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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有悍妻 第83节

      霍桑别过脸去,但耳根却微微有些烧红。
    看来她给江玉风写信,大约也是想分散寨中人的注意力,罢了,暂且原谅她。
    杨幼娘才不管他如今神色如何,接着低声道,“这些日子我在这寨子里逛了逛,总觉着这里与传言中的‘匪窝’很是不同。”
    “嗯。”这一点霍桑早就知晓了,霸天寨,名字听着霸气,其实也不过是一群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流民所聚集之地。
    若是不欺他们,他们便不会主动欺旁人。
    但最近发生的突然抢人一事,倒是令人觉得奇怪。
    “让我写信的是寨子里的大当家,郎君,您见多识广,对这大当家可有什么了解?”
    霍桑微微蹙起眉头,“霸天寨三十八寨,每个寨子都有个当家,每个寨子的当家都有名有姓,除了三十一寨。”
    他果然知道!
    杨幼娘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不,应该说,当她见到他的第一刻起,她的心便已经安下来了。
    “为何?”
    霍桑耐心同她解释,“我得到的消息,霸天寨三十一寨原本是霸天寨第一寨,也不知这些年发生了何等变故,寨子四分五裂,四处扩散,这第一寨竟变成了三十一寨。”
    杨幼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睁着她那双圆圆的鹿眼近前问他:“那您觉着,咱们逃出去的概率有几成?”
    她的那双眼睛,明亮又清澈,霍桑微微抬眸,便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噗嗤一笑,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额头,顺势又包住了她的那双灵动的眸子。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惹得他的掌心痒痒的,心也跟着痒了几分,他心尖一颤,沉着声音道,“既来之则安之。”
    “啊?”杨幼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她额头上拉了下来,“那咱们岂不是要任他们宰杀了?”
    她柔软又温热的手掌紧紧贴在他冰凉的手腕上,使他冰冷的心头也渐渐有了些许的温度,他嘴角的笑愈发温柔了些。
    “他们将你绑了来,可有伤了你?”
    杨幼娘想了想,他们将她绑了来,除却让她在柴房里待了几日,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就连绳索和麻袋都没用上。
    于是她摇了摇头。
    “这便是他们给我的诚意。”他深邃的眸子里似乎灌了水,“既如此,咱们便不必逃。”
    杨幼娘长吁一口气,刚安下的心此时更踏实了,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江郎君才是!
    于是她豁然起身,转身拿了那只空碗便摔门而去。
    霍桑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双眼又眯了眯,刚压下去的气焰莫名又起来了。
    这女人,利用完他就丢是吗?!
    只因身边多了两个熟悉的人,杨幼娘终于结束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阿楚喜怒无常的,楚舟又是个无根无底的,而阿湘,虽天真可爱,但她总觉着她人小鬼大,总能让她的心凉凉的。
    也不知他们口中的大当家到底是何模样,能将他们一个个管成这副样子。
    她一定很是厉害。
    然而让她安心的时辰还未持续几个,便又乱了起来。
    也不是遇上了什么大敌,而是夜幕渐渐降临,只有一个屋子,而他们却有三个人。
    床榻上已经霸占了一人,只剩下她与江郎君一男一女,也不知该如何歇息。
    床榻上那位是不可能与江郎君挤一挤的,而她一个女子,更不可能与他挤,就算是在霍府,与他有夫妻之名时,她都没同他挤过呢!
    “不如……不如我去厨房?”江玉风翩翩道。
    “不!”杨幼娘拦住他,“我去!该是我去!”
    “你敢!”霍桑向她投来几把眼刀,惹得她脊背一凉。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霍桑对江郎君有一股极其明显的敌意,江郎君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处处为难?
    难道是因为江郎君出身商贾,他瞧不上吗?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缘由了。
    一想到此处,她突然有些生气,她杨幼娘也没甚本事,但她平生最护短,江郎君是她的人,他不允许旁人诋毁!
    她原本想好言相劝,可不知怎的从嘴里冒出去的又是另一副话,“我不去难道你去?”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霍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脸上的怒意不减,他指着江玉风的鼻子道,“你,出去!”
    杨幼娘还要拦他,却被霍桑喝住,“杨幼娘,你给我站住!”
    杨幼娘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听他的,谁想他却道,“我有事同你说。”
    他都这般说了,她也只好留了下来,江玉风冲他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开了。
    “何事?”
    杨幼娘没好气地近前来,但心还是有些虚,说到底还是因为霍桑气场太强大,再加上她方才因为一时气愤对他态度不好,他这般叫住她,她心更虚了。
    他惨白着一张脸,眸色却十分清澈利锐,他就这般盯着杨幼娘,像是想要将她看透。
    这让杨幼娘感觉很是不爽利。
    她试着出声:“霍郎君,您要是没什么事,我便……”
    “你便要同他去厨房睡?”
    这句话虽说的平缓,但杨幼娘听得出来,他正在强忍着怒意。
    不过是寻个地方睡而已,哪里就惹着他了?而且她哪里要同江郎君睡了?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被他这莫名的揣测惹怒了,直接叉起腰来质问他,“霍郎君,虽然江郎君出身商贾人家,但他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你这般揣度,未免有些过分了!”
    “好一个正人君子!放任一个小娘子深夜潜入房间钻入床榻,这种人也算是正人君子?”
    “小玉本就与常人不同,你……”
    她突然顿住了,这是妙英与小莲背地里告诉她的,他是如何知晓的?
    霍桑冷着脸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屋子里早就亮了灯烛,只是灯光昏暗,为了看清他眼底藏着的神情,杨幼娘特地近前几步,只是她的脸色却是铁青一片。
    她忍着怒意,问他:“你着人查他?”
    霍桑神色微变,但一想起此事她迟早会知道,便将视线直直地对上她,“你可知你眼中的正人君子,背后做了什么勾当?”
    “勾结外族,企图谋反!”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就是见不惯她与旁人亲近,特别是这个江玉风!
    表面一副翩翩君子模样,实则却是那种货色!
    若非他如今身子不济,他真想将她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不准她与任何人接触,更不准她与任何说半句话!
    “霍桑!”杨幼娘真的生气了,他诋毁自己可以,但江郎君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竟敢无缘无故给人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难道他当真就这般瞧不起商贾人家吗?
    她气得一时说不出话,瞪了他许久之后,直接丢给他一句,“今夜我去厨房!”
    话音刚落,她摔门而去。
    江玉风担心他二人又为了点小事无故争吵,便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她怒气冲冲出来,他亦是一愣。
    在他眼中,杨幼娘从来是个十分坚强的小娘子,没人能欺负她,也没人敢欺负她。
    而就在此刻,他竟瞧见她眼眶红红,似是哭了。
    他心尖一软,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
    “幼娘。”他脑子里闪过许多宽慰她的话,最终他却将帕子递给她,然后道:“我们谈谈吧。”
    有些事,必须明着谈。
    接过他的帕子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她委屈地擦了擦眼泪,哑着声音道,“还以为他是个好的,竟也这般瞧不起人,还动不动破人脏水!着实气人!”
    江玉风温柔道,“其实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淡淡道:“我的商队确实有些问题。”
    杨幼娘来不及擦干眼泪,神色却是一阵讶异。
    江玉风继续道:“年初我便发现问题了,你知晓的,商队货物太多,其中不乏贵重物品,所以我们便会请镖局帮我们押送,只是……”
    “自从龙虎镖局总镖头出事之后,我们便自己押送,这便出了问题。”
    “可是货物出现了问题?”
    江玉风摇了摇头,“布行人手有限,我便雇了一群江湖人帮忙押送,阿离同我提过一句,京都发生的那些诡异的外室命案,很有可能是外族人所为。”
    他顿了顿,“那些人,很可能便来自……”lj
    “不是!”杨幼娘连忙否认,“京都商队那么多,岂止崔氏布行一家?”
    “可频繁从域外至汝州的商队,只有我崔氏一家。”
    他长叹一声,“在汝州的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调查,谁想刚查出些眉目,小玉却失踪了。”
    杨幼娘沉下心来,“有人不想让你查。”说完她不由地将视线往屋子处瞥了瞥。
    “霍郎君救了我多次,我该多谢他的。只是……”他轻叹一声,“他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与敌意。”
    杨幼娘撇了撇嘴,“他就是脑子有毛病!”
    “你啊!”江玉风终究还是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道他为何会不顾千里前来自投罗网?”
    “他说路过。”
    “当真是路过?”江玉风摇了摇头,“你这般聪慧,难道还想不出什么缘由?”
    “他?”杨幼娘愤愤然,“他府上还藏着一位娇滴滴的夫人,心里还有一位美艳无双的贵人,哪里还有什么缘由使他过来?定然只是路过罢了。”
    江玉风只浅浅一笑,衣裳上虽已褶皱不堪,但依旧难以掩盖他那翩翩君子的气质。
    他只对她摇了摇头,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