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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第66节

      宋九尧说了车子的型号。
    林晚云呼吸有些不畅,“多少钱啊?”
    “不到四万。”
    林晚云定了定神,话里带着颤音,“不到四万……你把钱都花光了?”
    宋九尧嘴角慢慢悠悠勾动起来,“花光了。”
    第38章 预备富婆林晚云。
    五雷轰顶, 林晚云面如死灰,一瞬不瞬盯死了他,“我和你一起贷的款, 你花光了也不先问问我, 难道我一分钱都不能花吗?”
    宋九尧安之若素, “谁说你不能花了,车子不就是给你买的。”
    “我要那破车做什么,没有钱,我拿什么去养鸭子, 拿什么去投资, 去发展我的事业,我拿什么去还贷款!”
    他眼皮一耷, “谁叫你还贷款了?”
    此刻这些话落在林晚云耳朵里,都是空无一用的屁话, 没有钱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就算宋九尧还贷款, 也改变不了她是个穷逼的本质。
    山地以后是值钱,可那是很多年以后, 即便三十年后达到顶峰, 她变成一个亿万富婆,那时的她已经五十岁, 五十岁的老太婆, 都老花了, 说不准还拄拐了,诗也看不了,远方也去不成, 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宋九尧这个败家老爷们,让她从亿万富婆变成一个亿万老富婆,不锤死他都算她贤良淑德!
    啪啪啪!脆响的三声。
    宋九尧肩背火辣辣的,眉头一锁,脸色沉了下去,“林晚云,你是不是活腻了?”
    她眼底冒出了水光,鼻翼在轻微张合,“你把车退了。”
    他定了定眸,喉结一滚,“我不退。”
    “……好,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一想到要做三十年的穷逼,她心里升腾出一丝绝望,背过身,把衣服往身上套,“你开你的破烂车,不要去制衣厂找我,我不坐,也不会来这里找你。”
    穿好衣服,她弯腰弓背去找鞋子。
    身后的男人凉凉道:“林晚云,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她一甩头发,回过头对上他,“重要,非常重要。”
    宋九尧不再说话,躺下身,睁着一双眼看天花板。
    阿平看见林晚云绑着马尾进去,散着头发出来,嘴边带着坏笑,问:“二晚,在厂里住了几天,是不是想尧哥了?”
    林晚云不搭理他,直直往外走。
    阿平当她是害臊,也没往心里去。
    林晚云回到宋家,意外看到家里亮着灯,进了院门,宋世邦正在院里扫一地的败叶。
    他看见林晚云回来,笑着问:“二晚,吃过饭了吗?”
    林晚云:“吃过了,你吃了吗?”
    “吃了,你二姐说你上班去了,今天才回家,叫我拿了桂花糕回来给你,就在桌上放着。”
    “嗯,明天再扫吧,天那么暗也看不清。”
    “不碍事,九尧没跟你在一块儿?”
    林晚云胸口堵着一股酸气,嗓子眼干涩难忍,“没有……”
    宋世邦察觉出不对劲来,停下手里的活儿,“咋的了?”
    林晚云眼眶又湿了,再忍不住,抽了抽气,“爸,宋九尧把贷款的钱全部花光了,一分钱都没留下,以后,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来养鸭子。”
    宋世邦停歇数秒,“他全部花光了?”
    “对,他花四万买了一辆破车。”
    “他买车做什么?”
    林晚云气呼呼说:“还能做什么,就是给他自己,给歌舞厅那帮人去浪呗!”
    宋世邦一时无语,儿子从没找他要过一分钱,就算败光了,那也是败自己的钱,不说他不好管,也管不住啊,就上回买山地那事儿,全家人出动,也没拦住宋九尧。
    他只能安抚儿媳妇,“咱不管他,养鸭子我出钱,你不用发愁。”
    林晚云闷声说:“怎么能不愁,我们的那个湖,能养五千只鸭子,我问过养殖技术员,他说现在生禽紧缺,鸡蛋贵了,让我建棚子养蛋鸡,到时候还要多请些人,还要买饲料,哪一处不用花钱,你哪有那么多钱。”
    宋世邦:“……咱们一步步来,等挣了钱再扩大也行。”
    她却不乐意,“做养殖就是要现在做才好,过一两年养的人多了,哪里还能挣那么多。”
    宋世邦无法,只道:“等他回来,我让他姐说说他。”
    “爸,你也说说他,让他把车给退了。”
    “行。”
    宋九尧在歌舞厅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大姐的电话,电话里,无非是家和万事兴那些话,大姐说,老爸的意思,现在背那么多贷款,非得去买那个车做什么,让他把车给退了,好好和二晚过日子。
    挂了电话,宋九尧原地站了一会儿。
    钱对于林晚云来说,那真的是非常重要,黑状都告他爸他姐那里去了。
    他就等着瞧瞧,一穷二白的林二晚何时向他伸手要钱。
    周日傍晚。
    宋世邦特意留了两条鱼,回家里做晚饭,因为二晚说了,晚上她要回厂里,他觉得儿媳妇受了委屈,不能让她空着肚子离开家。
    饭菜刚端上桌,宋九尧回来了。
    他没进东屋,洗了手就上桌吃饭。
    宋世邦喊了一声:“二晚,出来吃饭!”
    林晚云从屋里出来,一个眼神也不给宋九尧,兀自把那碟碎肉煎豆腐往宋世邦跟前挪,又把那碟鱼拿到自己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爸,你多吃一点。”
    宋世邦:“你吃吧,还得上班。”
    一张圆木桌,宋九尧端着饭碗,面前空荡荡的,一盘素炒白菜离他有一个手臂的距离,要想吃鱼吃肉,还得起个屁股才能夹到。
    只听林晚云说:“爸,降温了,山上很冷吧?”
    “冷了。”
    “那你被子够了吗,不够就再拿一床被子上山,别冻坏了。”
    “够了,哪一年都这么过,也没觉得多冷。”
    林晚云又道:“我让大哥定了米糠,这两天估计要拉两车上山。”
    宋世邦点头,“他跟我说了,你大嫂这几天娘家有丧事,我明天跟他一起去拉米糠。”
    她没说话。
    宋世邦悄无声息把面前的煎豆腐往中间推,“钱你不用发愁,我来给。”
    林晚云嘴角动了动,到底说不出话来。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她是真没钱,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把鸭子饿死。
    宋九尧咽一下喉,干咽下一口白饭。
    在家里,他何曾遭受过这般对待,即便是最穷最难的时候,姐姐们也不舍得让他吃苦。
    娶了个白眼狼,没人提醒他添衣加被,连肉也吃不上。
    余光下,林晚云快速扒拉饭,没一会儿,她放下碗筷,回屋收拾行装去了。
    林晚云蹲在床头边,打开木桌子的柜门,那里还藏着她的一点希翼——莫西沙原石。
    她打开绸布,摸摸石头表面的点点粗粒。
    兜里干干净净的,翻遍整个挎包,也只有三四块钱,她打算在厂里住到月底再出来,能省些钱,还不用见到宋九尧。
    思来想去,她又决定先去一趟农机站,前段儿她给大白那些布料,大白说给她钱,她没要,山穷水尽了,只能豁出脸皮问大白要些钱。
    哎,没有远虑,必有近忧,这种兜里空空如也的窘迫感,太不是滋味了。
    她站了起来,在信纸上写下几行字:
    【春节前目标:
    1.鸭子出栏/+2000
    2.制衣厂选址,打好地基/-1500
    3.上班/+100
    4.给大白做衣服/+200
    合计:+800元 】
    林晚云看着那个数字,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如果不出意外,过年的时候她能富余八百块,还挺吉利。
    她把纸张撕下来,压在那块石头下,打算等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听到脚步声,她头皮有些发紧,装作无事人一般,把柜门关上。
    毕竟是他送的“定情信物”,出门之前偷偷蹲在这里看石头,总觉得有些怪异。
    好在宋九尧从衣柜拿了一件衣服就出去了。
    她听见父子俩在院子里简短对话。
    “二晚要上厂里去,你送送她。”
    宋九尧脚下不停,“嗯。”
    林晚云出了门,看见他坐在摩托车上头,指间夹了一根烟。
    “要我送你吗?”
    大概是抽了烟,他嗓音有些干燥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