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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思 第177节

      他很体面地说了这一句话,抱着佑儿后退了一步,转过身。
    还没出门,他便摸着佑儿的小脑袋:“你是不是又惹祸了?惹得你娘亲有些不高兴?”
    他不是“情不自禁”地在问佑儿,而是故意地要留这么一句话给李绝听见。
    他们是一家子,何等亲昵啊。
    李绝心头一窒,往旁边走开一步,抬手抵住了廊柱。
    刹那间,耳畔仿佛又想起了那声惨烈的吼叫:“姐姐……星河,容星河!你……”
    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彼时一样,如坠冰窟,如落悬崖。
    他得到的教训本来已经够了,可刚才听见她那声“小绝”,却不知为何竟然……
    一直站在李绝身后那人走过来:“小三爷。”
    戚紫石看着他,眼神之中是不敢流露出来的同情:“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李绝低着头:“都是假的,是不是?”
    戚紫石没法儿回答,李绝喃喃地:“你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庾约是骑马来的。
    可偏偏抱着佑儿上了星河的马车。
    丫鬟婆子们都在后面车上跟着,往国公府返回。
    星河一直没有出声,因为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本来想不动声色,可仍是搞砸了。
    庾约倒也没有问她什么,而只是抱着佑儿,若无其事地问:“在王府玩儿的怎么样?有没有闹腾?”
    “佑儿没有,”小孩儿弱声细气的,竭力想着自己理解的字眼:“娘亲晕倒了,还哭了。”
    星河一震:“佑儿,少胡说。”
    “呵,”庾约笑了声,望着佑儿,却是对着星河,仿佛认认真真地:“小孩子自然要说真话,你这样训斥他,他以后都不敢说话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佑儿本来有些瑟缩,给庾约劝阻,才偷眼看星河。
    星河叹了口气:“是,我只是……一时头晕而已,并无大碍,只是怕二爷听了不明所以,反而操心。”
    庾约淡淡道:“操心不操心,明不明所以,自然在我,你不说,莫非是不信我。”
    “说什么?”星河垂眸,低低道:“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
    庾约的眉峰一蹙,却又看向小孩子:“刚才的那个人……佑哥儿可对他无礼了?”
    佑儿看星河,似乎在判断星河叫不叫他说。
    庾约笑着摸摸他的脸,温声劝哄:“你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当着娘亲的面儿说谎。”
    佑儿才恨恨地:“佑儿咬他了,坏人。”
    “他怎么坏了?”庾约笑微微地问。
    佑儿想了想:“娘哭了,他就是坏人。”
    庾约笑意更深了些:“他……欺负你娘亲了吗?”
    星河再也忍不住了,皱眉看向庾约:“二爷!”
    庾约哈地一笑,又摸了摸佑儿的头,道:“父亲不过是开玩笑罢了。那个人啊,是信王府的三王子,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佑儿以后可不要招惹他。”
    小孩子握着小拳头:“佑儿不怕!”
    庾约的眼神暗了几分,道:“嗯,不怕,没什么可怕的。佑儿……跟娘亲,都有爹爹在呢。”
    星河转开头看向窗上,胸口微微起伏。
    庾约抱着佑儿,眼睛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却一点点消失。
    回到国公府,星河先回房换衣裳,待会儿还要去回老太太。
    不料才脱了外衫,身后一只手臂探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后颈上一凉,然后是湿湿润润,一点温热。
    星河咽了口唾液:“二爷……”
    花枝一样的脖颈近在眼底,一枚压发的缠蝶还没来得及摘,顶端缀着小珍珠的须子丝丝地抖个不停。
    “我得……去见老太太……”星河不知该怎么躲,仓促而尽量平静地说。
    “不用去,我叫丫鬟替你去说了,想来老太太自然体恤你劳乏。”庾约贴近她耳畔,贴心地回答。
    窸窸窣窣,是衣襟被挑开。
    隔着一层细密厚腻的缎子,庾约微微用力,听见星河闷哼了声:“二爷,”她有点哀求的,伏底了身子要躲避,却是徒劳:“这、这是白天。”
    庾约当然知道这是白天。
    可一想到在惠王府里跟李绝的“不期而遇”,想到他盯着星河的眼神,想到佑儿说星河被李绝弄哭……
    以及方才在外头,询问的丫鬟们的那些话。
    他心里实在压不住火。
    “我知道,”庾约埋首,甜香的气息沁入口鼻,他喃喃地,有些情难自已,“我知道……”
    他身上的官袍还没有换下,头上的进贤冠也仍是整整齐齐。
    星河靠在屏风上,手不知要往哪里放,慌乱地垂眸,看到庾约在面前慢慢地矮下身去,梁冠上的金线刺到了她的眼。
    星河的呼吸都乱了:“二爷!”
    庾约原本清冷的声线有些乱:“乖……”
    百褶的幅裙裙摆给轻轻地一撩,星河再也忍不住,提高声音叫道:“庾叔叔!”
    往后一退,撞得厚重的紫檀木六扇屏风轻轻摇晃。
    第125章 所爱隔山海
    平儿是从翠菊的口中得知,星河在惠王府见到了李绝的事。凉七獨家
    自打星河嫁了过来,主仆两人从最初的张目不安,到慢慢地稳定下来,情形一言难尽,倒也罢了。
    如今二房这里,里里外外已经都是平儿在操持,有些要紧的事便回禀星河。
    所以星河出门这些,若非是必要的一大家子的出动,平儿便留在家里管事,只叫翠菊等跟着就是了。
    没想到偏是这日,竟会出了意外。
    平儿本想立刻询问星河,偏偏庾约在里头,不能打扰。
    丫鬟们都在外间廊下,一个丫头没忍住,低声道:“难怪外头都说二爷疼咱们二奶奶,这才出去了一天就……”
    平儿在门内听见了,只皱皱眉。
    翠菊走到门口,板着脸斥责:“瞎说什么?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
    喝退那丫头,翠菊看了眼平儿,悄悄地走过来,小声地问:“平姐姐,怎么像是有心事?”
    平儿并没言语。
    翠菊思忖着又道:“平姐姐,那位三王子……我记得他以前跟霄二爷很好,也去过姑娘房里,按理说是相识的,怎么今儿大家见了,那么怪的……”
    平儿的眉皱的深了些:“什么怪不怪的?”
    翠菊陪笑道:“就是……”她不太敢说李绝跟星河之间的情态有些古怪,“当时佑哥儿突然扑过去咬住了他,真是吓人一跳呢。”
    平儿不动声色地说道:“佑哥儿毕竟还小,不懂什么事,这个就不必提了。”
    翠菊瞅了她一眼,只得按捺。
    又抬头看向屋内,隐约听见很细微的隐忍的低吟轻唤。
    她的脸上不禁红了红,想了想,实在忍不住,又跟平儿道:“我记得年前,二奶奶想给二爷纳妾来的,不是说都在选人了,怎么就突然没有动静了?”
    平儿原本不想在这时候闲话,听翠菊说到这里,突然察觉一点不对:“你问这个做什么?”
    翠菊的脸色有点忐忑,含糊道:“也没什么,就是、不明白罢了。毕竟二奶奶才进门不多久就有了身孕,这一年多的时间空着……难为二爷竟……”
    平儿看着翠菊的脸色,又想到她平时对于庾约十分伤心,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你别想错了,二奶奶确实是想给二爷纳妾的,不过是二爷没答应罢了,二爷眼光高,许是瞧不上……听说他在外头还有个房子,养着些歌舞伎人呢,三五不时地就会过去歇一歇。”平儿似不经意地,淡淡道:“只是,我劝你千万别想不该想的,二爷不愿意的事儿,是由不得人勉强或者上赶着的,不然……”
    这话点到为止,该懂的就会懂了。
    翠菊有一点懂,便深低了头:“是。”
    正在这时,只听里间一声响动。
    平儿起身,送了水进内。
    顷刻,庾约洗了手脸,换了一套衣裳出门而去。
    直到他去了,平儿才进内,见星河靠着床柱半坐着,鬓发有些散乱。
    平儿上前替她把衣衫稍微地整了整,张了张口,到底不便先问别的,只道:“洗澡吗?”
    星河想洗,又实在累得很,便道:“先不用。”
    又问:“佑哥儿呢?”
    “还能在哪儿,又在老太君那里闹呢。”平儿见她先不洗澡,便道:“那就泡泡脚吧,也能解乏,你别动。我来做就行了。”
    回头叫翠菊送了热水进来,平儿给她脱了鞋袜,将两只莹白秀气的脚浸在热水中,慢慢地给她揉搓着。
    星河一动也不想动,目光时而看向她的手,时而毫无章法地转向别处。
    半晌,不等平儿问便道:“我今天看见他了……”
    平儿虽然早就从翠菊口中得知,可听到星河幽幽地语气,仍是毛骨悚然,手都停下来:“是、是吗。”
    “嗯,”星河答应了声,眼中闪闪烁烁地,她吸了吸鼻子,克制:“他比先前又高了好些,身量也长了不少……跟先前不太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平儿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地握着她的脚,轻轻地给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