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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都在穿越 第134节

      时年决定和杨广合作。
    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点疯狂,这么大的事瞒着聂城不告诉他,但她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的。
    从昨晚和今天的感觉来看,弦很稳定,这说明至少到目前为止,杨广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问题。既然如此,她可以先顺着他的要求,观察一下情况,
    古代人长期留在现代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知道,但参考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去的例子,最多也就是时间长了,引发历史偏移,弦再次振动。但这样的情况他们处理过很多次了,在可控范围。
    所以,总结下来,值得一试。
    如果当弦又不稳了,或者他迟迟不肯履约,她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时年还是回了一趟7处。
    这次回去的心态和以往都不同。虽然时年反复告诉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但当她在公共休息室看到聂城时,第一个涌上心头的感觉还是心虚。
    “队、队长……”她僵硬一笑。
    聂城瞥了她一眼,“回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再静个两天。”
    大家好是吃完了早饭在聊天,所以都聚在休息室里,见到她回来也打招呼道:“年年,你回来了。”
    “我们正说你呢。小路可担心你了,你再不回来他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别胡说,我才没有呢!”
    “怎么还不好意思呢,你刚不是还在念叨‘时年怎么会没有落在总部呢?她不会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不会昨天跟我们报的平安都是骗我们的吧?’这是不是你说的?”
    “……”
    时年看着被孟夏逗得气呼呼的路知遥,也不由一笑,“我很好。你们呢,都好吗?还有小更,你身体怎么样啊,宝宝没事儿吧?”
    苏更穿着件米色的薄毛衣,坐在一张柔软的椅子里,这个姿势看起来肚子有点显怀了,闻言朝时年一笑,“我能有什么事?这次辛苦出任务的是你们,我一个人待在总部,不能更轻松了。”
    聂城打断他们的寒暄,“既然时年回来了,正好,我们昨天没有开的会可以开了。把这次的事简单总结一下。时年,先说说你在清朝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时年想了想,“我的事情其实也不复杂。你们还记得我说过我以前有个室友叫谷雨微吗?她就是我这次在清朝遇到的第一个人。不过那时候她的身份不是谷雨微,而是雍正的最宠爱的妃子,年羹尧的妹妹年玉成。”
    她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自己一到清朝就发现自己那个出了车祸昏迷不醒的前室友原来已经魂穿成未来年妃,把她送回现代成了自己的当务之急。正一筹莫展时杨广出现了,她于是决定和杨广打赌,借助他的手完成任务。
    但没想到最后赌是打赢了,杨广也彻底失控,于是才有了当时在弦阵中他们听到的那些情况。
    大家听完都有些意外,路知遥说:“谷雨微,就是你那个极品室友?她魂穿到清朝成了雍正的皇妃?我说你们女的怎么穿越之后桃花运都这么好啊?!”
    他怎么没遇到个对他有意思的公主郡主皇后女帝什么的呀!
    聂城说:“好,清朝的情况我知道了。那后来呢?”
    时年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聂城问:“昨天你又是怎么回事?就像小路说的,你这次回来没有落在总部,那你到底落在了哪里?”
    时年暗吸口气,还好,她早知道回来要交代这些东西,也不算没有准备,“是我之前租的那个房子,在昌平,你们也去过的。当时,杨广催动了所有的弦,你让我用意志把它们平息下来,我也这么做了,但我身处的空间还是在不断坍塌。我以为我失败了,这次死定了,可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却发现弦平静了,自己睡在以前的床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家面露奇色,孟夏说:“弦平静了不奇怪,肯定是年年的能力起作用了。既然杨广可以用意志让弦振动,那年年用意志让弦平复也在合理范畴。但为什么弦没有把你送回总部呢?”
    7处总部芜园的假山一直以来都是现代和古代各个时空连接的唯一通道,之前那么多次从未例外。
    时年不知道自己落在别的地方意味着什么,难道只是一次简单的意外吗?
    聂城面露沉吟,片刻后,道:“这个暂且不提,我比较想知道的是,杨广呢?”
    时年努力让自己镇定,“杨广……怎么?”
    “弦平复后,他去了哪里?”
    时年没作声,孟夏奇怪道:“杨广去了哪里?他能去哪里?弦平复后,我们被送回了现代,那按理说,他应该也被送回了隋朝吧?他原本的时代。”
    聂城不语,孟夏和路知遥对视一眼,路知遥开玩笑道:“队长,你总不会担心杨广也被送到现代了吧?之前我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他来不了啊。”
    “还是说,你担心他在弦剧烈振动又平复的过程里出了什么意外?你在担心他的安全?”张恪问。
    “杨广会有安全问题吗?”路知遥皱眉,“他应该没事儿吧?隋炀帝要是死了,弦早就大动荡了,我们也别想活了。”
    “没错,我觉得没必要担心他。”孟夏说,“以他的本事,即使没有被送回隋朝,只有留有一口气,就会活得好好的。等养精蓄锐,又要来找我们麻烦了。”
    这个才是最让大家头痛的,因为他们只能在弦振动时去到古代,而除了极少数弦意外振动的情况,大多数都是杨广挑起的,也就是说,如果杨广不找他们,他们就毫无办法,连主动出击的可能都没有。
    而且就算弦意外动了,只要杨广不想见他们,他们就绝不可能找到他。
    之前等了那么久,才让时年和杨广在清朝相见,但最终还是没能解决问题。
    路知遥抱着脑袋哀嚎,“折腾一圈,又回到原点。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啊?又要等吗?”
    等到了之后呢?只要他们拿杨广没办法,彼此就永远陷在死局里,见不见面其实区别也不大。
    孟夏叹口气,“队长,与其操心杨广现在好不好、在哪里,不如想点办法吧,这种被动挨打、静坐等死、听天由命的局面不是办法。我们也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
    这回有时年在最后一刻力挽狂澜,但同样的情况再来一次,谁也不能确定幸运之神还会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聂城身为队长,行事风格一直比较独断专行,甚至唯我独尊,但因为能力超强,大家也肯服他。除了之前时年时不时的反抗,这还是头一次出现多名队员同时给他提意见、提要求的情况。
    当然,原因也好理解,和杨广交手这么多次,谁都看出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了。
    面对大家的不满,聂城沉默片刻,道:“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到这儿也差不多了,大家起身散会,开始商量中午吃什么。
    时年坐在原地没有动。
    如果说会议一开始她是心虚,但随着大家的讨论,她反而越来越坚定自己的决定。
    就像孟夏说的,与其被动挨打,一次次和杨广进行毫无意义的对抗,不如尝试一条新路。
    “时年。”聂城忽然叫她。
    时年稳定心神,转头看过去,但聂城却不是像她担心的那样要继续和她进行“杨广此时在哪儿”这个危险的话题,而是说了另一件完全无关的事,“既然你把谷雨微送回来了,那她现在应该醒了吧?”
    时年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是了,她当然该醒了。
    她费那么劲把她送回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嘛。
    聂城问:“想去看看她吗?”
    第118章 医院   “时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是时年第二次来到这家医院。
    上一次来是和周小茴。当时谷雨微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这次过来,却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一打听。果然。护士啧啧称奇地跟她说,那一床的病人昨晚忽然醒了。非但醒了。身体各项指数也全都恢复了正常,半点不像重伤昏迷这么久的人,连医生都头回见。观察一夜后。已经在今天转到普通病房。
    时年过去时。谷雨微正和妈妈说话。
    谷妈妈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她的目光越过母亲看到门口的时年,顿了顿。微微一笑,“我刚还在想。你会什么时候来看我。”
    谷妈妈回头一看。也激动地站起来。“是微微的室友吧?你也听说她醒了吗?还特意来看她!”
    她跟谷雨微说:“微微。你昏迷的时候这位姑娘来看过你,还给了好大一笔钱。我不肯收,她就说是借我的,等你醒了自己还给她。果然,没过两天你就醒了……”
    她说着,又要落泪。看到时年他们又连忙忍住,“看我,都高兴糊涂了。”
    谷雨微有点惊讶。“你还给我捐钱了?”
    时年走进去,“不止我,还有周小茴。所以你听到了,你得自己还给我们的。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没想赖账。我只是在想,早知道这样,在那边的时候,我就该对你更好一点。”
    说到“那边”,两人同时沉默。片刻后,谷雨微道:“妈妈,我想喝粥,你再去给我买点粥吧。”
    谷妈妈看出她们大概是有话想单独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等妈妈走远,谷雨微又看了一眼隔壁病床,那里躺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已经呼呼大睡了一个上午,刚才妈妈把饭盒碰到地上都没见他有半点反应。
    她这才对着时年旁边的聂城道:“我记得他。之前在路总儿子的升学宴上远远的见过。原来他也是干你这行的。”
    “是,还是我的顶头上司。”
    聂城顺势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聂城。时年的队长。”
    谷雨微颔首,“聂队好。”
    时年打量谷雨微,“你还好吗?”
    “你问哪方面?如果是身体的话,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身上的各种伤还有的养,稍微动一下都痛,估计得再躺一两个月吧。如果是心情……”
    “你心情怎么样?”
    这是她最关心的。
    谷雨微终于如愿从古代回来了,那她现在的感受怎么样?像之前想的那样高兴吗?离开现代这么久,再回到这里,她又适应吗?
    “我的心情……”谷雨微喃喃道,“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终于从梦里醒来。我其实到现在仍然有些恍惚,仍然怀疑,我是真的回来了吗?会不会当我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三百多年前的屋顶,草木,还有,人……我想,我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也许过了今晚我会更确定一些。”
    “今晚?”
    “我妈妈昨天连夜把我醒了的消息告诉了我爸爸,他已经买了机票,应该今天晚上就能到了。”谷雨微说,“今天晚上,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谷雨微的病床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冬日的枯枝,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躺在那里,微风吹动纯白色的窗帘,将她的面庞映照得越发苍白。
    但和面容的虚弱比起来,她的唇畔却含着笑,神色看起来那样安宁。
    谷雨微看着这样的她,没来由地想起来清朝的年玉成。
    那时候的她即使金尊玉贵,有至高无上的爱人的呵护,但神情里始终带着游离和彷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拥挤狭窄的病房里,却仿佛游子回到故乡、船只停驻港湾、雏鸟栖息巢穴,是那样的安心、平和。
    她真的回家了。
    时年和聂城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因为后面谷妈妈买了粥回来,他们不再聊那些敏感话题,转而陪谷妈妈聊起了天,看她喂谷雨微喝粥,还有听她反复再三的感谢。
    看时间差不多,这才起身告辞。
    只是要出门时忽然被谷雨微叫住,“差点忘了问,聂队是你的队长,那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呢?怎么不见他陪你来?我还想谢谢他呢。”
    时年心头一跳,“他……没跟我们一起。”
    “为什么,他还有工作吗?你们这个工作到底是怎么……”她说到这儿,大概觉得自己不便问太多,于是打住,“算了,那你替我转达一下吧。”
    时年点头,“好,我会告诉他的。”
    两人离开医院,聂城说:“我回头会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