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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二十六)

      这一战之后,仇嘉良他们暂时撤退了,孟浮生他们也遭受了不少打击,这时候启程回皇城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谁知道在路上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于是他们重新找了一家客栈,孟浮生抓紧时间给杜维桢写了一封信,说是杜月妍已经救回来了,让他多派一些人过来保护他们回皇城。

    在等待杜维桢派人过来期间,仇嘉良又来纠缠过不少次,但是看样子并不像是大规模地拼死拼活,更像是一场试探,孟浮生看出他们那一伙人的意图后,更是毫不留情地对抗,每一次都让对方过来的人焦头烂额地回去。

    不过在每一次对战过后,他们又得重新找一家客栈,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奔波劳累,他们这些大佬粗倒是不介意,打战的时候环境可比这个更加辛苦,可是杜月妍细皮嫩肉的,如何承受得起,几次下来,她就显得有些虚弱了,连脸色也比一开始要黯淡无声。

    孟浮生心疼了,好在这个时候,杜维桢派来的人终于到了,他们这一次汇合之后,在人数上终于不算落得下风了。

    他们留着一部分人在客栈里,做出他们还没有离开的假象,然后孟浮生则带着杜月妍和苏明等人,乔装打扮一番,光明正大地离开了,这一次,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他们一路心情忐忑地离开了这座城,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一路上他们十分平安顺利地回了皇城。

    苏明第一时间肯定是回了苏府,面如菜色,想必是想到了回去之后的悲惨日子,孟浮生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只憋出一句“注意点”。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好笑,苏明是回家,又不是上战场,苏老夫人这么疼爱儿子,就算是生气充其量也不过是打一顿,苏明这种皮糙肉厚的,打一顿又死不了,他担心个什么劲,他现在需要担心的,是要把妍儿送回皇宫。

    送走苏明,孟浮生这时候才敢去见杜月妍,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她独处了,因为他在害怕她的冷淡,这样无异于有人在他的心口上扎了一刀,生疼。

    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要是不去见杜月妍,要是以后她不愿意,那就真的没有什么机会了。

    孟浮生坐到杜月妍的对面,低着头看着地面,“我待会就送你回皇宫,我想要在送你回去之前跟你单独相处一会。”

    杜月妍好像只是单纯地觉得疑惑:“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单独相处的?”

    孟浮生甚至怀疑是自己幻听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可是对上的却是一张实实在在在疑惑的表情,他的心痛了,一时之间竟然酸涩得不知道说什么,笑起来比哭还要丑,“对、对不起,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嗯,谢谢。”

    又是谢谢......孟浮生现在已经疲累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里上的,难以缓解的疲累,累得简直让人想哭,他不动神色地背过身子,蹲了好一会好,从舒展已经僵硬的身体,开始下去安排。

    他把杜月妍送回了寝宫,看着那毫不留情离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的背影,孟浮生只觉得高高悬挂着的太阳好像在散发着寒气,冻得他五脏六腑都在说着疼痛。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孟浮生劝自己,既然妍儿不愿意,那就不要逼她,放手,给双方留下美好的回忆才是他应该做的。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孟浮生最后被请到了一间房子,等杜维桢的到来,他知道现在维桢该去看妍儿了,毕竟等待了这么久才见到的曙光,维桢现在该是欣喜若狂才是。

    等了也没有多久,杜维桢就来了,脸上还带着真心实意的笑,他见了孟浮生笑得感激,“谢谢你,浮生,你是我们杜家的恩人。”

    孟浮生脸上看不出一点异样,可是心里已经是千疮百孔。是啊,他们才是一家人,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孟浮生现在甚至开始嫉妒起杜维桢了。

    嫉妒,多么令人丑恶的一个字啊,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孟浮生身上,可是他现在体会到了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后,他终于明白了嫉妒的感觉。

    杜维桢并未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许是他隐藏得太好了,而是讲起了正事,说他在他们回来的途中,他派了人前去调查,最后查清楚仇嘉良一伙人真正活动的地方,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仇嘉良他们素来过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比老狐狸还要狡猾。俗话说,狡兔三窟,虽然端了他们那个窝,可是却没有捉住仇嘉良反倒是让他们跑了。

    自那以后,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不见踪迹。仍凭杜维桢让人如何询问,如何调查,都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杜维桢颇为低落地叹了一口气,“为了把他们一窝端,我可是派出去不少人啊,确实是端了他们一个窝没有错,可是最应该被抓住的仇嘉良却不见身影了,我反倒是损失了不少人手。”

    孟浮生对这个也无能为力,他跟仇嘉良之间的见面,一向是他来找自己,那个人好像对自己的地址有着非同一般的保密性,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出一点,不得不说,这种人也算是一个人才,可惜啊,走了歪路。

    杜维桢知道把这个讲给孟浮生也没有作用,但是他说出来也不是说要寻求哥方法,而是让自己好受一点。于是他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了,笑着说了其他事情,“我刚才去见过妍儿了,她许是太累了,跟我说没有到几句话就把我赶出来说要休息,不过我想她应该是害羞了,我提的是她跟你的婚事,想着你们要什么时候成亲,我好安排。”

    “维桢。”孟浮生打断了他的话,仍心中苦楚蔓延,“我想妍儿并不同意跟我成亲,你还是不要逼她,我们,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