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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分卷(44)

      微笑的、或善意、或恶意的面孔。

    电流流过身体时尖锐的、焚烧般的痛感

    如果没有谜底,一切谜题就毫无意义。

    所谓游戏,正是如此。

    南舟发力,打开了眼前破烂的铁皮衣柜。

    内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团烂抹布蜷在柜底角落,散发出难闻的、腐烂的牛奶气味。

    他听到身后李银航遗憾的叹气声。

    但他没有停步,接连打开了几个柜子。

    内里光景都是如此。

    毫无收获可言。

    因为没有脚印,李银航已经不那么确信这里是那人消失前躲藏的房间了。

    她自觉地看向江舫。

    如果江舫开口说走,南舟会听。

    江舫却靠在门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定定注视着南舟的背影,眼中是星彩一样的信任和欣赏。

    南舟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回过头来。

    江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点头。

    慢慢找,慢慢想。

    南舟站起身来,想了一想,慢步走回了他第一个打开的旧衣柜。

    这是离门最近的柜子。

    如果他是那个留言人,在要躲藏的情境下,必然,也只会选择离门最近、最不容易折腾出响动的柜子。

    再度拉开柜子,糟烂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南舟的眼睛告诉他,除了那团脏兮兮的抹布,这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蹲了下来,半个身子探进了柜子内,用手当作感知的唯一载体,将角角落落都摸索了个遍。

    解题的钥匙,总会留下来的。

    片刻之后。

    南舟的指尖碰触到了一样东西。

    触感坚硬,并不是抹布。

    南舟将那枚东西从指尖转移到了掌心。

    在反复描画,对它的形状加以确认后,他站起身来,面朝向两人,把手掌向前平举起:我找到了。

    李银航一时迷惑。

    南舟的手上,分明什么都没有啊。

    但江舫却走进了房间,将手指自然搭放在了南舟的掌心。

    二人对视一眼。

    在被沙沙声无限迫近的那个夜晚,那个东躲西藏的人,在这铁皮柜子里抖如筛糠,弄出了太大的动静。

    所以,他丢了一样东西。

    他口袋里的钥匙。

    这把钥匙,摸得着,却看不见。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就像录音里所说的那样。

    那个地方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也都不能存在了。

    这把钥匙的存在,从视觉层面上被抹消了。

    当一个东西所有人都看不见时,从社会意义上,它即是不存在了。

    东西是这样。

    人亦如此。

    江舫拿走了那把看不见的钥匙,疾步向外走去。

    他的要求简单且明确:找谢相玉的宿舍。

    那人是在数学系的宿舍楼里失踪的。

    谢相玉是他们之中唯一的数学系学生。

    他们之间的联系,不会不紧密。

    谢相玉的宿舍并不难找。

    在八楼,0814。

    只是现在人都出去了,门锁着。

    江舫拿着那把不存在于社会学意义上的钥匙,尝试开锁。

    而南舟抬头望着门口的名牌。

    0814里住着四个人。

    分别是谢相玉、郁旻、刘硕琪。

    无论他怎么样集中精神,烙在他脑中的,就是这样一个概念。

    这里有四个人。

    板子上有三个人名。

    当他每每察觉到好像哪里有问题时,这问题就会自动从他脑中过滤出去,徒留一道淡淡的影。

    仿佛杯中投下的弓似的蛇影。

    南舟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早上的事情。

    早上,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粗略检视了一遍,南舟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复习,所以没有和他打招呼,这是可以理解的。

    可当南舟不慎碰到座旁的舍友,那人却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然后,舍友说了什么?

    南舟,你猫啊你?走路怎么没声!

    就在那时,南舟感到有些奇怪。

    好像他的存在感变得淡漠了,开始难以被他人感知到一样。

    如果胡力和那消失的留言者,都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呢?

    别人都遗忘了胡力,唯有留言者还记得一点点。

    对胡力的遗忘,和他们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他们这些玩家,甚至一直不知道前一个死去的、留言的人叫什么名字。

    多么可怕的呼应和巧合。

    更可怕的是,那个留言人也逐渐发现,自己和眼前世界所有的联系在一点点被切断、割裂。

    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感受不到他。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开始听到沙沙的杂响之后。

    即使他在自己熟悉的宿舍楼道里奔走、哭嚎。

    即使他曾经摇晃熟睡中的室友。

    即使他一扇扇敲打着其他的宿舍门求救。

    即使他在深夜奔跑在楼梯间、走廊,踏出激烈的脚步声

    无人回应他,无人解救他。

    南舟想到了他们刚刚找到的储藏间。

    那扇门后,地表上遍布灰尘,很有可能是印着留言者凌乱的足印的。

    只是他们看不到。

    南舟闭着眼睛,将手探向了门口悬挂着的名牌。

    他需要证明自己的猜想。

    名牌是活动的,可以拆卸。

    一旦上一届住宿的人搬走,或是被调去了其他宿舍,就可以拆下来,另换上新的名牌。

    南舟一张张将名牌滑出原位,握在掌心。

    名牌上是浮凸的字刻。

    南舟一个个摸过去。

    谢相玉、郁旻、刘硕琪

    直到他摸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名。

    他在心中将那名字默念出声。

    左

    嘉

    明。

    左嘉明。

    留下录音的人,终于有了名字。

    南舟正要开口说话时

    沙沙。

    沙沙。

    沙沙。

    骤然响在耳侧的沙沙细响过于幽微缥缈。

    听起来像一声嘲弄南舟不自量力的冷笑。

    第46章 沙、沙、沙(十一)

    江舫用不存在的钥匙,打开了眼前这扇存在的门。

    咔嚓。

    宿舍门缓缓向内开启。

    入目的,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男生宿舍。

    普通得毫无惊喜可言,

    房里东西不多,也并不杂,也就是衣服和一些书。

    床上的被子不大爱叠,胡乱踢在床尾。

    衣服乱糟糟堆在椅背上,一层层套娃似的叠起来,最外层的外套下缘几乎要垂到地面。

    整个椅子的保暖工作做得很好,一眼看去,像是有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孤零零地坐在上头似的。

    靠近暖气片的地方,扔着几个彩色的廉价杠铃。

    一个足球则静静停在杠铃附近。

    南舟站在这充斥着生活气息的小小四人间中央。

    他尝试着不去信任自己的感官,也不去把用感觉得来的结论当作思考链上可供参考的一部分。

    南舟问:这间宿舍住了几个人?

    江舫:四个。

    四张床上都摆着床褥,浓重的生活痕迹是根本无法忽视的。

    南舟问:应该有几个人?

    江舫停了停,似有明悟:四个。

    南舟:门口名牌上,你们看到了几个人?

    见江舫不回答南舟的问题,只是轻轻拧着眉思考,李银航有些费解,接上了话来:有四个啊。

    南舟回过头去,盯住了她的眼睛:哪四个?

    李银航凭客服式的记忆快速清点了一遍:那个姓谢的玩家,刘硕琪,还有一个郁什么来着,那个字我不认识。

    南舟:所以,一共是几个人?

    李银航下意识地:四个。

    南舟:你再数一遍。

    李银航颇为莫名,屈起手指,按人头一个个认真清点了过去。

    一、二

    数到三时,她骇然察觉了一件事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某个她刚才还笃定存在着的第四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南舟转头,和江舫对视。

    解决混沌的最好办法,是报之以真实。

    有些本来内心确信不已的事实,在经由自己的嘴切切实实地复述一遍后,才能发现问题所在。

    南舟问:所以,这间宿舍,究竟应该有几个人?

    没人回答他。

    晚秋的冷风被纱窗沥沥筛过。

    挂在阳台上的几副衣架,和铁质的晾衣架碰撞出风铃质地的脆响。

    而三个人,就在这样充满温馨的宿舍,静立对视,不寒而栗。

    龙潭三人组草草结束了对403的调查。

    南舟他们走后,他们壮着胆子在403中转了几圈,同样一无所获。

    他们难免气馁。

    再想到江舫临走前关于谢相玉的寥寥数语,三人心里更加没底。

    孙国境本能地不想和南舟他们打交道,可在被江舫点醒后,他对谢相玉的观感也差了。

    一想到还要和他合作,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万般纠结下,他只好向同伴求个心安:咱们到底怎么办?跟谁合作?

    齐天允默然不语。

    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们跟谁合作,其实根本不重要。

    因为以他们的能力,根本不配谈合作两个字。

    不论是谢相玉的主动亲近、提供信息,还是江舫的温言温语、循循善诱,都是因为,他们三个太废物了。

    所以,这两拨人真正需要的根本不是合作对象,而是投石问路时,需要牺牲的那颗石子。

    哦,不对。他们有三个人,理应是三颗石子。

    当然,以齐天允的见解,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两拨人的其中一支,之所以试图拉拢他们,只是不想他们作死,从而拉低自己队伍可能得到的评分。

    三人正不知所措间,罗阁突然嘘了一声。

    他指了指门外,示意其他两人专心去听。

    吱

    细微的、用指甲刮墙的声音,从门口处隐隐传来。

    敲击、抓挠、摩擦。

    声音很轻,但就响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吱

    罗阁低头看去。

    宿舍是有门缝的。

    夜晚睡觉时,走廊的鹅黄色灯光常常从门下融融透入。

    而现在,此时,门缝里漆黑一片。

    有什么东西,现在正站在他们的门外!

    大白天的,三个人齐齐炸出了一身白毛汗。

    孙国境接二连三受到惊吓,早就毛了。

    他心一横,眼一瞪,大跨步来到门前,动作幅度极大地拉开门。

    动作之快、力道之猛,险些拍到自己的鼻梁。

    他发出一声气壮山河的断喝:谁

    门口,正在看着南舟拆卸门口名牌的江舫,扭头看向瞬间哑火了的孙国境,礼貌地一点头:你好。我们来查一点线索。

    孙国境哑口无言。

    操。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动手了。

    南舟不爱和他们说话,所以科普的工作交给了江舫。

    鉴于自己刚才发现线索的良好表现,南舟奖励给自己一个椰蓉面包。

    当他把最后一口椰丝珍惜地咽下去时,江舫才将他们的发现讲述完毕。

    三个人里,有三分之二个听了个寂寞,可谓一脑袋浆糊。

    唯一不那么迷糊的齐天允强笑了一声:证据呢?

    江舫:手。

    齐天允愣了愣,试探且戒备地递了一只手过去。

    江舫捏着一样东西,在齐天允掌心放下。

    下一刻,他的手掌便微妙地往下一沉,好像真的被放上了一块什么东西。

    齐天允闭上了眼睛,试着用触觉去读取凸起的字纹,看上去格外认真。

    仿佛一段滑稽的无实物表演。

    孙国境看得好笑。

    这是什么?

    盲人摸象?

    可不消几秒,齐天允忽的睁开眼睛,脸色急剧转为惨白,烫了手似的飞快将手中的东西掷出!

    孙国境没看到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也没有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纳罕道:老齐,你踩电门了?看到什么玩意儿了,吓成这德行??

    齐天允喘了两大口气,才勉强缓过因惊惧导致的短暂窒息。

    他说:一张名牌。

    孙国境:啊?

    齐天允抬起眼,声调抑郁:一张从咱们门前面取下来的名牌。上面有个名字。

    说到这里,齐天允觉得喉咙干得发痛。

    他模拟了两下吞咽动作,只觉舌尖无唾,舌根僵硬,空余苦酸。

    见他也学会了卖关子,孙罗二人难免上火:你说呀!写了什么?什么名字?

    齐天允抑声道:胡力。

    胡力和我们是一个宿舍的。他原来,是我们宿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