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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27节

      她年少字写得歪歪扭扭时,是施云台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抄在课本上。
    她问他何为君子之道。
    施云台说,“不过,不及。譬如你讨厌一个人,就不能见天儿折腾他,片刻间就将他折磨死了。而是今天打一顿,明日又安抚,有节有制,权衡中庸。”
    清宁鼓着腮帮子看他,“可是我偏偏喜欢一次把他揍服气。”
    施云台没说话,使人送了一筐她最爱的橘子给她。
    她把那筐橘子藏在自己箱笼里,一整日就吃完了,吃过后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再不爱吃橘子。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学会要如何像他一样中正自持。
    从别院到谢府骑马不过半刻钟的时间,绿耳载着清宁一路风驰电掣,在谢府门禁前险之又险地赶回来。
    但到了家中,才发现前院里灯火通明,下人们忙忙碌碌,不知准备做什么。
    她让流光喊住一人问了,才知道家里后院有人要搬进来,家里老爷太太们吩咐他们连夜收拾好。
    这可是大事,谢家后院不是那些远房旁支能随便进的,只有谢韫娘这等身份的人才有住在里面的可能。
    但清宁并不记得这些年谢家有流落在外的女儿,谢家三房里谢家二叔最风流,但他现下又不在金陵城中。
    她问了问那位下人,可惜对方也十分茫然。
    清宁在那里站了会儿也问不出来,正巧这时候缀锦阁的大丫鬟看见她,便道大老爷有事要见。
    她跟随对方去了缀锦阁中书房,谢思霄正坐在八仙桌后沉思,见她进来,连忙招手道,“我想替你选个字,你来看看哪个合适?”
    清宁走过去看,只见桌面上的白纸上写了几行字,有“令姜”,“昭姬”,“蕙兰”等等,上辈子清宁带谢姓入宫,被赐字“妙妙”,乃元崇德所取。但这是闺阁中的用词,十分不登大雅之堂,也惹人耻笑。
    她看了一会儿,随意提笔在“令姜”上画了个圈,“就这个吧。”
    说完谢思霄却没让她走,只定定看着她,清宁忽然心中一跳,心里升起几分猜测。
    果真,谢思霄开口道,“既然你是我亲女,就该跟我姓谢。可是你母亲去世,你又……又遭遇十几年落魄之苦,随意一个庶女的名头实在不好。我便准备将你寄在瑾和名下,开祠堂,写入我谢氏族谱中,永享谢家香火。”
    清宁听完却没什么感动的感觉,垂头应了一声,又转移话题道,“我看后院中下人忙碌,也不知为了什么事情。”
    谢思霄把这张纸小心折好夹在书页中,才道,“是你爷爷流落在外的外孙女,如今被找回来,安排住在弄玉筑中,挨着你,你们姐妹两也可交流感情。”
    清宁记得谢老太爷确实有位前妻,他和前妻生过一位女儿,可惜后来前妻去世,他转娶了现在这位夫人,女儿便怒而出走,不知所踪。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找回来,也不知这位小姐在外吃了多少苦头。
    这时谢思霄又开口道,“玉、她叫玉霜,已改姓谢,与你年纪相仿。”
    清宁看着谢思霄的眼睛。
    他们眼睛很像,其实脾气也很像,她心肠软,谢思霄同样见不得人间疾苦,一腔孤勇,满怀热血,她的一切其实都来自他身上,所以当年她才会在被遭到背叛时感到如此痛不欲生。
    但是现在这双眼睛的主人告诉她,现在,他找了一个人替代她嫁入宫里。
    清宁没有半分感动,却有点想笑。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既然已把我的名字写上去,那还是我嫁吧。”
    谢思霄沉默一会儿问,“你在和我置气?”
    清宁摸着手边的鞭子,“其实没有,我有想嫁的理由。”
    谢思霄道,“因为那个什么太子?还是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必须为了谢家葬送一辈子?”
    清宁想了想,慢慢道,“一个月前,长春子给我批命,克夫。”
    她朝谢思霄露出一个笑容,“爹爹,你不想要他快点死吗?你难道不想要……这个天下吗?”
    这不是施云台给她选的路,也不是谢思霄选的,而是她自己。
    整个第二日谢思霄都有些沉默,特意让侍卫陪着清宁练武。
    这位侍卫练得一手好刀法,与清宁鞭法不相上下,赢得周围阵阵喝彩声。只是清宁前几月有些懈怠,力道上不如对方,最终勉强打了个平局。
    她正想进书房中报给谢思霄听,却见外面站了个漂亮的小姑娘,长得眼生,十六七的样子,柔柔弱弱的。
    清宁迟疑道,“谢玉霜?”
    姑娘看了她一眼便飞快离开了。
    清宁被打搅了兴致,就用想吃桂花糕的借口出了门。
    到门口发现谢府旁边一个赌坊里有人撕打成一团,其中挨打最厉害的就是四皇子元崇州。
    清宁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元崇州不是在挨打就是挨打的途中,她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遭人嫌弃。
    不过她救人是救顺手的,以前有青楼姑娘知道她心软,还特意装作被欺凌的样子等在路上被她救,想借机进入谢家,可惜被施云台识破,被羞辱得黯然掩面而去。
    清宁心中藏着一股郁火,正愁无处发泄,便使着一手鞭子冲进去,不过片刻就把打架的人全部抽倒在地。
    元崇州默默走到她身后,看着四仰八叉的人。
    清宁痛快了,元崇州却喊她,“别走。”
    系统连忙提醒,“姐,记得你要恶毒,要恶毒,要恶毒。”
    见清宁停下脚步,元崇州就别扭地喊了一声“谢谢。”
    又小声问她,“你为什么总要救我。”
    清宁斜他一眼,“本少爷只是喜欢救人,别说是你,就是一条狗在路边汪汪叫被抢了骨头我也会救。”
    话十分刺耳,使得元崇州下意识掐住自己掌心。
    清宁道,“刚那些是什么人?”
    元崇州低落说,“是瑛姑娘的追求者,他们让我滚远点,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清宁勾起嘴角笑了笑。
    元崇州问她,“你笑什么。”
    清宁道,“我觉得他们说话十分中肯,该赞同。”
    元崇州恨不得伸手抽自己一巴掌。
    第33章 ·
    元崇州作为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皇子, 每日游手好闲,浑噩度日,唯一的追求就是追着心爱的谢家姑娘跑。
    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性格也不惹人讨厌,大概这是谢玉瑛无视他的原因。
    但在其他人看来, 这已经极其越界了。
    清宁拍拍衣服, 正准备离开, 却被元崇州拉住袖子。
    元崇州咬牙问她道,“你们世家子弟是不是都像你这样?”
    清宁眨着眼睛看他。
    元崇州,“不知廉耻, 不近人情,肆意妄为。”
    清宁笑了一下,“你误会了。”
    顿了顿才慢吞吞道,“不是世家子都这样,是就我这样,不知廉耻,不近人情,肆意妄为。”
    元崇州低声说,“崔兄从不这般。”
    崔勉是元崇州最好的朋友, 是崔系旁枝的人,和崔雪莹有些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 从小就入宫做了元崇州伴读。等到元崇州登基,他也鸡犬升天入朝为官,最后官至太傅,成为元崇州左膀右臂。
    清宁问他, “你既然说这位崔兄这么好,那他可有好好保护你?不过奇货可居罢了, 又哪里比其他人高贵?”
    她见元崇州还怔怔的,就知道他不学无术不懂“奇货可居”的意思,冷哼一声甩着袖子离开,随后去了施玄那里。
    施玄居住的院落非常简陋,有清宁故意让人弄坏的屋檐,房门口的台阶上长满青苔。野外的麻雀也格外照顾这位小公子,时不时进来偷吃他放在柜中的存粮,吃得肚儿圆,再不去其他人家中,让周围种菜的农户大感欣慰。
    清宁推门进去时就看见施玄像模像样划拉一把小剑,动作生涩,但好歹有些样子了。
    她记得有人说过,施玄就是不世出的天才,十几岁才开始习武,但短短两三年在金陵城中就少有敌手,到二十岁,他已凭借一支穿云而过的红缨枪名扬天下。
    清宁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痒,心中升起起为人师长的情绪,便道,“今日我来教教你。”
    话音未落就抽出腰上长鞭,她力道控制得很好,恰好在喂招和比试的范围内,可惜她没料到小孩体量,才甩到第三鞭,施玄手中木剑就发出“咔啦”一声脆响。
    木剑断成两半掉在地上,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施玄没说话,只抿了抿嘴唇,把木剑从地上捡起来,坐在树桩上用锤子敲敲打打,试图把断剑修好。
    清宁没想到他会这么可怜,一把破破烂烂的木剑用坏了还得修好再用。
    当年她习武时舅舅怕她一个女孩子伤了手不好看,就杀了一匹千里马用马皮给她做了一双皮手套,又命匠人磨了十柄长鞭一一试过,只要有磨手的、鞭柄粗粝的通通焚烧弃置。后来更是夸张到恨不得在她鞭子上镶上金玉,以彰显她谢家人的高贵身份。
    她刚要说话,想起系统之前的提醒,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道,“看你武艺太差,用剑也是折辱了剑,替你折了,不必难过。”
    说完施玄就抬眸看了看她,目光沉沉的,没什么情愫泄露出来。
    系统呱唧呱唧拍掌庆贺,“姐论扎心还是你在行。”
    清宁想了想,又走过去从他手中取走断剑,把一支梅枝塞他手里,“没资格用剑,你就用这梅枝代替吧。”
    施玄又垂下眼睛,目光落在手中梅枝上的嫩芽上,小声道了“是,主人。”
    清宁摸着下巴,“没听清。”
    施玄,“……是,主人。”
    接着小小声“汪”了几声,焉嗒嗒的不太讨人喜欢。
    清宁摇头叹了口气。
    施玄历来有些观察人心的本事,见此转了音调,果真变成活泼又俏皮的小狗叫,让人心中生出喜欢来。
    清宁自以为折辱够了,摸摸肚子有些饥饿就走进一旁的小厨房里。这间厨房和它的主人一样清苦窘迫,木柜里放着一点点食材和食物,不过能饱腹。
    她扫了一眼,把唯一的熟食半只饼拿出来吃了,饼又干又粗,还割喉咙,清宁吃不惯这东西,于是吃一口扔一点给蹲在脚边的肥麻雀,斜睨着站在一旁的施玄,“中午可有饭食?我今日未带钱在身上,便在你这里将就了。”
    施玄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饼,不说话。
    饼只剩下指甲盖大小,但它确实是这只落魄狗崽中午的饭食。
    清宁看懂他眼里的谴责,忽然更加尴尬了,把这点东西塞嘴里吃干净,道,“没事儿,本小姐特别会做菜,你有口福了。”
    上辈子她刚入宫那几年也爱做些菜,乃是因为她心疼某些人,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恨不得摆出贤良的姿态做天底下最好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