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馨亲自督战，指挥着一个步兵大队向老牛山山口发起了进攻，但是他们的进攻很快就被打退了。

    “联队长，支那人将通过山口的路都挖了一遍，我们的士兵行动困难，常常陷在淤泥之中，成了支那人的活靶子！”鬼子步兵大队大队长说道。

    “八嘎！木村君，不要和我强调困难，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没有困难能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

    “哈依！联队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攻下老牛山山口！”木村大队长说道。

    武田馨看了木村大队长一眼，随后说道：“好吧，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们进攻，希望你能有所表现。”

    “哈依！联队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木村大队长朗声说道。

    “出去吧！”武田馨一挥手，木村大队长退了下去。

    武田馨回头对炮兵队长说道：“我们必须要打开这个缺口，这关系到全旅团的安危，现在我命令你，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到支那人的阵地上去。”

    “哈依……”

    老牛山山上，位于一处十分隐蔽的指挥所中，

    圣马力诺岛，位于山体中的一处观察哨中，常凌风举起望远镜向着远处的鬼子不停观看。

    片刻后，常凌风放下了望远镜，口中说道：“看到了吗？小鬼子正在调兵遣将，我估计，鬼子的第二次攻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团长，如果鬼子选择这个时候继续进攻，不是自己找死吗？”赵志家说。

    常凌风就说：“现在不进攻，那就更加的是找死！”

    赵志家心中一动，口中问道：“团长，我们除了在这里堵着鬼子，还有其他的办法没有？”

    常凌风就说：“第三游击支队正在向鬼子的侧后方机动，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赵志家就说：“国军的人倒是会吃现成的，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把鬼子挡住，最后还得让人家摘桃子。”他自己也是国军出身，最清楚其中的门道，有些国军将领打硬仗不行，但是顺风仗比谁都顺手，抢着上。

    “也不都是像你说的那样，我看他们的司令刘月亭人还比较正直，行了，这些就不说了，只要消灭了鬼子的有生力量，就不要在乎是谁消灭的了……”

    长川真田是真不适应塞外的天气，刚才还是雾气昭昭的，现在反而是火辣辣的太阳高挂南天，晒得他的眼睛发酸。他忍受着酷热和喉头的干燥，向前眺望着。此时，武田馨亲自督战，木村大队已经做好了二次进攻的准备。

    不一会儿，随着木村的一声令下，早就集结起来的鬼子兵们便以中队为单位展开，后方阵地的迫击炮阵地上腾起一团团的烟雾，十几秒之后便看到老牛山阵地上接二连三地爆炸。

    与此同时，步兵拉开了散兵线开始进攻。

    “前进！”

    木村不断催促着自己的士兵加快速度，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想象中的中国军队的炮火拦截没有出现，仿佛这只是单边的作战。

    第一波的日军惊人地冲到了老牛山阵地的半山腰上，而阵地上方除了被日军的炮火所覆盖之外，没有任何中国官兵活动的迹象。

    木村一挥手，整个大队都压了上来，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日军的炮火在这次的进攻作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也是他特意向长川真田申请的，攻不下老牛山山口，留着再多的炮弹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好钢就主要用在刀刃上。

    到了半山腰之后，没有了淤泥的阻碍，鬼子的进攻队伍推进的速度更加地快了。

    很快，两个步兵中队便越过了半山腰，朝着山顶冲锋而去。

    二等兵伏地丸的兵龄并不长，他的心中很是忐忑，因为在军中已经有了传言，老牛山很可能是第118旅团折戟沉沙的地方。

    忐忑归忐忑，伏地丸还是在军官的指挥下奋力地冲锋，眼瞅着就要到达了山顶。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军士兵仰面栽倒，尸体顺着山坡就往下骨碌了起来。

    伏地丸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中国军队开始反击了。

    “快分散！”伏地丸的小队长高声喊道。此时到达山顶的距离不足百米，但是这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连个遮挡都没有，下一刻，数不清的炮弹、子弹朝着进攻的鬼子袭来，这些鬼子们没有地方可躲，立即就有一大片一大片地倒下去。

    “前进！前进！”

    一个军官手持着指挥刀大叫。

    这些有战斗经验的日本军官知道，现在往后退根本不是办法，唯有迎着密集的子弹继续进攻才不至于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嗖！”

    “嗖！”

    一枚枚的迫击炮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在鬼子的群中爆炸，几乎没一发炮弹下去，都有七八个鬼子被炸得趴下。

    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山坡上就如同修罗地狱一般，铺满了冲锋的鬼子的尸体，血水混着泥水，将山坡的表面染成了红褐色。

    伏地丸在听到炮弹响起的一瞬极为惊慌，在前面的军官指挥下，伏地丸跟在后面不断向前奔跑，耳边不断传来爆炸声，伏地丸脑子处于发懵的状态，他感觉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

    “不要停下来，冲上去，杀改改……”

    伏地丸看到自己的小队长举着军刀狂吼，不过下一刻一排子弹就扫了过来，将他打成了血筛子。伏地丸亲眼看到小队长矮壮的身体轰然倒地，抽出了片刻就蹬腿了。

    眼前的一幕太过于惨烈，让伏地丸差点尿了裤子。他不顾军官们的呵斥，只想着找个地方躲避起来。可是这片山体十分的平坦，就像是被人刻意地清理过一样，根本找不到一个像样的掩体。

    他想着往山下逃，可是下面的情景也好不到哪里去，后面的队伍也成了炮弹的重点照顾目标。伏地丸一咬牙，只好撅着屁股向前爬，伏地丸看到，山上无数刺眼的枪口焰不断闪烁，那些傻乎乎冲向前方的同伴们一片片被扫倒，伏地丸吓得差点儿哭出来。

    “八嘎，懦夫，给我起来，进攻！”

    耳边响起了中队长的怒吼声，伏地丸抬头便看到了长官杀人的目光，还有他手里拿着的王八盒子，中队长的半个耳朵都被打掉了，脸上也被尖利的岩石划开了一条口子，伤口往外翻翻着，显得格外的狰狞。

    “再不起来，我就枪毙你！”

    中队长治军极严，伏地丸哭丧着脸往起爬，刚爬到一般的时候，便听到一声惨叫，随即鲜血溅了他一脸，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长官早就被中国人的子弹开了瓢，脑袋瓜都掀掉了半个，空洞无神的眸子正对着伏地丸，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伏地丸往前一看，前面能够弯着腰没有倒下的同伴不足五十人了，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而山顶阵地上中国军队的枪炮依然没完没了地向着他们倾斜弹药。

    不行，我要活着，必须要活着回去！

    想到这里，伏地丸便眼珠子一转，随即佯装中弹，身体疾速地向山下滚去……

    山脚下，武田馨看到山坡上的一幕，脸色惨白，这哪里是什么进攻作战，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屠杀。武田馨不是没有打过硬仗，但是这样无力地感觉还是头一次，他不由地怒火中烧，如果不能尽快占领老牛山，自己在长川真田那里是无法交待的。

    “让木村过来见我！”武田馨说。

    “联队长，木村大队长无法来了。”一个大尉军官军官低声说。

    “这个懦夫，竟然不敢来见我！”武田馨气得大骂。

    那军官说：“木村大队长在刚才的进攻作战中被敌人的狙击手击中了头部，已经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武田馨听了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才一会会儿的工夫，木村就已经玉碎了。

    “联队长阁下，敌人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我们根本攻不上去！”日军大尉说道。

    “八嘎，不许扰乱军心！”武田馨的嘴很硬，死不承认，“将川谷大队长叫来！”

    “哈依！”

    长川真田不用武田馨报告，在山脚下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心说这一仗确实也是难为了武田馨，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战斗嘛。中国人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日军一点便宜都没有。

    长川真田回头将炮兵队长叫了过来：“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炮兵队长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八嘎，赶紧说，我知道你还有存货！”

    “哈依！”炮兵队长重重顿首，“卑职还有一个基数的弹药！”

    刚才炮击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炮弹没了，他们这些炮兵就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可是这点小心思被长川真田给识破了，好在长川真田没有一味地追究这件事。

    “一发都不要剩下，给我打光他!全力配合武田联队拿下老牛山的山头！”

    “哈依！”炮兵队长重重顿首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