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你们回来之前刚走。
谢不宁把心咽回肚子,幸亏裴白扬喝酒耽误了会儿,不然差点正面碰上。
裴白扬满脸怀疑人生,陈薇闻到酒气,让人把他扶去休息室,带谢不宁回去谈工作。
之前我们谈过你的规划,难得你第一部 戏就能参演大导的电影,起点很高。陈薇端杯水给他,所以我建议你专心打磨演技,下一部片子仔细挑选。
谢不宁道了声谢,同意的点点头。
娱乐圈走红赚钱的方式有很多,这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一种,不快,但稳妥。
陈薇话锋一转:现在我觉得太慢了。之前她以为谢不宁没有人脉,但是大错特错,按照那样的方式,没有十年八年出不了头,想要塑造口碑不是容易的事。
谢不宁喝了口水,把杯子轻轻放回桌面:所以?
陈薇:接下来我会公司沟通,重新详细制定你的发展路线和计划。顿了一下,有力道,你放心,我们会充分尊重你的意见。
如此高的待遇,自然不是小透明能有的。谢不宁从裴白扬那得知司老爷子替他打了招呼,虽然不意外,但效果着实立竿见影,震惊了他。
金主的力量,果然强大!
陈薇利落地拿出一本著名的时尚杂志,翻开某页指着上面的卷发男人:亚希是Wild。M旗下的首席设计师,接下来他会在国内举办一场个人的服装秀,这场秀届时会万众瞩目。要是你能拿到模特名额,将有一个非常不错的首次露面。
不仅亮相于观众,更是给以后将会找他合作的品牌和资源划了一条线,无形中筛掉许多不靠谱的选择。
谢不宁想的却非常接地气:相当于提高我的最低出场工资?
呃也可以这么说。陈薇一时没跟上他拐弯的脑回路,继续道,这场秀目前已经取得电视台的合作,预计会在海水台直播。虽然亚希有自己的御用模特,不过考虑到这次是第一次在国内举办个人秀,所以预备了六个模特名额和当红明星合作。六个名额目前还剩一个,是难得的机会。
谢不宁了然地严肃点头:会有很多钱是吗?
陈薇又气又笑:当然,所以你争气一点,我可没有资格帮你敲定最后的名额。
要面试吗?谢不宁很是心动,但想到姜山那脾气,不可能去耽误电影的拍摄,不一定能空出时间。
陈薇自然不会让他耽误正常的工作:档期我会帮你调好,但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做加急训练了。
谢不宁笑着点头:谢谢薇姐。
来,顺便来讨论一下关于接下来
谢不宁打断她一下: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陈薇放下手中的笔:嗯,先去吧。
说是司氏的太子爷不过分吧,直接空降,副总就没这待遇。
停停,说一会儿就得了,被人听到饭碗还要不要。
说起来还有件事,最近签了个新人你们知道么?
知道啊,我见过几次,别说薇姐眼光真的绝了,他长相气质超绝。你们说,和夏阳老师比谁更好看?
我也见过,哇塞,腰细腿长真的好诱人!
夏阳老师也好看啊,但是老实说,新人给人的感觉很独特感觉以前在其他明星身上都没见过,有没有?
我也这么觉得,你们看他这个视频
女职员忽然一顿,脸上飞现一抹尴尬,向着来人飞快站起身:夏老师
夏阳笑容温和,走近几步:聊什么呢?
三人心里懊恼,明明这休息区平时没大有人,夏阳哪会来这,该不会听到了?但面上还要装作无事,打着嘻哈:就随便聊聊视频哈哈。
夏阳的眼神落到桌面的手机上,眼底笑意淡去:是吗?我能不能看看。
对视一眼,那女职员只好点开视频,正是前段时间谢不宁拍摄《流沙》的那段武戏,清咳道:我们觉得他打戏还挺厉害的,随便聊聊
夏阳看了眼,把手机还给她,眼底带着点冷意:哦,长的是挺好看。
三人面面相觑,纷纷低头道歉,心惊胆战地目送他离开。
离开视线,夏阳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拿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了。他还没开始挡我的运,但已经很碍我的眼,怎么解决掉?]
很快,备注为大仙的人回复了。
[夺运。]
夏阳收到消息,阴沉的目光又逐渐恢复和煦,勾着笑删了短信。
走廊上,谢不宁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见到夏阳,对方眼睛斜也不斜地从他面前经过,完全无视他一个大活人。
纳闷了,他哪来那么大敌意啊。
谢不宁一向不把不重要的人放在心上,没事人一样回到陈薇办公室,却见她面色纠结。
怎么了薇姐?
陈薇蹙着眉头:刚才接到总监电话,说夏阳也要亚希个人秀的名额
裴白扬待在公司醒了会儿酒,彻底清醒后回想起听到的消息,吓得把身上盖的薄被抖落,
小柯捡起来,无奈:裴哥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裴白扬翻身穿鞋:叫司机,去西山。
开玩笑吧,这不可能是他表哥能干出来的事啊!
小庭院里前些日子落下的香纸灰被打扫干净,搬走医疗仪器,屋子又重新变回雅致的原貌。
茶桌前,墨绿丝带随着长发垂在身后,男人背影挺直地坐着,抬手斟茶。
每回看着长孙,司老爷子不禁感叹,自己活了几十年总不如这小子沉得住气然后就更烦了。
你说你,这么多年你没进过咱们家哪间公司,你要是喜欢娱乐圈去就是了,给你安排好职位。你倒好,逛花园似的,去一趟就走。
老爷子连连灌茶,到头来还要被他制止。
喝多了睡不着觉。
老爷子点着桌子,气笑了:你要是真心疼我,不如替我打理公司,让我这么大年纪也能歇歇,含饴弄弄曾孙才是正经的。
司桷羽拈起茶桌上的银杏落叶,目光有瞬间的出神,对他道:我不喜欢娱乐圈。
那就是喜欢圈里的人?老爷子说完自己都笑了,不可能不可能。咱家的孩子里,就属你最让我猜不透心思。
为什么要去?
这个问题,司桷羽自己也没有答案。
只是听外公提到星寰,心底便升起一股过去看看的愿望,一种寻找的冲动。
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勉强你。司老爷子摇摇头,看向庭中的挂满黄的大银杏树,咱家多添些人才好,热闹。
通往小院的路上,裴白扬撞见同样来找人的司景程,只是他二表哥双眼冒火,看着老生气了。
等等,你好歹学一下表情管理,裴白扬记得上次被他告黑状,幸灾乐祸道,你还敢撒火给外公看哪?
司景程狠狠咽下一口气,瞪他:要你管。
裴白扬清楚他气什么,自己在星寰几年了也才坐到副总,结果老大一下子空降总裁,心里不平衡了呗。
待会儿肯定要去跟老爷子讨要说法。
他和司景程一起到了小院,悄悄躲开一场即将被摁灭的哑炮,溜到司桷羽那儿。
坐到廊下,裴白扬有点拘谨地喊了声表哥,乖乖顺顺,跟在司景程面前不是一个样。
从小到大,每次见到大表哥,裴白扬都不敢放肆说话。
但其实司桷羽并不凶,相反,他的脾气还很好,但一众弟弟妹妹总是怕他。
双手端着钧窑瓷杯,他连茶都喝得很小心,之前的八卦也不太敢问出口。悄摸摸地,他发现司桷羽似乎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
目光四晃,看到廊下的画架,上面画着一副肖像画。
咦,画的真好看。
裴白扬走过去细看,画中是一副半身像。
年轻的男人平躺着,微翘的头发压在柔软洁白的枕头上,画面氲氲微光,如果不是男人脸上一片空白,那几乎可以说是一副相当温馨美好的画面。
看起来还挺眼熟这画的谁啊?
第24章 四合院的树
话一出口,裴白扬便被一束目光盯住。
从没在他脸上看到那样的眼神,怎么说呢,好像一汪平静的湖水骤然漾起微光,眼底泛着不平静的波动。
领会到他的意思,裴白扬突然有点结巴:可、可能是画的太好了,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那束目光便挪开,重新投注到画上。
裴白扬顺着话题问:是画的真人吗?以大表哥的性子,谁能有幸当他的模特?
偏偏脸没有画出来,难道是不满意?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这么回事。
司桷羽没有回答的意思,裴白扬绞尽脑汁找话题:额,对了,表哥你丢魂的事我一朋友还帮忙了。
他特别灵。之前请了好几拨法师,高僧,出马仙,阴阳先生,外公能找的都找了都没用,只有他来看一下,就说你能醒,果然你真的醒了。
明明是他先看,那个白先生非来凑热闹,搞得外公都把功劳当他的对了,之前给你的护身符也是我朋友给的,真的可灵了,表哥你随身戴好啊。
茶杯碰着唇,司桷羽手肘撑在茶桌上,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衣上的黄符。
小小的胶套上,字迹隽秀地写着青崖观三字。要说字如其人,其主人也该是钟灵毓秀。
裴白扬还说着:中午我跟他一起吃饭,哎,回来晚了点,不然你们俩就见到了。
司桷羽放下茶杯:替我谢谢他。
裴白扬有点受宠若惊,大表哥从不客套,既然这样说,肯定是听到了心里去。
以后要多拜拜谢老师家的祖师爷才是
按照《流沙》的拍摄,明天开始谢不宁得随组进影视城拍戏。
趁着剩余的假期,带上公司新调来的助理小天从裴白扬的别墅搬出去。陈薇雷厉风行帮他安排好住宿,据说位于一个不错的小区,环境安静,安保方面也严格。
除此之外,以后需要用车告知小天一声就成,生活方面都由他负责。
两人去公寓的路上,遇到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前方响起嘭的一声震响,谢不宁乘坐的车也跟着剧烈一晃,被后方的车子碰了。
前面什么情况?小天问。
幸好速度不快,只是车子碰撞,车里三人都没事。
司机张望一会儿,回头告诉他们:有辆车撞上绿化带,前面的都追尾了。
一时堵着没法通行,不少人下了车,报警的报警,救人的救人,乱哄哄围作一团。最先出事的那辆宾利距离谢不宁不远,整辆车横在马路上,车头撞到绿化带的马路牙子,整个凹陷破碎。
他过去时,车主和司机已经被人给扶了出来,正坐在一边的路牙子上,用毛巾捂着额头止血。
车撞坏了,好在人没事,司机正在打电话处理。
马路牙子上坐着的中年男人微胖,面相宽厚,一看就是有钱老板的模样,正龇牙咧嘴地擦着血。
谢不宁看了看,递给他一瓶水:老板最近运道不错。
印堂鼓起,鼻头有肉,再加上耳冒红光,运道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中年男人接了水洗洗伤口,吃痛地仰起头,苦笑道:要是运气好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
我指的是老板财运。谢不宁神色从容,最近不是新添了田宅?
中年男人眼神霎时一变,又惊又疑:这也不说对不对,他认真上下打量谢不宁,小心问:请问小兄弟你是哪一道的弟子先生?
出马弟子?不对,没有这么年轻的。阴阳先生?通身气质温和也不像。看着模样,说是明星更恰当吧?
就在他暗自琢磨时,谢不宁:正一道。
中年男人抹抹汗,啊哈,原来是道长啊。还真是看不出来。
能这样问,这位车祸老板估计平时也信奉玄学风水,对道教有所涉猎。谢不宁也不避讳,指着他肩膀处:衣服上这么大一手印,怎么招上的?
中年男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撇头去看,灰色的西装上什么印记都没有。
若换成别人定要破口大骂,但他差点把谢不宁当神仙看,恨不得立即握住他的手求救命。原因没别的,之前确实遇到一些不寻常的事
丁望省是个地地道道的京市商人,近些年生意顺风顺水,越做越大。前些日子,他从别人手里高价收了一座老四合院,花了大几千万。
手续一办下来,迫不及待带着助理和手下去参观,越看越喜欢,当场指点院子规划起改造来。
谁成想还没待够半小时,院子里忽然变得阴冷,一股小风飕飕地摸着人腿,常年无人居住的空屋子里响起脚步声。碎碎的,像是女子小步地走。
几人当场吓得冷汗狂冒,顾不上看房,忙不迭溜了出去。
丁望省当时就猜到,房子不干净。可朋友们知道他新到手一座四合院的消息,茶余饭后时不时聊上两句,圈子里都八卦上了。他也不甘心把房子砸手里,这不是丢钱又丢人么,就找个风水先生来看。
结果进去没多久,房子里的老家具无缘无故砰砰大响,那风水先生吓得落荒而逃,他紧跟着出门时,忽然肩头被只手拍了一下。
可是,我就是最后走的人啊丁望省心有余悸地道。
加上车祸,他能感觉到,房子里的人在警告他离开。难道几千万打水漂不成?没办法,他还打算再去请靠谱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