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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撕心裂肺2

      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眼前一张男人的脸晃晃悠悠的,她思绪混乱,分不清今夕何夕了,以为是南宫藤早上接她回家了,他来了,真的来了。

    于是冲着那张男人脸一笑,又乏累的合上眼睛。

    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并且双脚腾空,被人抱起。

    她脑中依然迷迷糊糊的,就像以前好几次她在画室睡着,他这样抱着熟睡的她放到床上,她闭着眼睛,喃喃地唤他,“叔叔……”

    感觉到他在行走,耳边嗡嗡的,有人说话的声音。

    最后,好像倒在了床上,可是头却好痛,浑身火烧一般。

    再一次做梦,梦到总裁办公室,他将她压在办公桌上做着昨晚办公室里一样的事情,她疼的想哭,喊他停下来,她疼,她好疼……

    画面一转,却见被他压着的女人变了,中长发,并不是她。

    她像是一个看客似的,又似一个灵魂,飘过去。

    那个女人却突然转过脸,满脸都是血,看不清五官,她啊的一声尖叫,转身就跑,办公室却一点点暗下来,一点点缩小,最后,变成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她哭着拍着头顶压下来的木板,哭喊着,“放我出去!”

    “救命!”

    “叔叔,救我!”

    突然,耳边寒意森森,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凄凉又阴厉,“你把宫藤还给我……把宫藤还给我……”

    她转头,却见身侧躺着一个红裙黑发女人,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大喊,尖叫,求救。

    痛,好痛……

    她是被疼醒的。

    猛地起身坐起,却见薛天翼和秦淮满脸焦灼,死死按住她的手。

    痛,好痛……

    她是被疼醒的。

    猛然睁眼,却见薛天翼和秦淮满脸焦灼,死死按住她的双手。

    她一双漆黑大眼仁左右四看,犹陷兢惧的漩涡中尚未剥离,长而密的睫毛颤动,湿漉漉的瞳孔不转动,盯着被两个男人一人一边按住的手腕。

    而她手中却握着一支钢笔。

    “怎么了……”她嗓音嘶哑,一开口,喉咙干焦似火,脖颈上一股痛意袭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线条柔美的脖颈蜿蜒而下,滑进雪白的衬衫衣领。

    她眉心叠皱,挣了挣。

    秦淮放开她的手。

    同样的,手腕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微微垂眸。

    却见手腕上横环一道锯齿血痕,狰狞无比,像是一条血肉模糊的蜈蚣。

    她惊蛰心惧,颤动小手,摸上痛的热燎燎的脖颈。

    温热湿润的触感,令她头皮发麻。

    手指回落,与眼睛平视。

    黑麓双瞳抖旋,映着被血染红,像一朵绽放的啼血杜鹃花的指腹。

    视线移动缓慢,落在秦淮身上,疑惑,震惊,恐惧……

    “夫人……”

    秦淮脸色发白,急忙从口袋掏出一个手帕,按住她脖颈渗血的伤口,抿直的唇线微微颤动,眸底毫无保留蕴满震惊和心疼。

    一旁的薛天翼脸上浮现而出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秦淮。

    一向寡言少语的薛天翼,满目惊恐,盯着脸白似鬼的女孩,松开了她另一只手腕。

    视线落下,之前摁的用力,此刻现了红痕,灼了他一双赤焰双瞳,莫名的怒火攻心,“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睡觉也能自残……”

    “天翼少爷!”秦淮朝薛天翼大吼一声,截断了他。

    薛天翼冷着脸,不再多说。

    “……”自残?上次车里,她双手掐住自己脖颈的一幕幕自脑子里闪过,慕凝蓝心头惊悚,瞬间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抬手,抓住秦淮沾血的大手,眸底染红,泪如磅礴,急急流下来,嗓音沙哑的让人听了蜇痛,“秦淮……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好……好……”

    秦淮连连点头,攥住她根根凉如冰棍的细细手指,她纤瘦又单薄,他轻易将她从沙发上提起来。

    却察她四肢不稳,抓住他大手的手,那么细柔无骨似要折断,抖得很厉害。

    秦淮横过一只有力手臂,给她支撑,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像一颗风中小树苗一样,抓不稳随时要倒。

    “夫人,冒犯了。”

    秦淮眉浓心焦,微微附身,将慕凝蓝打横抱起。

    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回头,莫测高深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僵冷杵着的薛天翼。

    四目相撞。

    薛天翼眼神恍惚游离,移开目光。

    秦淮咬紧牙关,不再看,转身,步伐疾风,离开。

    “夫人,我们先去医院……”

    “不要!”慕凝蓝抢断他的话,蜷缩在后车座,猛烈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没病!”

    “夫人……你的伤口需要处理……”秦淮面露焦急。

    “我不要去!我没病!”慕凝蓝抱着脑袋,剧烈摇晃,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秦淮见状,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一路开车,眼睛不时地透过后车镜看向慕凝蓝,实在被之前所见震骇。

    临近下班。

    慕凝蓝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像是沉入一个长久的梦中,浑浑噩噩的,似睡又似清醒,身体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样,却不愿醒来,或连睁眼的力气都被那把火烤干殆尽。

    办公区由糟乱吵闹到一片寂静,同事们相继离开。

    叶琳最后一个收拾好东西要走,路过慕凝蓝位置时,却见她还在睡觉。

    都睡了一个下午了……

    隐隐觉的不对劲,喊了她数次,不见反应。

    叶琳胆小,一下子慌了主意,急急忙忙跑去主管办公室,喊来了薛天翼。

    薛天翼从办公室急奔过来,慕凝蓝已经人事不省,额头冒汗,满脸痛苦,嘴里梦呓不断,当即将她抱到自己办公室,放在沙发上。

    试她额头温度,滚烫似火。

    拿了车钥匙,准备送她去医院。

    忽然,手机响了。

    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陌灵姐三个字时,却犹豫了。

    寥寥几句,切断通话。

    凝视着沙发上或在梦中或在病痛中挣扎的慕凝蓝,一番纠结,走了过去……

    秦淮驱车来到南氏大厦,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慕凝蓝人影。

    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秦淮冲进大厦。

    办公区域寥无几人,他拧眉略思,直接冲进薛天翼的办公室。

    门重重被踢开,却见薛天翼仓皇起身。

    他身侧沙发上躺着昏睡的慕凝蓝。

    “夫人!”秦淮喊了一声,直奔过去。

    薛天翼走过来,展臂,挡住他,淡定一句,“她发烧了。”

    “那送医院啊!”秦淮挥手将薛天翼拨开一边,就要走过去。

    薛天翼再度一挡,皱眉冷声,“作为一个保镖,你不觉得自己已经逾越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秦淮冷硬如铁的五官,一瞬间青沉无比,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薛天翼衣领,嗓音沉厚正气,毫无惧意,“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将她带至这里?既知她发烧,为什么不送医院?上次,夫人见你病痛,可是义不容辞!”

    一击即中,薛天翼脸色微青。

    两人焦灼对峙之时,慕凝蓝突然大喊大叫,一张拧成一团的秀白小脸呈现惊恐万状,不知道从哪儿握住一支钢笔,笔锋锐利,挥舞间,不小心或是疯怔,划过手腕,一道血痕绽放。

    秦淮和薛天翼发现已经来不及,她手中钢笔凌乱间已经抵在喉间,哭着直喊:“救命!救命!”

    两人冲上前,一人一边,死死摁住她的双手,惶惶又兢惧,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才将半梦半醒的慕凝蓝唤醒……

    慕凝蓝不去医院,难住了秦淮。

    最后,将车停靠路边,从医药箱找到纱布,简单给她包扎,脖颈处,碍于男女之别,他胡乱贴了几个横七竖八的创可贴。

    慕凝蓝全程安安静静,目光呆滞,似无灵魂。

    秦淮跟她说话,她一句未回。

    秦淮见状,愈加焚心似火。

    数次拨打南宫藤手机,联系不上。

    乌云笼罩着天空,远处天际一片昏暗,闪电时而划出一线亮光,将堆积如山的黑云冲散,要下雨了。

    南宫宅邸,晚八点。

    慕凝蓝一路上神思恍惚,脑袋疼的要爆炸。

    车停一刻,她晃晃荡荡下车,走向主楼,上台阶。

    脑袋空洞洞的,像是怎么填也填不满,耳膜震鼓雷鸣,嗡嗡作响。

    看着秦淮嘴唇阖动,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进屋,穿过玄关一条廊道,客厅灯光璀璨,刺的她眼睛涌出泪水。

    两个佣人见她进来,恭敬喊她一声,“夫人。”

    一向待下人温和近人的慕凝蓝却浑然不闻。

    直至慕凝蓝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两个佣人窃窃私语。

    “哎,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

    “好像是啊,先生这些天越来越少回家了……”

    “是不是先生另有新欢了?”

    “嘘……别瞎说……”

    “夫人多乖巧的女孩啊,先生要是有外心了,这可真是要命啊!”

    “哎……”

    二楼卧室。

    慕凝蓝没有换下领口沾血的衣服,直接爬上床,将自己裹进薄被,浑身瑟瑟发抖,忽冷忽热,尤为折磨。

    一双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瞳眸,此刻空洞死寂,像燃烧殆尽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