣、脸上苍白的特委委员们过了许久仍然没有缓过劲儿来，连郑毅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从郑毅打出的手势猜出个大概意思，然后跟随在郑毅身后朝前方一片狼藉的弹着点走去。

    竖立在爆炸点周围的五十余支木制胸靶大半不知去向，五米方圆、深达四尺的弹坑内还在冒出缕缕青烟，十几只山羊不是没了影子，就是被炸得支离破碎，弹坑前方十余米的半截木杆上还挂着一节血淋淋的羊肠，在山风中摇摇荡荡，看得特委委员们肠胃禁不住一阵抽搐，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郑毅却像没事人一样，与两个年轻的炮兵连长蹲在弹坑旁边低声交谈，不时指向四方，还做出几个飞雷炮弹飞行轨迹的手势。

    震惊过后大为兴奋的澎湃同志，用力砸了咂嘴，感觉听觉逐渐恢复过来，这才走到郑毅身边蹲下，看到两个年轻的连长一边点头一边站起来，连忙拉住郑毅的胳膊一同站起：“太了不起了！能不能送给红四师十门八门这种威力巨大的飞雷炮？”

    郑毅爽快地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哪怕你不提我也会送一批过去，发射炮管和可调节仰角的支撑架我们已经制造出三十五套，发射火（huoyao）药也制作了近百桶。”

    “唯一的困难是目前炸（zhaoyao）药不够，需要从香港那边购买后悄悄地运回来，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到货。”

    “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通知红四师抽调一批老兵过来学习，不识字也没关系，性格稳重纪律性强就可以了，保证十天之内就能学会。”

    “好、好！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是，有了这种惊天动地的飞雷炮，攻打城市再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我要请求边区特委给予你们教导师最高的表彰，你这个发明人也要记上一大功！”

    澎湃同志激动之下，连连拍打郑毅的肩膀，完了非常遗憾地叹道：“可惜国苹同志返回部队备战了，要是他看到飞雷炮的巨大威力，恐怕比我还要激动。当初我手里要是有这样的惊天大杀器，不管粤军来多少，我都能消灭干净！”

    王海平和张鼎丞也围了上来，一面搓耳朵一面连声夸奖，完了同样要求郑毅送给红七军第一师几门飞雷炮，表示回去之后，立即选拔一批知识青年过来学习，接受严格的训练。

    郑毅连声答应，只是要求大家严格予以保密，别的条件一个都没有......

    郑毅衷心希望革命军队中有更多官兵，能够熟练掌握飞雷炮的操作技术和制造方法，这种源自记忆中革命军队的大威力武器，其制作简单，取材方便，除了工艺取巧点儿外花不了几个钱，基本上不需要什么高深知识。

    如果飞雷炮能够在红军中大力推广，必将对党的事业促进巨大。

    为了让大家对飞雷炮有个全面的认识，郑毅再次做出说明：“飞雷炮威力很大，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射程太短，只有区区三、四百米，如果敌人装备有火炮和迫击炮，那么在实战中将要冒很大的风险。”

    “而且为了确保安全，操作过程需要掌握一整套细致的规则，容不得半点出错。因此，操作飞雷炮的官兵必须得接受严格的训练。”

    澎湃同志大声赞同：“应该的！不管哪一个部队派人前来，都必须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这一点希望大家着重强调。”

    “另外在挑选培训人员的时候，一定要挑选那些立场坚定，纪律性强的优秀官兵，最好都是共产党员。这么一来，飞雷炮的秘密才能尽可能长地保留，不至于让敌人掌握这门技术后，反过来对付我们。”

    委员们当即答应下来，交谈完毕，大家一同返回汀州城中，攻打龙岩的战斗即将开始，群众动员、政治宣传、粮草运输、弹药运送、伤员救护、预备队布置等等，工作繁多，必须在短短两天之内全部予以落实。

    郑毅刚进入卧龙山下师部正堂，情报科长张允瑞大步迎了上来，满脸激动地递给郑毅一份电报：

    “半小时前，三号电台忽然接到中央发来的指示，同志们极为振奋，政委和参谋长也都非常高兴，看完电报就让我去麒麟山向你汇报，没想到你先赶回来了。”

    郑毅大喜过望，抢过电文匆匆阅读，很快看到电文最后的“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周翔宇”落款，激动得挥了挥拳头，一把拉住张允瑞，低声吩咐：“现在立即去城中县衙通知澎湃同志前来商议，你亲自去！”

    “是！”

    张允瑞转身就走。

    李昭、王虎臣、张尧和董宗卓早已听到郑毅的声音，纷纷站起来，含笑望着大步走来的郑毅。

    郑毅乐呵呵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问道：“诸位都说说，怎么向中央和军委周主席回报？”

    众弟兄相视一笑，董宗卓率先回答：“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实事求是，如实汇报。”

    郑毅含笑点头：“电文是三号电台收到的？”

    负责全师机密事务的张尧重重点头：“估计是从沪海直接发来的，使用的是第二套密码，接收完毕我亲自译电，好在我们的三号电台功率够大，竖立在后院高岗上的新型天线灵敏度很高，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任何遮挡，非常顺利地便接收到了中央的指示。”

    “很好！”

    这下郑毅彻底放下心来。

    二号密码本是周主任临别之前亲自交给郑毅的，全师只有张尧一人掌握这本至关重要的密电码。

    李昭迅速把草拟好的汇报文稿交给郑毅：“这是我们商议之后写下的简要报告，你看看是否需要改动？”

    郑毅连忙接了过来，数分钟后微微点头：“比我写得好，不需要再作改动了，直接发出去就行。”

    众人哈哈一笑，李昭此时也放心了，这份简短的报告不到百字，却包含了诸多重要信息，包括赣闽边区特委和前敌指挥部主要成员、教导一师、教导二师的编制和师级干部名单都罗列在上，最后是攻打龙岩的作战时间，却不包括红四师和红七军的具体事项，郑毅看到后非常满意。

    “我已经让允瑞去把澎湃同志叫来了......尧子，你去把这份报告发出去，最后增加一句澎湃同志即将到来。”

    郑毅把电文递给张尧，张尧点点头前往电讯室，也只有他才能将报告译成数字，再用大功率电台发送给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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