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密切注意着宋军跟金军两者的进展,越注意越发现其实自己没有蓄意插手时,历史真的是按照它的惯性向前走的,也就是说,赵宋王朝被金人灭亡这段历史几乎跟历史上的没有什么两样。卢俊义想了想,哑然失笑,赵宋那两任皇帝和他们下面的高官都没换人,赵宋王朝腐败堕落无能的根茁壮的很,即便横空出世地来了一个王棣或者原本的李纲根本没有被卢俊义拉走也于世无补。
所以,卢俊义便丝毫不意外于刚才还貌似捷报频传的宋军一下子就歇菜了。
种师中率兵从河北井陉进入山西平定,很快就收复了寿阳、榆次,但由于姚古、张灏军没有及时策应,种师中部又返回到河北真定驻扎。
此时,刚刚上任同知枢密院事的许翰负责对金作战。此人虽然是主战派,但本来就是一介书生,不懂用兵之道,却喜欢指手画脚,纸上谈兵。就在这个时候,宋朝的细作探听到金国的两路大军都已经撤退回去的消息,及时告诉了许翰。许翰这些天也为宋军各地收复失地的捷报给冲昏了脑袋,便做出了金军将要全线撤兵的判断,多次催促种师中进兵。
种师中是一员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向来老成持重,知道金兵作战勇猛而且狡诈,于是上书朝廷建议谨慎行事。许翰根本不理睬种师中的上书,甚至责备他手握重兵却“逗挠玩寇”,严厉指责种师中故意贻误战机。许翰是朝廷中的文官,种师中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行军打仗的问题上照常理说应该是文官绝对听从武将,并且在前线打仗,敌情变化很快,对通讯条件还很落后的宋朝来说,根本就不应该遥控指挥。
但是,以文御武,武将必须无条件听从文官的命令,这个是赵宋朝廷的基本国策,跟后世的明朝一样(这两个朝廷都因游牧民族而灭,恐怕跟以文御武的国策分不开的)。所以沙场宿将种师中在纸上谈兵的文官许翰的压力下只好改变原来的作战计划,被迫留下了辎重,轻装出发,同时约定姚古、张灏两军分道俱进,在太原附近会师。老将姚古此时也受到谏议大夫杨时(就是此人将一切赵宋朝廷罪过嫁祸在王安石头上的)的弹劾,被指责贻误战机不敢出战,杨时甚至认为要杀掉姚古以儆效尤。这些文人书生根本不知道战场的实际情况,却喜欢在远隔千里的朝廷上指手画脚,自以为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宋末张良,其实是狗屁。
面对宋军的入援解围,久历战事的银术可从容不迫,凭借险阻之地,他先以少量的部队阻击姚古,使姚古不能与种师中会师,然后在榆次以重兵阻击种师中。不久,种师中部的前锋抵达太原附近,由于一路上没有遇到金军抵抗,这员老将犯了麻痹大意疏于戒备的兵家大忌。种师中接到探马报告榆次方面有金兵袭来的消息,误以为这是金军北归的零散部队,岂料却是前来阻击的金军主力。宋军仓猝应战,以宋军特有的神臂弓御敌,稳住阵脚,五战三胜,苦苦支撑,等待援军的到达。然而,惧敌怯战的姚古部将焦安节谎报军情,奏称金军主帅粘罕已经赶到,致使姚古、张灏两军逡巡不前,未能按照约定与种师中部会师。
种师中部被迫撤退到杀熊岭,再次遭到金军重兵围攻,军粮短缺、士气低落的宋军几乎全军溃散,种师中意图为国捐躯,却被从太行山下来的赛苏方苏定领军杀进金军重围,将其救下。苏定见金军势大,不愿死拼,便率军撤进杀熊岭,再辗转回到太行山中。金兵多是骑兵,对山战并不擅长,被苏定军弓弩射退。在此战中,张俊作战有勇有谋,在军队溃散后组织溃兵建立了一支队伍,跟苏定一起护送种师中退入太行山中。
击溃种师中部后,金军主力从容回师,并在祁县以东的盘陀击溃姚古部,在交城击溃张灏部。这样,宋朝第二次救援太原的努力就这样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失败了。事后,谎报军情导致姚古不能救援种师中的焦安节被处斩,姚古则被贬官于广州,后被齐国特工救到山东。
金军取得胜利后,加紧了对太原的围攻,知府张孝纯数次派出使者告急。种师中兵败失踪不仅仅使宋军的士气大受打击,而且对于在朝廷中坚持抗战的主战派的打击也很大。老将种师道获悉同胞兄弟兵败失踪后,悲伤难以平息,以多年老病难堪重任为由告退。
主和派的耿南仲等人趁机建议王棣代替种师道担任河东河北宣抚使,主战派王棣以一介文臣被迫担负起第三次救援太原的重任。
然而,王棣却一再受到同僚的掣肘与赵桓的疑忌,虽然担任的是河东河北宣抚使,当时他能够直接指挥的士卒却只有一万五千人,申请拨付一百万的军需仅得到二十万,不仅在京城征调战马被制止,甚至征召的地方部队也被遣散。王棣本来计划先进行必要的休整训练,等做好充分准备后再行出征,却被宋钦宗斥为拒命,只得于八月初匆匆开拔。
除了王棣之外,还有驻屯于隆德府的解潜部,驻屯于辽州的刘郃部,驻屯于汾水的折可求、张思政部,驻屯于南北关的范琼部,兵力共达二十万之重,计划以兵分数路的优势兵力围歼银术可孤军深入的疲惫之师。如此事关国家存亡的重大军事行动中,王棣上疏各路大军合兵一处统一指挥的要求却被否决,身为宣抚使的王棣徒有节制诸路大军之名而无节制之实。宋朝在军事体制上有“将从中御”的祖宗家法,就是不管前线的战事如何,都必须严格按照出征前皇帝下发的阵图执行,各路将领都直接听命于远在京城的赵桓,各自为政,互不协同。以前因为如此愚蠢的做法,已在对辽和西夏的战争中吃了很多亏,但是赵桓仍然不吸取教训,可说是愚蠢得无以复加了。
金国变态武将银术可指挥若定,先是集中主力击败刘郃部,随即又先后击败解潜部于南北关、张思正部于文水、折可求部于子夏山。宋军犹如一盘散沙,每次几乎都是未战而先退,相互践踏而死者也有几万人。宋军被各个击破损失十几万人之后,对太原的第三次救援宣告失败,王棣以“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被贬官,从此在赵宋朝廷上消失,数月后,他被齐国特工救到齐国,先是在先贤祠拜祭了自己的祖父,继而心悦诚服地加入了齐国。
目光短视急功近利的赵宋王朝没有吸取以往的教训,在组织军事力量救援太原的同时,又因为策反已经归降金国的辽国旧臣耶律余睹而激怒了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早有蓄谋的完颜吴乞买以此为借口于靖康元年八月十四日再次下诏攻宋。
金军二次南侵的兵力部署和进军路线较之前一次基本不变,但为避免上次东西两路未能协调呼应而置东路孤军于背靠黄河独挡二十余万宋军的险境,二次南侵着意加强了东西两路的互相协同,以实现两路夹击、会师开封的战略目标,而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其战略重点就是攻取太原打通西路。被围困了七八个月的太原,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
从去年十二月就被重重包围的太原军民,在张孝纯、王禀的带领之下,同仇敌忾,多次打败金军的猛烈进攻。一个孤城能够坚守到这个地步,在战争史上确实是个奇迹。
几次救援失败后,望穿秋水的太原守军没有盼来自己的援兵,兵临城下的却是卷土重来的粘罕大军。作为游牧民族,女真人长于野战而短于攻坚。为了夺取太原,金军除了利用早已实施并卓有成效的“锁城法”外,还运来了五十座投石车,将斗大的石头抛入城内,城头用于防御的敌楼因此屡屡被击中摧毁。金军更是建造了五十座下部安有车轮的大型机动洞屋,金军企图用它来运送土木,填平护城壕。在攻城时,金军又制造了集洞屋与云梯于一体、兼顾防守与攻击的鹅车,这种形如鹅状的装备下安车轮、上冠皮铁,能够有效保护士卒攻城。
王禀针锋相对,在敌楼前设立栅墙,给楼顶覆盖糠布袋,这样敌楼即使被大炮击中也不会有大的损坏而能够迅速修复。对于金军的填壕,宋军则挖掘地道直通护城壕,等金军填满木柴后就放火焚烧使其前功尽弃。对于鹅车,宋军也在城头设立了如同鹅状的跳楼,从跳楼上将系有绳网的巨石套在鹅车顶部,使其重心上升,然后用搭钩和绳索将鹅车拉倒。
在北宋时期的太原只是一座小城,物资储备极为有限,张孝纯和王禀率太原军民自去年冬季坚守至第二年夏季,城中存粮早已断绝,守军中有人甚至饥饿得扶不住兵器。城中牛马驴骡被全部食尽,弓上的牛筋及盔甲上的牛皮部分也被众人用大火炖煮充饥。城中所有树上的绿叶,粮库中的糠皮全部被吃光,连树皮以及青草也逐渐变成口粮。
太原城军民坚守至靖康元年九月,已达二百五十余天,粮断绝援,城中军民伤亡已十之八九。九月三日,王禀率众在城南城墙上巡逻,金兵攻破北城,冲入城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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