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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雾见

      如今这二人便被囚于此船之上,纪寒一时间也无法猜透冯哙的心思。

    若说冯哙知晓冯瀛所为,那么冯哙便不会拜托他纪寒来查军资被劫一事。

    看来,想必是这冯哙对冯瀛升了恻隐之心,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冯瀛能在他的万箭齐发之下逃得性命。

    纪寒希望冯哙是后者,若是后者,便情有可原,若不是,那么这冯哙便是犯了私放钦犯的大罪。

    船依在黑夜里前行,于前行中,一道声音亦是忽而于瞭台响起。

    “将军,前方有渔火。”

    听得此声,纪寒亦是收起心中所思看向前方。

    于前方大雾内,确实有点点星火,只不过在那名瞭台上的兵士向冯哙喊出此话后,那出现于前方大雾内的星火忽而熄灭。

    “灭火把!全军戒备。”但见前方渔火忽而消失,冯哙亦是回身向瞭台喊道。

    军令所下,船上火把立时熄灭。

    这艘方还通亮的战船立时便被这稀薄的月色所吞没。

    船上兵士各个严阵以待,船速亦是忽而降下。

    如今他们的战船已经驶出嶒州地界,现今的位置是在举州青羊隘所管辖的江域。

    于黑夜中、大雾内,两艘战船正在悄悄向着彼此靠近。

    于靠近中,自前方大雾内突然传出一声声若洪雷的厉喝:“前方是何船,听到本将军喊话,速速回话,否则本将军立刻放箭。”

    这是薛亁于前方船只的警告,也是在向前船表明他薛亁的态度。

    听得自这大雾内所传出的这一声厉喝,站在船头的冯哙亦是向着前方大雾自报家门的喊道:“前面可是举州青羊隘的薛亁薛将军?老夫冯哙。”

    “冯老将军?”听得自大雾内所传来的这道声音,本是紧绷心弦的薛亁突然用一种兴奋的声音向前方喊道。

    “正是老夫,薛亁,你与老夫可是有些日子未见了,不知谭焯那个老匹夫近日身子骨还硬朗否?”

    “硬朗,硬朗!”薛亁回话时,魏有已是名军士重新点燃了火把。

    两船于大雾内相见,相见之刹那,薛亁亦是向站在船头的冯哙行了一军礼。

    “末将薛亁拜见冯节度使。”

    “免礼!”

    在二人于各船上对话时,魏有已是名军士在两船间搭了踏板。

    待得冯哙带着纪寒众人走上薛亁战船,萧瓶儿、阿秋东陆二人的着装打扮亦是立时吸引了薛亁、魏有等一船之将士们的主意。

    但见薛亁在看萧瓶儿,冯哙亦是含着笑意向他介绍道:“介绍一下,这位乃西贞国王后,萧后陛下。”

    “萧后陛下?”听得冯哙所说,薛亁亦是豁然睁大了双眸。

    这萧后以绿林身份驾临南境一事他薛亁是知道的。

    非但知道,还被谭焯下了军令。

    谭焯命他们这些军将不可擅自叨扰这位来自西贞国的王后,还要在必要之时,给这位萧后陛下以行方便。

    在谭焯向三十六隘守将下达此令时,薛亁当时便有异议。

    他异议的是,为何谭焯要向他们下达这样一道令他无法想通的军令。

    谭焯回:这是圣上的意思。

    若有必要,他们还要于萧后回国之时,保护萧后陛下的安全。

    既是圣上的意思,薛亁纵使满心疑惑,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本以为他不会见到这位萧后陛下,却没成想,人家现在便站在了他的面前,这怎能不让薛亁惊讶。

    不过,比之见到这位萧后陛下,更让薛亁惊讶非常的是这位萧后陛下怎么与冯节度使在一起?

    向薛亁介绍完了萧瓶儿,冯哙也不管此时薛亁心中作何想法,便转眸看向身旁的纪寒说道:“薛将军,这位是西外海天魁教教主纪寒纪教主。”

    “啥?”听得冯哙所介绍,还没从萧瓶儿一事上拉回心神的薛亁下意识的向冯哙问了一口。

    “什么啥?老夫说这位是西外海天魁教教主纪寒纪教主,薛亁,你个小子有没有在听?”

    “纪寒?”将冯哙此话给听了个囫囵的薛亁突然升出一种见鬼了的表情。

    今儿这是撞到什么了?怎么连那个他方才提过的纪寒也在?

    薛亁并未见过纪寒,但这并不代表他在冯哙的提醒下,不知道纪寒是哪位?

    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张鼻子、一张嘴,还以为这纪寒生的三头六臂呢,原来和他长得一样。

    除了他那张脸年轻一点,身子骨瘦了一些,除此之外,薛亁没觉得纪寒与他有什么不同。

    “见过薛将军!”

    瞧着这位五大三粗、有些呆头呆脑的中年将军,纪寒亦向他礼貌见礼。

    虽然方才确实在魏有面前夸赞了纪寒一番,但是他这位将军该摆的谱还是要摆的。

    “恩!”自鼻孔里哼出了一个嗯字,薛亁亦是鼻孔朝天的向纪寒点了点脑袋。

    在见识了纪寒不过一介凡人后,薛亁亦是自纪寒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冯哙问道:“不知节度使这是要去哪?”

    “去你举州军的老巢。”

    “哦?将军这是想我家将军了?”

    “算是吧!”敷衍的回了薛亁一句,冯哙亦是向薛亁问道:“今夜这是吹的哪门子风,竟把你堂堂一隘守将都吹来巡江了?”

    听得冯哙所问,薛亁亦是憨憨一笑。

    这冯哙不仅与他们的总兵大人乃八拜之交,他薛亁亦曾受过冯哙于兵法上的指导。

    可以说,这冯哙可是他的半个师父。

    与总兵八拜之交,又是他薛亁的半个师父,冯哙自然不是外人。

    “不敢瞒节度使,末将是因接到了百姓的报案才来巡江的。”

    “哦?这报案不寻嶒州巡抚李旺达去报,却来寻你一个镇守关隘的将军,可是这百姓报的案子不同寻常?”

    听得冯哙所问,薛亁亦是回道:“寻李旺达?寻他也是白寻,那百姓来报末将才是报对了人选。”

    但见薛亁说的如此郑重,冯哙亦是一凛神色,向他问道:“那百姓向你报的究竟是何案?”

    “命案!一桩天大的命案,比起纪教主在蒲州醉仙楼做下的那桩命案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