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有势是什么体验。

    在你的家乡表现得会更淋漓尽致，张卫东他家办丧事，全县都来主动帮忙。

    只要是张卫东不喜欢的人，所有人都会让那个人消停点，不要跟他吵，他已经够难受了。

    没说错，一边倒的劝说张良明和张凤英不要惹事，老老实实的躲到一边去，就为了不要影响张卫东的心情。

    这两家人虽然不情愿，可是很可惜，他们根本不敢反抗，不然会招来全县的批评，有嘴厉害的，还会骂人。

    所有闹事的苗头不用事主亲自出手，就有人帮着处理了。

    其实以张卫东现在的地位，哪还会在意这些，他只是呆呆想着黄氏的点点滴滴，越想越上心，对老伴的离开，张秉忠老汉表现的很洒脱，不管谁来看他，他就拿起相册指给别人看，照片上老两口精神头十足。

    他和张卫东的难过截然不同。

    直到一个人的来到，才让张卫东活了过来。

    刘欢喜，曾经冒充他姨夫的那个男人。

    他专门从羊城赶来，只比张卫东晚了一点点。

    马戏团的班主罗老八也赶到了。

    把所有人都屏退，张卫东问说：“准备的怎么样了？都说清楚了吧，我要不要在做点什么？”

    “不用准备，老板咱们直接去你说的地方就行了。”

    罗老八交待说：“老刘，这是老板第一次找你办事，一定不要出岔子。”

    张老黑开车带着他和刘欢喜还有队长，一起来到一座山下。

    队长说：“咱们来这干什么？你奶奶和你爹不能埋在这的，这件事你不要胡来，有讲究的。”山上隐约可见一片坟墓，他还以为张卫东想把两个长辈葬在这里。

    “先上去再说吧，我心里有数。”

    四人走上山，这座山他虽然就来过一次，但是一草一木似乎都印在脑海里一般，经常闭上眼就会自动浮现，这么多年都没到这里来，一直都在逃避，兜兜转转，他终于自己送上门来。

    已经不能再逃避了，黄氏和张良川的死，后来证明是因为生病，黄氏是脑梗，张良川是肝硬化，虽然在外人看来是意外，张卫东的心里，始终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他害怕如果不解决，将来还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危险。

    天气本来很热，上山的时候大家汗流浃背，越到山上就越凉爽，山并不高，却像两个节气。

    终于走到一片墓前，没有墓碑，张卫东才停下来。

    队长说：“这是你外祖家的坟吧？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大爷，我想弄明白，我奶和我爹的死，是不是跟我自己有关。”

    队长不悦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他们的死都是意外，你怎么会扯到你自己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弄个清楚。”

    “你想怎么弄清楚，来这里干什么？”

    “刘欢喜会帮我。”

    这边又扭头对刘欢喜说：“老刘，现在能开始吗？”

    刘欢喜说：“老板，可以了，来之前我就准备好了。”

    “你今天你要卖点力，我们全家的幸福都在你的手上了。”他轻飘飘的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似乎有一阵阴风在眼前盘旋。

    队长惊讶地说：“你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还信这些？那不是都是骗人的吗？刚才你还在骂花寡妇装神弄鬼，现在好了，回头你自己专门过来弄，还不如就在家好了，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事到临头，刘欢喜却迟疑了说：“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

    “老刘，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试一试，成不成我都不怪你。”

    “好吧，我试试。”

    这个年代的人，走江湖的人都不可小觑。刘欢喜的戏法，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张卫东一直以为这个人的魔术，是用真正的法术变出来的。

    队长从按个年代过来的，心中早已失去了信仰，听完便说：“早知道你是要做这个，我就不让你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张老黑说：“良山哥，你就让他折腾吧，这几天他心里很难受。”

    “行吧，真拿你没办法。”

    确认了外婆的坟墓，很好认，因为最大，听关月玲说过，每年清明都有很多人来烧香膜拜，这些人不跟外婆的亲人打招呼，祭拜完了就走，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所以外婆的坟墓被堆得很大。

    因为没有儿孙，外婆是不能有坟头和墓碑的，一阵风吹过，她的过往似乎都成了云烟，可真的是这样吗？

    刘欢喜已经开始了，并没有烧香什么的，而是拿了一根长长的关子拿打火机点着。

    不是普通的烟草，这个烟的烟雾很大，他张口吐出来，一口就是一大片，随着他的动作，外婆的坟被整个包裹起来，队长了两人站到了远处。

    刘欢喜好像能操纵浓烟似的，虽然不时有风吹来，浓烟却并不消散，一直在坟头盘旋。

    至于张卫东，坐在坟前一动不动。

    队长问张老黑说：“他们在做什么？”

    张老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身在局外不知情，浓烟之中的张卫东，却惊讶地再次看到了外婆。

    那是一个由烟雾幻化的人形，随风摇摇摆摆，但是面目清晰可见，就是他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那个。

    他不由站起来走向外婆说：“外婆。”

    人影不说话，他又说道：“我爹明明还有十二年的寿命，为什么会早死这么多年？”

    浓烟外面的队长能听得见他的话，只觉毛骨悚然，忙对张老黑说：“老四，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浓烟里面的张卫东又往浓烟里走了几步问说：“你怎么不说话，你回答我？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死的？”

    队长问张老黑说：“他为什么这么说？”

    张老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来了才知道，他要到亲家的坟前来的。”

    张卫东忽然坐下来大哭说：“一定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我对不对？”

    浓烟的人影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用力摇头，嘴唇张了张，好像在说什么话，可惜他看不懂唇语。

    “外婆，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你说啊，我听不见。”

    队长看向了刘欢喜，他的不停吞吐着烟雾，眼看已经有几分钟了，还是没停止。

    里面张卫东又往里走了几步，人影立刻做出不让他往前去的动作，张卫东大哭说：“外婆，这都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