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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七零错换人生 第5节

      铁蛋瞪着他的三角眼,鬼知道他有多讨厌这个拖油瓶小姨,她才不是他小姨呢!
    他不说话,安然只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小子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不像她的小猫蛋,“行了行了,我告诉你吧,你可不能往外说,答应你的白面肉臊子都有了,还给你带了饺子。”这样的小屁孩,如果不能做到跟她们大人一碗水端平,心理很容易扭曲的。反正她们吃了饺子,就得给他也带饺子,即使冷了也得带。
    果然,狼吞虎咽的吃上冷饺子,铁蛋的臭脸才好那么一丢丢,嗯,这个人还不错。
    小猫蛋跟着累了一天,一放炕上就举着小拳头呼呼大睡,安然趁空档赶紧把板油切小块,加半瓢清水,熬出小半锅奶白色的猪油,金黄焦香的油渣撒几粒盐巴,那叫一个香,祖孙三人一连吃了半大碗。剩下的放到通风处,每次做菜的时候放几块,特香!
    不过,中间还有个小插曲,铁蛋没见过猪板油,偷偷趁大人不注意舔了好几口,居然把自个儿恶心吐了。而看着刚下肚没几分钟又原路返回的饺子,小家伙居然委屈得嚎啕大哭,那可惜劲儿,恨不得再把那啥吃下去。
    安然看得眼眶发酸,当场立下豪言壮语:“吐了就吐了,打今儿开始咱顿顿都能吃肉。”
    铁蛋看傻子似的看着她,顿顿吃肉,那不就是天天过年吗?这个人不仅长得美,想得也挺美,哼!
    当天晚上,安然就催着母亲去队长家还了三分之一的欠款,借口上市里打秋风打来的,剩下三分之二每个月还点,不能一次性还清。让人知道孤儿寡母忽然多了这么多钱,这不是福,是祸。
    不过,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们,她一定会让母亲长命百岁,一定要让铁蛋走上正途。
    ***
    卖过几次白龙皮,确保母亲和她手里各多了两百块钱,安然兜上两个多月的小猫蛋,又出门了。
    响水生产队离海燕村更远,天不亮动脚,大中午才到村里,一进村大家都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小安回来啦?听说生了个闺女?”
    “哟,小闺女可真白,豆腐似的。”
    不是安然吹,她的小猫蛋现在又白又嫩,头发黑黑,眼睛又圆又大,跟年画娃娃似的,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孩子。
    “怪像你,长大肯定也是个漂亮姑娘。”
    忽然,有人说了句:“我瞧着脑门和眼睛像你,鼻子和嘴巴像宋知青。”
    第8章
    大婶忙拽了拽说这话的年轻媳妇:“hei——tui!提谁不好偏提他?”作为女人,谁不讨厌那抛妻弃女的男人啊?人小安好好个城里姑娘,嫁给他一穷二白的知青,没吃没住也就罢了,媳妇儿肚子大了他倒回城了。
    “要我说啊小安你就得上城里找他,你们一天没离婚就一天是夫妻,你上他工作单位闹,等他熬不住总得接你回城吃供应粮。”
    安然笑笑,没有那么多意难平,她还巴不得跟宋致远撇清关系呢,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她守着小猫蛋,男人算什么东西?给小猫蛋挣份厚厚的家底儿,让小猫蛋衣食无忧健康快乐的长大它不香吗?
    俩月不在,他们的知青屋已经结满了蜘蛛网,蟑螂都快有小鸭子大,打死她也不愿再住进去,更别说让小猫蛋受罪了。“走,咱们上大队部去。”
    生孩子住院时,大队部帮她垫付了六十块的医药费,当时提前出院还退了十块,不过这钱没过她的手,直接原路返回公社,公社又返给大队部。妇女主任和出纳看她容光焕发的回来,也挺高兴:“现在的世界潮流,民主是主流,反民主的反动只是一股逆流。小安同志回来就好,这俩月队上倒也不忙,马上收稻子把工分追上,我们会酌情给你补贴的。”
    “谢谢主任,这是垫付的医药费,我先还给队上。”她掏出五十块钱。
    妇女主任还挺同情她:“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医药费咱不急,你先把身体养好,往后养孩子还费钱着呢,宋知青一定会回来的……唉。”
    宋知青多好个年轻人啊,平时闷声不吭的,可响水生产队之所以每年的亩产量能位居全县第一,全靠他发明的犁田机薅草机和磨面机,省时省力,不就能提高生产力了?
    社员们都说他抛妻弃女,可她就是觉着,他不是这种人,毕竟走的时候也没发现小安怀孕不是?
    “谢谢主任,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回生产队了。”
    “啊?啥意思?”出纳奇了个怪,想到其它插队青年,“莫非你也要回城?那你户口咋办,原街道还能迁回去吗?”要知道,这年代农转非可是难于上青天啊。
    安然不承认也不否认,含糊其辞的点点头,成功打到户口迁出证明,只兜着小猫蛋去知青屋前绕一圈,告诉她这是爸爸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明知道她还听不懂,可安然一天得跟她说百八十句话。
    她看后世的育儿书籍上说,婴幼儿时期父母常说话有利于孩子大脑的语言中枢和性格发育。上辈子她疲于生计,整天想的都是怎么糊口,没时间也没精力跟宋虹晓多说话,后来请的保姆又不是个东西,让宋虹晓形成时而不爱说话,时而乖张放肆的矛盾性格,很是让人头疼。
    离开响水生产队的时候太阳西下,安然兜着孩子几乎是一路小跑,怕老太太担心。谁知到了县里居然一辆拖拉机也没有,这时候只县城有电,其它地方都是黑灯瞎火,她又没个手电筒,走山路十分危险。
    正纠结没介绍信要怎么住旅社呢,忽然身旁传来“嘟嘟”的喇叭声。
    轰轰烈烈过来一辆天蓝色的农用车,驾驶室探出个脑袋:“喂,安然同志!”
    “安然你忘啦?我是杜红旗啊,阳一中的杜红旗,咱俩一个班的啊。”
    原谅安然实在是想不起几十年前的老同学了,但有车可以蹭,她也不介意,宽松而平稳的驾驶室,开阔的视野,能看见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倒退,玻璃把风声一挡,别提多安逸,这可是小猫蛋第一次坐大汽车哩,好奇得东张西望……虽然也看不清啥。
    她现在的视力,只能看一丢丢远。
    杜红旗生得浓眉大眼,嘴唇一圈青色的胡茬,约莫二十出头,十分精神也很健谈,短短几分钟时间安然就听出个大概来。
    原来,二人不仅是阳城市一中66级的同班同学,还同是阳三棉的厂子弟,他爸在厂里当着车间主任,他插队满两年就给弄进棉纺厂运输队,现在是一名光荣的长途货运司机。
    他局促地说:“他们都说你结婚了,我还不信哩,就应该让你爸把你安排进厂里,在农村插队多辛苦啊,你看你……”曾经多水灵个姑娘,短短三年时间居然就成了黑黑瘦瘦的已婚妇女。
    当然,安然很喜欢现在的皮肤,那是一种非常健康的米白色,比一般人白点,但又不过分,明显是经常晒太阳才有的。
    “我那天还遇见你妹了,她说你要离婚?”小伙子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年轻人独有的勇敢。
    安然从小到大,哪怕到了快五十岁,追求她的异性没一百也有八十,对这种光芒并不陌生。“哪有的事儿,那是闹着玩的,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
    恰巧小猫蛋抬头,乖兮兮的看了一眼杜红旗,把个小伙子臊得面红耳赤。
    车子停在阳三棉大门口,安然是半路才知道他把她载到这儿来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家属区最左侧矗立着五栋白色的三层小楼,是日本人当年占领阳城市时留下的西洋建筑,解放后厂子改组,把小白楼分给了厂里几位重要领导。
    这栋象征着阳三棉内部权利与地位的小白楼,安然从三岁住到十七岁,整整十四年,却不是她的家。
    “呀,爸爸,妈妈,我姐回来啦!”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白楼里出来一个年轻女孩。
    雪白的皮肤,高挺的鼻子,黝黑的头发,光看这几样是不错,可遗传自许红梅的苦瓜脸吊梢眉三角眼,一下就多了两分刻薄。
    安雅的声音又尖又细:“我姐回来啦,还带着孩子,爸你们快给宋知青挂电话,我姐早就想跟他离婚了。”一嗷,左边的党委书记家,右边的厂长家,都有人探出脑袋来。
    安然这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终于要跟那个穷没出息的海城知青离婚咯!这年头离婚的人可不多,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大新闻啊。
    要是以前的安然,只能臊眉搭眼任由别人发挥,最后还得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离婚。可让安雅大跌眼镜的是,她这个三锤打不出个冷屁的继姐,居然还有脸抬头挺胸,淡定地说:“雅雅真是,你姐夫刚来信,说下个月回来,还给小猫蛋捎奶粉呢,你个未婚姑娘,哪有这么编排自家姐夫的?”
    不等安雅反驳,“你呀,还闹小脾气呢,就因为你姐夫没给你买女同志用的东西,真是小气。”
    嘴角还洋溢着恰到好处的“幸福的微笑”,要是真离婚,还能这么淡定,这么幸福?围观的人立马就信了,看着安雅的眼神颇有微词。
    是啊,小姨子让姐夫买女同志用品,没买就整天编排姐姐姐夫离婚,能是啥正经小姨子?哪怕她对姐夫没想法,那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这样的姑娘谁家敢要?娶回去就是个搅家精好吗!
    顿时,书记狠狠瞪了老婆一眼,还想把安雅介绍给儿子,这不是引祸水进门嘛。
    安雅绝对想不到,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居然生生断送了自己原本应该不错的姻缘。她只是怔了怔,迅速跟上安然的脚步,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受苦了”。
    安然拍拍睡得不安稳的小猫蛋,看向老式沙发椅上的中年人,“爸。”
    安容和虽然跟包淑英同年,但却像两代人,现在还满头黑发,戴着副黑边框眼镜,“嗯,你和孩子都好吧?”
    安然咬着嘴唇,“不太好。”
    果然,老头儿虽然对原配无情无义,但对女儿还有一丢丢父女之情,“怎么回事?”
    眼角余光里,许红梅穿着真丝睡裙下楼,安雅也进屋了,确保她们都能听见,安然才带着哭腔说:“生产队我真的待不下去了爸,您能不能把我档案提到人事局,厂里……”
    话未说完,许红梅先不干了,“哎呀然然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爸是副厂长,得以身作则不能走后门,要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还不得让人戳你爸脊梁骨?是不是啊老安?”
    安容和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读过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知道顾全大局。
    安然要是能让她搪塞回去,那就不叫安然。
    只见她掏出怀里的户口迁出证明,低垂着眉眼,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掉不掉,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这不由得让安容和想起离婚那年,一岁不到的然然,就是这么乖巧的,可怜的看着他,无声的祈求“爸爸不要离开我”……于是心一软,抚养权就归他了。
    此时,他心一软,说话声也颤抖:“怎么,生产队把你户口打回来了?没事儿,啊,爸爸给你想办法,给你迁回来。”
    这年头,户口就是一切,没有户口就没法参加劳动参加工作,没法养活自己。
    第9章
    许红梅一双柳叶眉都快挑到发际线了,气的。她处心积虑这么久,好容易才把继女扫地出门,以后这小白楼,丈夫的人脉,资源,都只能是安雅的。“容和,咱先商量商量。”
    然而,安然懒得看她脸色,她就神情自若的走进厨房,熟练的摸出四个鸡蛋半块红糖,先来碗红糖蛋补补,再泡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奶粉,任何时候都别委屈了自个儿。
    把个安雅嘴都气歪了,这些好东西她配吗?可是她又不能破坏十七年来苦心营造的人设,天大的愤恨也只能咽进肚子。
    喂过小猫蛋一回奶,肚子饿得不是一般快,坐了一会儿,撒过两泡尿,安然又进厨房,摸出一把细面条,切了小半斤老火腿,和着小半斤腊香肠,煮出一盆面条,慢悠悠的吃上。对,肉太多,她是吃不完,可她宁愿喂狗也不给他们剩下。
    从小到大,安雅吃白面她就粗粮红薯土豆混着,安雅吃肉她连汤也喝不上一口,安雅吃鸡蛋她连鸡蛋壳也舔不上一口,每天放学不是做饭就是洗衣服擦地板,真·吃得少干得多·小保姆。
    现在不就吃家里几口肉嘛,瞧把她委屈得,嘴更歪了,咚咚咚跑上楼,房门摔得震天响。
    一会儿,楼上传来摔桌子打板凳的动静,安容和步履蹒跚地下来,“然然啊,你阿姨说得也对,爸爸不能给你安排工作,恐落人口实,户口呢,也不好再迁回来……”
    安然心内冷笑,刚说他还念两分父女之情,这不,又固态萌发了,从小到大任何一件对她有利的事,一开始他都答应得好好的,胸脯拍得震天响,可但凡许红梅吹两句枕头风,立马就能反悔。
    宋知青虽然也跟她离婚了,可人在孩子的抚养问题上从不推辞,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答应孩子的事哪怕是动用几十年的老关系也能硬着头皮求人。
    他呢?说话像放屁。
    可能是女儿的眼神太失望,太凄苦,安容和心头一痛,在干部装的四个口袋里摸了一遍,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来:“然然,这点钱你先拿着,爸还有,等着,啊。”满屋子翻箱倒柜,从几个不同的隐蔽处又掏出几个大团结卷的卷卷来。
    “嘘,别说话,这是我这几年攒的,你阿姨的脾气你也知道……虽然不多,也是爸爸的心意。”
    安然一看,也就30块。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的月工资应该是80块,改开后被部委选中委派至南方建分厂,第一年就是200,后期还有各类奖金,零零总总可不少。
    “然然我可警告你啊,人得学会知足,得知道感恩,这三十块也是我辛辛苦苦攒的。”
    安然眼含热泪:“爸爸,你们怎么忍心用三十块钱买断我和猫蛋的户口呀?”她可以肯定,给钱的主意是许红梅出的,安容和不过是配合她唱红脸罢了。
    安容和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又往她这边偏了一下,“等着,爸还有二十。”
    于是,就这么安然哭一下,他搜刮出十块二十块,再哭一下,诉说多年的委屈和以后生活的无依,他又扣索出五块八块。虽然离他的小金库数目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安然还是乐啊。
    安家背地里把她当小保姆,可外人看得见的住宿穿着却很会做样子,一米八的实木大床冬暖夏凉,铺盖也是极好的面料,小猫蛋洗过香喷喷的澡躺在上头,也不怕擦伤皮肤。妈妈的手温柔的在她软软的小身子上做抚触,真是舒服得不像话,小哈欠一打,眼睛半睁半闭。
    “小猫蛋睡觉觉,明儿咱早早的回家,回姥姥家,跟铁蛋哥哥玩儿,好不好?”
    “不过啊,送上门的大户不吃,不吃白不吃。”
    ***
    对她的不欢迎,安家三口毫不掩饰:许红梅跟安容和吵了半宿的架,就差打起来;安雅在房间里进进出出,门都快摔烂了,更别说她还站走廊里指桑骂槐,吵得安然心烦不已。
    本来还担心小猫蛋会被他们制造的噪音吓醒,谁知道小家伙充耳不闻,睡得呼呼的。可能是从没睡过这么柔软,这么干净的大床,吃着奶就睡着了,小咕噜打得,跟小猫崽子似的。
    当然,吃得多,吃得好,安然的奶水也特别足,平时夜里醒来要两边都吃一遍才能喂饱的小肚子,今儿居然只吃一边都吃不完。
    要是能天天喝奶粉,天天大鱼大肉该多好啊,小猫蛋肯定能比现在长得好。这孩子,白是白,头发也挺好,就是汗多,吃会儿奶都能把衣服湿透,那天大夫说了,这是肾气不足的表现。就像一棵小小的苞谷秧子,因为肥料不足,为了追上别的苞谷秧子蹭蹭蹭往上涨,她费的劲老大了。
    该怎样把肥给追上来呢?安然想着想着,就给睡着了。
    第二天居然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小猫蛋红着脸,在身边扭来扭去,似乎是不舒服。
    安然吓一跳,不会是发烧了吧?毕竟这月份小孩最容易生的病就是发烧,脸都给红成个啥啦?可摸了摸脑门胳肢窝和小肚肚吧,又不是很烫……这不,摸着摸着,忽然闻见一股屎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