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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2)

      简初在家里哈哈大笑:有啥我不知道的,你以为掖着藏着就能瞒过我了?睡都睡了吧?

    慕楠这一下更惊了!这简初怎么知道的,他们都还没见过面呢!惊的慕楠忍不住去喊秦淮。

    秦淮刚好把被单晾好,推开门进来就见慕楠朝他举着手机:你快看!他怎么知道的,太可怕了吧!不,不会是昨天我声音太大了吧?想到这种可能,慕楠的脸瞬间充血,红的恨不得要烧起来了。

    秦淮道:放心,两边隔音效果好得很,大概是猜的吧,都猜到官宣饭了,说不定就猜是我们关系彻底定下了才决定请他们吃饭的,不用太惊讶,碰巧猜到了而已。而且昨晚慕楠第一次,完全放不开,根本就没出过什么声。

    慕楠闻言松了口气,然后给简初回了个你赢了的表情包,这也猜的太神准了吧。

    简初在家里乐不可支,简直可以想象慕楠在家里是怎么一副你怎么知道的震惊表情,太好笑了。

    当简初还想跟慕楠深入交流一下哥哥变成男朋友是个什么感受的时候,外面院子的大铁门突然被敲响,两人非常默契的放下手机,秦淮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能看到院子外面站了一个人,但身上穿得多,脸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加上风雪还在飘着,看不清是谁。

    慕楠也扒着窗户看:这谁啊?是士兵吗?

    秦淮道:不是。虽然现在只要能穿的就往身上裹,没什么统一的冬用军装,但从身形也能看出不是士兵,反而有点佝偻的样子。

    秦淮猜测道:有可能是吴峥他那个父亲。他虽然没见过,但从简初他们之前提过的样子,再对照现在外面站着的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了,毕竟现在也不会有什么陌生人来找他们。

    慕楠啊了一声:不是说吴峥的衣服是被他爸拿去了吗,他爸都不顾他死活了,这还敢找来啊。

    虽然这事吴峥没说,这两天吴峥恢复了一些,但还是昏睡的多,清醒的少,宋嘉问他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抢劫的时候,吴峥没有说话,那剩下的也就没必要问了,很显然就跟猜测的那样,是吴峥那个要命的亲爹干的。

    这事慕楠和简初私下还讨论过,批判吴峥那个要命的亲爹,还连带着吴峥也批判了一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爹都不管你死活,你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强硬点的话,对方一个糟老头子能抢得过你吗?衣服也好,积分也好,肯定是吴峥自己拿出来的。

    都这时候了,面对这种父亲,如果还要讲什么血缘孝道,那就是愚蠢了,自己搭上命,人家也未必会为你心疼的掉一滴泪,反而真正关心你,跟你相依为命的弟弟伤心难受,还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

    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一概而论的,但也要量力而行分个亲疏远近吧。

    简初之前还说,要如果吴峥在面对亲情上这么拎不清,如果还要把他那个父亲带到这边来住,那他们就把院墙给拆了,自己圈自己的房子,不跟那边搭伙,反正他们这边几个都是没什么糟心亲戚拖累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这个提议慕楠也是同意的,日子已经够糟的了,要是还要有糟心的邻居,那就更难了,虽然他很喜欢妞妞,对吴峥和宋嘉也挺有好感,但不表示就能顺便接受他们附带来的极品家人。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早了点,吴峥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所以他们打算等吴峥养好了一些,再跟他们聊聊。

    没想到邻里间的深入访谈还没做,人家的极品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慕楠看向秦淮:我们要下去吗?

    秦淮摇头:不用,楼上看着就行了,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慕楠心里还想着,都不用下去还换什么衣服,但见秦淮将厚外套穿上后,直接从衣帽间的柜子里拿了一把弩,还是那种真正能杀死人的大弩。

    慕楠忙不迭的拿了自己的外套,秦淮看了他一眼:我不下楼,你回你沙发上躺着去。

    慕楠:不,我要跟着你。这一副干架的架势,不跟着哪能行。

    秦淮无奈笑了笑,然后将三楼阳台的窗帘拉开,也没有出去,就在屋内往外看。

    最先下去的是宋嘉,估计在楼上就看到外面只有一个人,所以直接上前将铁门打开。

    男人一下子还没认出宋嘉,见到宋嘉的时候他还小,还是个初中生,这会儿长大了,又穿得多,所以没认出来,因为是不认识的人,反而还算客气道:你好,我是来找吴峥的。

    这人不认识他,宋嘉可认识对方,闻言就是一个冷笑,直接道:吴峥啊,他以前的确是住在这里,但现在不在了。

    男人往屋内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看着其中一栋楼:我问了工地那边,登记的就是这里。

    宋嘉道:我说了,他以前是住在这里,但现在不在了,前几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把人衣服给扒了,又是风又是雪的,人直接给冻死了,可惨了,人都成冰棍了。

    男人裹在衣服里的脸瞬间变了脸色。

    这时简初也拢着大衣冒着风雪跑过来了:谁啊?敲的当当响的。

    宋嘉没说话,两人没串词,他怕简初一下子给说穿了,也怕自己忍不住给那男人一个拳头。他哥那么惨,现在手脚都是黑的,连路都没办法走,他就不懂了,喊了那么多年爸的人,怎么就能狠成这样。

    男人看向简初,又说了一遍:我,我找吴峥。

    简初哦了一声:你找吴峥啊?那你可来晚了,早几天来说不定还能见到人,现在,啧,也是可惜当时那条路没有装监控,不然就把抢人衣服那人给抓出来了,这也算是谋杀了,你说这世道还没到那份上呢,有手有脚的赚点积分买件厚实的衣服也不贵,这缺德冒烟的去抢人家的,害人性命啊,这种人绝对有报应的,杀人啊,半夜当心被索命,这造了一场杀孽,死后怕是得下地狱,哎,也别谈死后了,活着时的报应绝对不少,什么妻离子散啊,断子绝孙啊,恶病缠身啊,早晚会找到他身上去的。

    说着看向宋嘉:对吧。

    宋嘉点头:那肯定的,做了坏事的,早晚会有报应。

    他们每说一句话,男人的脸色就惊恐一分,整个人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冷的,都开始打起颤来。

    简初还嫌不够,朝着男人问道:你是吴峥的谁啊?亲戚朋友?

    男人下意识摇了摇头,大概是被他们挤兑的有些心虚,下意识就想离开。

    不等男人动作,简初一把将男人抓住:不是你找他干什么?我看吴峥平日里一个人的,想着人都那么惨了,也只能算了,你来找他肯定是认识他,我不管,他还欠我二十积分,你认识他你就得替他还!

    一听到欠了积分,男人的反应更大了,几次想要拉开简初的手,但他力气哪有每天能吃饱的年轻人大,几下都没挣脱开。

    他越是挣扎,简初一副生怕他跑了一样抓的更牢了:你别想跑,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认识他的,我不管,他欠的钱你得还,别想赖!

    说着还看向宋嘉:你搜搜他身上的积分,搜出多少我们平分!

    宋嘉立刻上前,作势要去搜身。

    这男人一听到他们要抢自己的积分,挣扎的更厉害了:我不是,我跟他没有关系!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抢劫!

    简初凶狠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什么抢劫,你认识他,你来找他这就是关系,可由不得你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的,你就是他朋友,我不管,你必须把我的积分还给我!

    男人真的是被吓住了,挣扎的更用力了,简初本来就是为了吓得他以后再也不敢来了,见男人开始拼命挣扎,便手上一松,那人摔在了地上之后,忙不迭的爬起来就跑,跑的像被鬼追一样,头都不敢回。

    简初就站在门口,也没追,但嘴上却喊道:你别跑,你站住,还我积分!

    等人跑的不见踪影了,简初这才拍拍手,看向宋嘉:搞定,我看他是再也不敢来了。

    宋嘉朝简初竖起拇指:厉害,多谢你了!

    简初抱着手臂跺了跺脚:这有啥,小意思,快进去,冷死了!

    楼上的秦淮和慕楠也围观了全程,手里的武器没派上用场,直接被简初的言语击退,也算是省事。

    慕楠在小群里给简初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厉害了,还以为怎么都要闹一场呢。

    回到屋内,刚把厚重大衣脱下来的简初拿起手机一看,笑着回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对付这种人,老有经验了!

    慕楠拍了张小弩的照片在群里,之前他们一路过来,有在他们的车子里看到那把弩,所以他们都知道他家有武器:我哥都打算见势不对直接远程射击了。

    简初顿时反手就是一个赞:论狠,还是你哥狠,比不过比不过。

    第90章

    吴峥的父亲叫吴辉宗,算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但要说城里人,有时候真未必有农村人那么富裕,除了一个城市户口,啥都没有,住的房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书也没念过多少,一辈子靠给人打工,当初又没那点远见,把日子越过越惨。吴辉宗的父母为了两千块,将家里的破屋子给卖了农村上来一家卖早点的,还自觉赚了,他们那个年代,租个小房子一个月甚至连十块都不要,那种漏雨破瓦的屋子能卖两千,是做梦都笑醒了。

    结果没几年,那边拆了,破瓦屋子换了电梯房,房子换了两套,还给了拆迁费,那家卖早点的用拆迁费弄了个门面,家里两套房,一套住一套租,门面继续做早点生意,变得越来越有钱。而吴辉宗一家,到处租房子,折腾来折腾去,本来就穷,折腾的更穷了。

    吴辉宗就是在这样一个贫穷的家庭里长大,他比他父母强一点,好歹上过学,虽然只上到初中,至少识字,可是吃不上文化学识这口饭,又因为生活环境原因眼界只有那么点窄,也没太大本事赚钱,就跟着家里找的出路进了工厂,进工厂后认识了吴峥的妈妈,他妈妈是农村的,吴辉宗是城里的,虽然穷,但至少有个城市户口,他妈妈当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户口才跟吴辉宗结的婚,反正两人在一起了。

    结果结婚第二年,他妈妈怀着吴峥的时候,厂子倒了,要养妻儿的,吴辉宗没办法,就跟着一起下岗的人去工地干活,一开始工地在他住处的周边,每天还能回个家,后来工程越做越远,小孩出生后的开销也越来越大,最后吴辉宗省吃俭用的恨不得一年才回一次家,但一年回去一次能赚好几万,那时候房价开始飞涨,但十来万就能买一套很不错的房子,为了以后给儿子挣一套自己的房子,吴辉宗除了拼命干活也没别的出路。

    没想到他的老婆给他戴了一顶那么大的绿帽子,他累死累活的做事,就是为了让妻儿享福,这一下把这个前半生算老实的男人刺激的不轻,差点动了刀要砍死那对奸夫淫妇。

    再后来就是离婚,孩子那个女人也不要了,他一看到吴峥,就想到他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恶心画面,这个疼爱了好几年,为他拼命筹谋打算的儿子,瞬间也成了吴辉宗的心中刺,更甚至当他将生活中的不如意,被老婆戴绿帽子的屈辱发泄在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身上之后,那种扭曲的快意让他一度上瘾。

    吴峥是他的儿子,这一点吴辉宗一直都知道,可是并不妨碍他将所有的憎恨发泄在无辜的吴峥身上,直到他再婚,又有了小儿子,这个所谓的大儿子更加变得比草还贱,有时候他更是刻意通过疼爱小儿子的举动去刺激大儿子,就好像他能将当年那份屈辱还给那个女人一样。

    可是再怎么样,他都没想过要吴峥死。

    他理所当然的索要吴峥的一切,更是理所当然的要吴峥赡养自己,那天意外遇到吴峥后,他甚至有种再也不必为生活发愁的安然舒心,有吴峥在,养活他,养活他弟弟,哪怕他小儿子已经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成年人了,但有吴峥在,养活他们一家子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更甚至看到吴峥穿着那么厚实的棉袄,他也毫不客气的强硬要来。

    但他没想过吴峥会因此冻死,明明他里面还穿了那么多衣服,明明身上还有一件羽绒袄,怎么就会冻死了呢。

    吴辉宗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所谓的家只是一处临时搭建的供暖房,就一个容人睡觉的地方,卫生间在外面,是公用的,他是天气冷了之后被救援过来的,能住人的房子早就住满了,除了待在这样的供暖房里,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可是就这么一个供暖房,一个月也要三积分,每天的吃喝都要积分去买。

    当时地震,他再婚的老婆在家里没能跑出来,他带着小儿子在街上溜达,想要撬个店门偷点东西去卖,结果反倒侥幸活了下来,艰难挣扎着到了变天,差点冻死的时候跟着救援来了这里,好不容易安置下来了,还遇到了大儿子,吴辉宗原本想着这该是时来运转了,好日子要来了,可怎么就死了呢。

    一开门,见到裹着大儿子棉袄睡觉的小儿子,吴辉宗只觉得脑子发晕,就是这件衣服,就因为这件衣服,他的大儿子没了。

    还不等他沉浸在这份自责和害死儿子的惊恐中,吴辉宗发现裹着棉袄睡觉的小儿子在发抖,他连忙上前拉开衣服,见小儿子已经烧的脸上发红,整个人意识都模糊了,他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去找吴峥,就是为了要积分的,小儿子生病了,但他不能让人将小儿子带走,所以想要去私下买退烧药,可是积分没要到,大儿子也没了。

    这些后来带回来的人,因为安置在集中供暖房里面,比起住在公寓或者别墅区的更好检测体温,又因为居住的密集,所以每天检测两次体温,发烧的就带走。

    吴辉宗刚回来没一会儿,就到了检测体温的时间,他把小儿子藏在门后面,打算跟检测体温的人说他出去了还没回,可是检测的人也不是傻子,直接推开他开门进屋查看,这一看就看到了已经烧糊涂的人,自然二话不说的带走。

    吴辉宗连忙扑上去:他只是感冒了,我们没有厚实的衣服,太冷了,所以他冻着了,不是瘟疫,如果是瘟疫,那我一定会被传染,可我没事,他就是感冒!

    检查的人看到地上一件防寒大衣,道:这叫没有厚实的衣服?带走,不只是他,连你也带走。说着朝一旁记录数据的人道:门上贴封条,安排人来消毒。

    吴辉宗坚信他小儿子没有得病,只是感冒发烧,反正要隔离,那他一定要跟小儿子在一起,如今他就只剩这一个儿子了,他决不能让小儿子也出事了。

    隔离的地方是个大舱房,也是后来搭建的供暖房,只是不像居住的地方,一间间的隔离开,而是一处大舱房,地下铺了地暖,但没有床,也没有垫铺,直接睡在地上,整个大舱房分了好几处区域,被送到这里来的基本都是发烧,但还没有出现其他症状的,而发烧的也有轻症和重症,轻重症虽然在一个舱房里,却用透明的隔离布圈开,这样空间利用的情况下,也尽量防止轻重症的交叉感染,至于进来之后是否还能出去,那就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