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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越国公

      第10章 越国公

    越国公府就位于广州城之中,不同于街市的喧嚣国公府周围则显得要安静许多。

    不过从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以及数名护卫来看,更多的还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

    冯盎此时正在书房小歇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护卫的禀报声。

    “进来!”冯盎坐直了身体朝外吩咐道。

    立刻便有一名护卫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拿着一个布包见到冯盎之后才道:“国公,门外侯海族长老求见!”

    说着他又指了指布包,继续道:“这是他送来的‘路费’!”

    “‘路费’?”

    听到这儿冯盎刚毅的脸上不禁多出了一抹微笑。

    岭南之地有州21,百族林立,为了部族的利益不少部落的头人、长老除了给他们的王敬献礼物之外他这个越国公自然也少不了孝敬。

    只不过以往有送美女的,有送特产的,也有送奇珍的,今天却有人送来一个布包还口口声声说是路费这让他不禁有了些兴趣。

    “回国公,侯海族大长老的确说的是路费!”护卫回道。

    “打开吧!我道要看看这个大长老送的是什么路费。”

    冯盎饶有兴趣的看这布包,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这位大长老送礼应该为冬粮而来才是。至于路费....恐怕无非是找个送礼的借口罢了。

    一想到冬粮他难免就有些异意兴蹒跚起来。

    他到底是岭南的国公,世代长居于此,可以说是生于斯长于斯。

    对于百越人的情况不说是感同身受也算是相当的了解。越人不善耕种仅靠捕猎而食,其他季节还好虽不能吃饱喝足但也能活命。

    可是每到寒冬万物凋零,整个岭南不知道多少人被冻死、饿死!

    眼下虽是夏末可这侯海族大长老竟然能够未雨绸缪让冯盎不禁高看了几分。

    只是他还想着粮食二字却不料护卫已经打开了布包,在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麻布中一抹耀眼的白色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这是....盐?”冯盎一声惊呼,与此同时身影已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护卫身前一把抢过包袱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不仅是盐,还是如雪般白净的盐!

    冯盎伸出手指搅了一点送进嘴里,顿时咸咸的味道就让他变得迷醉。

    没有苦味,也没有任何杂味,纯净的比起家里用来漱口的青盐都要要精纯。

    “好盐!”

    冯盎大赞了一声,当下吩咐道:“有请侯海族大长老!”

    岭南临海并不缺盐。

    相反来说面朝大海,岭南就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盐。

    可是不缺盐并不意味着盐可以直接食用,而是需要经过多道工序脱毒、脱金属之后方可食用。

    就好比后世人们常吃的沿盐其实都是经过了后处理之后的产品。

    但是唐朝却根本无法达到后世的工艺水平,所以即便是有着浩如烟海的盐资源,却依旧无盐可食。

    而这就是现状!

    当然,事实上即便是会让人中毒依旧有人在吃。

    岭南的海盐销量还不错.....

    没办法,不吃盐人就没力气,又买不起中原运过来的粗盐,然后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明知道吃了有害却依旧只能吃。

    后果就是中毒,从而形成各种疾病。

    只是....这等盐中极品区区侯海族买的起吗?

    可是如果买不起这盐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侯海族自己熬制的不成?

    冯盎一时间有些疑惑起来。

    侯海族若真有这本是还用得着下海挣命吗?

    冯盎还在揣测盐从何来,老叟便在护卫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

    “侯海族大长老乌吉见过越国公!”老叟进门之后就没有了在部落里当长老的风范,变得文绉绉的向冯盎参拜。

    这些礼仪还是他以前学的,现在用起来和其他部族头人有着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当然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觉得自豪的地方之一。

    “大长老不必多礼!”冯盎满面春风,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老叟不必多礼,然后指着布包里的盐问道:“刚才护卫拿着这包盐说是大长老给的路费,却不知大长老意欲为何?”

    盐、铁事大,关乎社稷,一直以来就是朝廷的管制资源。

    当然,所谓管制在岭南局限性不大而已。

    毕竟天高皇帝远,中间又间隔了秦岭这道天堑,再加上瘴疠遍布,仅仅只是通行都时分困难就更不要说贩运货物了。

    所以,正是如此对于岭南的盐朝廷几乎相当于放任的态度。

    只有寥寥少许商贾从中原运盐过来,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给岭南头人、寨主之流消费而已。

    然而这等精盐会是长安贩运过来的吗?

    冯盎暗自揣测,如果是商贾贩运对于他们来说第一个找到的客户应该是自己才对。

    毕竟堂堂越国公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地位,更代表着岭南独一无二的权力。

    可是这盐他却是第一次所见,那么就意味着肯定不是商贾贩运而来,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产自岭南了!

    或者说就产自侯海族!

    短短交谈的瞬间,冯盎就理清了精盐的出处,心中顿时就轻松了起来。

    想不到这侯海族还有几分本事!

    “正是路费!”老叟陪着笑,正色道:“前不久侯海族迎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想要回关中,只恐北上山高路远虎豹蛇虫众多是以想借国公敬献陛下海盐熬制之法紧随信使顺路前往长安!”

    一边说着,老叟就从紧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块细麻布来,那布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待一展开‘制盐之法’四个略微粗重的大字便映入眼前!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岭南虽然归属冯盎节制,但是没有大事冯盎也不会没事找事派人前往长安,所以想要跟随冯盎信使前往长安张毅就必须拿出一件值得冯盎动容的东西。

    然而冯家世代豪门,说是岭南的土皇帝也不为过,现如今更是贵为国公,想要找到一件能让让他动容的东西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张毅就觉得制盐之法就非常合适。

    当然,送礼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什么时候送礼,以什么名义送礼,都需要恰到好处。

    根据老叟所言,去年新皇登基算下来今年应该就是贞观二年,而此刻正是伟大的李二陛下猜度冯盎之际,如此一来先以路费的借口将制盐之功全部拱手让给冯盎那便是正好解了冯盎如今的困境。

    张毅相信,冯盎绝对不会拒绝!

    如此一来既免去了利益纠葛不至于让有心之人下阴手,又平添拉上了一位国公做靠山,固然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却也算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