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美玲走远，漠然说道：

    “营长，我想出去弄些弹药，现在战士们训练射击都没打过实弹。”

    “去那弄啊，要不去你龙老爹那拉一车回来。”

    “这个，可那些弹药都是旅长他们分配的。那里拉的回来。”

    “那你小子想去那弄啊。又想去打鬼子。”

    “嗯，我想带几个人出去试试。”

    汪明龙没说话，点燃根烟，猛吸一口，兰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散开，他在思考。三营现在的确弹药极其缺乏，不说眼下的训练，一但打起仗来。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其实汪明龙心里比谁都急，这事他也跟团长反应了，但全团这段时间都经历过战斗，弹药也没有多的。这次团长送的二个连还什么武器都没带。空身来人。这已经让汪明龙很感动了。弹药的问题也是他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如今被漠然提起，他怎么不想去弄弹药呢。但让漠然他们再冒险去弄弹药他也很担心。

    “有目标没有。”汪明龙下了决心。

    “我们想先出去摸下情况，现在连队由田连长带着训练，比我强多了。”

    “那好，你带几个人先摸下周围鬼子的情况，记得不要胡来。有情况先告诉我一声。”

    “放心，营长，那我先去了。”

    “嗯，要小心，”汪明龙望着漠然离去的背影，他眼圈有些红，这个小伙子现在真的很成熟了，知道考虑很多部队的事情了。

    午后漠然跟王小兵和杨思远又来到后山，祭奠队员们的亡灵。他抽空写了首诗慰祭队员和所有牺牲的三营将士，虽然他们没能埋在这里。杨思远带着悲声大声念道：

    祭狼魂

    乱石岗，壮士震天鸣。

    斜阳残，战火映孤魂。

    撒长枪，独酌黄汤赴沙场！

    驱磐石，以用血泪报家国！

    尸海成山，倭人心破月凄惶！

    石尽刀残，壮士魂留祭天狼！

    念罢将纸焚烧于队员墓前。三人默立了很久。才不舍的离他们而去。他们相信将士们的血不会白流，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他们，杀尽鬼子，复我河山。

    第二天天还没亮，漠然就带着杨思远和美玲还有雪林便装出发了。他们朝着历城方向而去。漠然的目的是想摸一个附近炮楼的情况，因为打鬼子的炮楼他感觉很拿手了。

    行进五十余里，漠然他们正在一片树林中休息，忽然一阵枪声传来，枪声很散也很稀，但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却不是很远，雪林也竖着二支耳朵盯着枪响的方向。

    “前面有情况，我们去看看。”三人钻出树林，漠然取出望远镜向远处眺望，但除了二三里外有几处浓烟从一个小山坡下面冒出，看不到什么。

    “可能是鬼子在骚扰百姓。”他把望远镜递给杨思远。

    “队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过去看看。”漠然说完，提着装枪的长布袋快速向小山坡跑去。杨思远将望远镜往兜里一塞跟美玲快速的跟上。

    初冬的华北平原地上已有少许的积雪，没有风，但寒气很重。阳光带着一丝暖意挂在天空。这本是个初冬的好天气。人们可以晒晒被子，围在太阳底下聊聊天。可是不幸却一次又一次降临到这块土地。

    三人伏在小山坡上的积雪上，透过坡上的树林向下望去。果然哭喊声和叫骂声正是从这山坡下的小村庄传来，村子很小，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却有几家的茅草屋顶正在燃烧。

    漠然仔细观察了村子里鬼子的情况，大概就十几个鬼子和二十来个伪军。他们正挨家挨户的进进出出。他们将抢来的东西堆在村中的空地上，几个伪军在那看着。附近还有二具男人的尸体。女人的哭声，孩子的叫声，深深刺痛了三人。

    “队长，怎么办，打是不打。”

    “打，你们俩找个好的阻击位置，距离越近越好，但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发现。如果我被发现，你们就协助我。我也会助你们的，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杨思远和美玲点点头，因为杨思远带的是花机关加二十响。美玲也是二十响。远距离只有漠然的狙击步枪。漠然将望远镜给了杨思远，猫腰潜入一个视野开阔，且隐蔽的位置。同时也用眼选取好临近的几处可藏身之所。山坡距离村庄只有三百米左右，这个位置漠然甚至不用瞄准镜都是百发百中。

    漠然从布袋中取出早已用土黄色布包裹好的狙击步枪。轻轻上好膛，调好距离，他用瞄准镜开始寻找目标。缓缓的移动枪声，他的第一个目标想找个鬼子头目，可没找到。他又将目标锁定在一个正举枪准备射击远处逃跑百姓的鬼子头上，没等他枪响，一颗子弹先送他上了西天。

    暴开的头颅吓了身边的二个伪军一跳。他们高叫着“八路来了，八路来了。”向房间里跑去。

    漠然没有停，他的枪准确的射杀着，还在慌恐中的鬼子。枪枪暴头让外面的鬼子伪军惊着往屋里躲，屋里的不知怎么回事，往外面跑。有二个鬼子还提着裤子就跑出来，看来正在干污辱妇女的勾当。

    漠然没给他们再次返回房间的机会，二颗子弹结束了他们罪恶的生命。六具鬼子的尸体散在村子中，院落里。死像恐怖。伪军们看了腿都打哆嗦，躲在房里不敢出来。百姓们也乘机躲进了屋院内。

    剩下的几个鬼子，在一个小军曹的带领下出了房间，他们依着墙壁开始对着他们怀疑的后山坡上射击。可不管军曹怎么叫，伪军就是躲着不出来，这时候命是最重要的，谁他妈都怕死。伪军小队长也装着没听见。

    漠然又接连干掉二个头露出墙角的鬼子。剩下的也吓的溜回了房间。这种死法让他们提前看到了地狱。漠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没有抵抗力的战斗。杨思远和美玲也乘这个机会运动到村子边的屋后。杨思远也早已看清鬼子伪军的藏身地。他带着美玲迅速潜到房间附近，等待机会。

    漠然在山坡上掩护着他们。到达后，杨思远打了个手势，漠然带着雪林，快速靠陇杨思远。

    “队长，现在怎么办，他们都躲房间不出来，房间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不好打啊。”

    “用手榴弹炸。”美玲说道

    “不行，房间里情况不明，万一有百姓怎么办。”

    “看见那二个院子没，伪军都躲藏在那里。鬼子则在这边的房屋里。”漠然指着不远处的院落说道，北方农户都在房屋外修建有一院落，放放农具，养些家畜，也可以晒晒粮食。

    “我们只要干掉了那个房间的鬼子，伪军自然就会投降。”

    “嗯，队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美玲带着雪林在这看着，思远你跟我进去。”漠然带着杨思远顺着墙边来到鬼子待的院落外。漠然做个手势，杨思远会意，站在靠近房间的院落边。双手交叉放于腹部，漠然都没跑，脚踩着杨思远的双手，杨思远往上一送，漠然已攀上墙头。围墙不高，只有二米四五，土砌的。

    漠然探头观察了下里面的动静，院子里没什么动静。他翻身上了墙头，又伸手一拉杨思远，二人刚跃身而下，墙头被几颗子弹打的土星飞溅。

    “妈的，准是那边的伪军看到我们了。”

    “现在看不到了。不管他们。”二人猫身沿着墙根向大门行进。当的一声，杨思远不小心碰到一个坛子，窗户里立即扔出一个手榴弹。

    “闪。”漠然一拉杨思远扑倒在跟前的一个打场用的石辊后面。手榴弹巨大的爆炸声震碎了窗上的玻璃。杨思远爬起来就还了棵手榴弹进去。他现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屋内手榴弹爆炸声响过，惨叫声跟着传来。漠然迅速移动到门前。对杨思远使个眼色，杨思远的第二棵手榴弹也抛进了屋内。爆炸声刚响过，漠然一脚踢开本身摇摇欲落的大门。闪身滚进屋内。屋内已经被烟气尘土宠罩，看不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