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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炸他

      苏哲靠在门前,笑嘻嘻的等两位进去之后再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的刑具都放在隔间,会按照审讯锦衣卫的指令备下刑具。

    这次进去,除了一盆烧得很旺的火盆,就只有一双铁做的绣花鞋。

    屋中备下了三把椅子,佥事坐正中,柏塘和苏哲分别左右入座。

    柏塘让人把绣花鞋放到火盆之中,倒是不急着用刑,慢悠悠道,“姑娘进诏狱来,看见那把诏狱内外隔开的水渠了吗?”

    墨玉嘴唇发白,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酷刑。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梗着脖子咬牙一句话不说。

    “北镇抚司建立之时,请了有名的风水各家大能,来衡算风水,创建结界。”柏塘的审讯一般都是先吓唬为主,被周佥事养大有些心软,尽量能不动刑就不动刑,能让人干脆离开就绝不拖泥带水。

    “就是说,在诏狱里死的,都出不去。甭管你是自杀,还是受不了酷刑死的。但凡在这里死的,都入不了轮回没有来世。”

    柏塘望着考得通红的绣花鞋,“你就算不招,绑来的那些人,不一定会和你一样硬气。最后你保不住你背后的人,也保不住自己。还是招了吧,看在你姿色尚可,我会给你个干脆。”

    “呸,你少拿话来红我。”墨玉红着眼,挣扎狂笑起来,“待我主找到合适当这个天下之主之人,踏万人尸首而来,尔等皆在此列。”

    苏哲和柏塘对看了一眼,他挠了挠头,“你主?谋朝篡位可是株九族的罪名,但当今圣上和先帝一般仁慈,定不会让你主受此大难。可能只会遣送去凤阳高墙呆着,虽说那里什么都不好,好歹还有条命呢!”

    苏哲看从火盆里面取出的绣花鞋,慢条斯理的说,“墨玉姑娘,你如此聪慧,当知,我们心中若没数的话,就不和你在这耗了。你说你主子没找到合适推上皇位的,那不是找到了吗?”

    柏塘根本不懂苏哲说的是什么。

    但他深知苏哲有自己的想法,配合做出早就知晓的模样。

    周佥事来只是压场,见二人配合得很好,想起今早出门只是园中偶遇父亲,说要见一面。也就起身,压了压苏哲的肩膀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苏哲移了位子,坐到了周佥事的位置上,“看来佥事是觉得我们没必要要审理这姑娘,我有些许饿了,宫墙那边有个小商铺,那的鸡汤好喝。不如我们先去喝一碗暖身,再去青楼逛逛?”

    苏哲说完起身就想走。

    把他拽住的柏塘继续陪他演戏,“好歹审一审,花了那么多力气拿回来的。等我们把供词呈上去,皇上要是一时兴起传她来审讯。”柏塘压低声音道,“那皇上相信我们是真的审过吗?再说,皇上信任大臣们也不一定信任。”

    柏塘越说声越大,表情就越来越狰狞,“你是没听过都察院那边对北镇抚司的微词。”

    “不是抓过他们的同僚吗?我们佥事还是挺会办事的,要回家养老的同知也算个和弥勒佛一样和善的。只要不是非要直接逮捕的人,佥事都会先请示皇上,比起南镇抚司,我们北镇抚司抓人可以算是请了。那帮整日嚼舌根子不弹劾让皇上沉溺温柔乡的人,来抓我们北镇抚司的把柄,谁惯得毛病?”

    苏哲说起这个就着火,砸了一个杯盏不行,还砸了记录的锦衣卫的毛笔架。

    本在看戏的两位锦衣卫一脸茫然的望向苏哲。

    “没收住。”那笔架是工部工匠打造的,选材制作都很用心,摔一下竟然没散架。

    那两个锦衣卫把笔收回来。

    忙了一晚上,现在肚子空空的苏哲心情不好,“我本以为能看完花魁选举抓个人就能回去吃饭洗洗睡了。就不能直接上报她勾连宁王,和王岳一同谋划谋反吗?呈上去管皇上信不信,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自有宗人府等介入。”

    苏哲看墨玉的表情有所松动,换了个坐姿,歪着看柏塘,“你说宁王这怎么也算是个未遂,应当不至于死掉。要是真的查实了,那是不是会被送到凤阳高墙,我听说皇子们宁愿死也不愿意去那里呆着。我见识浅,没去过,北镇抚司经常在外游走,想必去过凤阳,那是个什么地方。”

    “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王爷们愿意一死而不愿入凤阳高城的缘由大多是,小时候锦衣玉食被服侍惯了,进了高墙,生不由他,死也不由。常年一人独在一个院子,不能常出入,没人说话,没人照顾起居,一切都得自己来。这就是高强的苦。”

    我去!

    明高祖真是个人才。

    不想后世子孙互相残杀,却也不给那些想要谋反的子孙有好日子过。终年一个人,没人说话,闷都得闷出抑郁症了。

    没几年就想寻死,但他们不会让你死。

    病了找郎中,绝食灌汤药,跳楼?你还没爬上去就得被踹下来。

    生不如死,死不如生就是如此这般。

    “到底还是活着,查实了宁王的罪名,想来我们仁慈的皇上会让这位不是很亲近的郡王进凤阳高墙。”

    苏哲双手枕在脑后。

    两个人就这样若无旁人的聊起来。

    那两个掌文书的小锦衣卫悄悄提醒两位已经聊开了的大人道,“两位大人,来这里是审讯来的。那位还在等着您二位呢!”

    苏哲经那两位小太监提醒,望向被绑在椅子上的墨玉,敷衍的问,“你真的不招吗?”

    “我招。”墨玉盯着烧得通红的铁绣花鞋,“和宁王没关系,是兴王。兴王看暴民四起,朝局动荡,想借着此等机会谋逆。”

    “你是想同我说,兴王为亲王,宁王为郡王,无论如何想,都是兴王做的是吗?”

    苏哲做深思状。

    “我知你对宁王有情,但有情就更不能瞎扯。这位兴王最喜读书,对皇位并不感兴趣。就算如今皇上双手想让,兴王不一定会接。旁人我倒是可以信一信,这位,你说出来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