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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佳人在侧 第204节

      原本离京城就只有三、五天的路,一旦加速便走得飞快,迎头撞上了皇帝派来的使者——霍云蔚。
    霍云蔚带着郑须,两个人一个外臣一个内官,来的既不是公孙佳的亲戚们,也不是宗室。
    霍云蔚见过燕王与纪宸之后便不客气地说:“奉陛下谕,我二人要与监军面谈。”
    燕王与纪宸目光一对,又各自别开,与霍云蔚告辞。清完场,霍云蔚道:“安全吗?没有乱人吗?”
    公孙佳道:“放心。”
    霍云蔚这才卸下官方的表情,急切地问:“究竟怎么回事?陛下很是挂念,到底是什么样的刺客?真的没有活口吗?尸体上能看出来不是胡人?我亲自验尸去!”
    公孙佳道:“霍叔叔,尸体还是由我带进京城更安全些,你要先拿走了,当心有人抢。”
    霍云蔚道:“有古怪?”
    “您急着回去覆命,就别带东西了。我派人护送您回去。不不不,事到如今,也不用护卫了。都盯着呢。那就请您给陛下带句话——刺客可以是任何人。”
    霍云蔚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刺客别是假的吧?”
    “是真的,被他们所作的人,伤口溃烂,他们的兵刃上涂了秽物。要是我挨上了,怕就是死了。亏得我的护卫身强体壮,发现溃烂之后重新清洗了伤口,刮了腐肉才保了命。”
    霍云蔚的脸色非常但没有变好,反而显出了惊恐的模样,在公孙佳耳边说:“刺客是你的仇人,但是你这里是不是发生了比刺客还可怕的事情?传话陛下……燕王也很危险?天!陛下,陛下,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公孙佳也在他耳边说:“你我不要辜负陛下才是,传话吧。”
    霍云蔚直起身来,正一正衣冠:“我这就回去!”
    第197章 忠诚
    这一晚, 许多人注定难熬。
    公孙佳虽将事情已交代完了,却总是挂心着皇帝。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告状,是有些心疼老皇帝,一把年纪了, 一直遇到亲人离世, 已经够难的了。现在再直接告诉他:你儿子要阋墙。
    公孙佳怕他受不住。
    至于刺客, 没有拿到口供也没有拿到物证, 目前还不能确定, 所以她说那句“可以是任何人”倒不是故意打机锋。只不过大家都知道, 她要出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纪炳辉。自从闹了刺客, 公孙佳就跟岷王、安定王不再分开了, 也是为了防着这个。
    眼见还有一、两天就要进京了, 公孙佳这里从上到下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连荣校尉这样的老资格, 都没敢问一声:您怎么没让霍舍人向陛下告状呢?燕王……
    霍云蔚也不比公孙佳好到那儿去,能被皇帝选中, 他的城府也不逊于人, 公孙佳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并且,作为臣子, 是不能直统统就把皇家兄弟不和这种事告诉皇帝的, 直接戳穿了,就等于把自己给献祭了。而听的那个人, 可能还未必相信。谁愿意相信自己儿子不好呢?以皇帝的智力, 他要愿意相信, 早就能发现燕王这样不行了!
    除非已经下注太子!
    霍云蔚与公孙佳都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还是更倾向于效忠皇帝本人。接下来的事,接下来再说。
    唯今之计,只有把公孙佳的话“如实禀报”, 皇帝悟不悟,随他,霍云蔚倒是情愿皇帝依旧想不透,就这么幸福的走了。大不了他跟公孙佳私下串连,紧盯着燕王卡掉他就是了。
    岂料一行才出公孙佳的辕门不久,就看到几只灯笼鬼火一般的簇在路边,护卫们大喝:“什么人?”
    对方答道:“燕王殿下请霍舍人说话。”
    霍云蔚只得压着火气,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与燕王周旋。燕王这一晚有点亢奋,刺客不是他派的,这个可以排队,那是谁?肯定是纪氏!不是也得是!再说了,公孙佳还能有什么大仇家?
    听说霍云蔚连夜回京,他就觉得有门,特意拦着霍云蔚要再告一状的。他也不过是给纪宸加些作料而已,什么好好的左路不呆,追着狼主跑到右路来抢功。结果呢?公孙佳的安排挺好的,但是让他没有抢到功劳,纪家祖传的小心眼儿,一定就是这么记恨上了!燕王越说下去自己越相信了,语气也笃定了起来。不是他,还能是谁?
    霍云蔚心道:你们都不是东西!
    含糊道:“我必如实禀告,燕王请回。定襄才遇刺客,燕王也该小心安全才是。”
    燕王送走了霍云蔚,紧接着又寻到了公孙佳,他没有再提章晃那一套,章晃的话你可以理解为联姻,也可以理解为“与功臣共享天下”。燕王说的是:“如今他们连刺客都用上了,此事是无法善了了,你一定要有个主意呀!”接下来说的,还是“章昺不可能不要生母”这一套。
    公孙佳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疼,不想搭理他,一个白眼,整个人都翻了过去。荣校尉、单宇、薛珍等疯了一样往前拥,大喊着要御医,燕王见状也只得退了出来。公孙佳还是躺到御医来诊了脉,开了安神的药,才慢慢张开眼睛,说:“进京!要快!”
    他们尚且如此,纪宸那里就更是提心吊胆,他恨不得肋插双翅飞到京城当面问他爹:是不是你干的?
    底下的将校原本打了胜仗,还有可能是十年来最公平的一次议功,都怕这事儿黄了。也都没睡好。好好地,竟将一个凯旋之师弄得像是败兵一样心神不宁了。
    好容易,第二天到了京郊,如许大军,大部分是在城外驻扎的,京城外有几个大营,有些将士就是从这里出发的,现在不过是回家。另一些是借住,也都有了落脚的地方。却个个走得一步三回头,脚步都没能轻快得起来。由哪些人入城夹道欢迎之类,已经没人去计较了。他们本已安心,但是皇帝派了使者过来,又连夜的回京,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吉兆。
    忽然后面一声:“监军依旧好好的。”众人又振奋了起来,互相打听,甚至有人想调头回去看看。不多时,就有飞骑一骑接一骑的来传话:“监军说了,不能因为她误了正事。先前议功,不变!有账,她与自己的护卫去算!”
    一时欢声雷动。
    ~~~~~~~~~~~~~
    公孙佳遇刺的消息,京城里消息灵通人士已经知道了,都紧张地观望着。
    公孙佳的车来了,有经验的京城居民们还不肯相信她好好的,直到车窗的帘子被撩开,公孙佳一只小臂横在窗台上,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问附近的围观者:“认得我么?”
    她已尽力放大了声音,围观者也听到了,起哄到:“认得!”
    “行了,还活得好好的!”公孙佳说,“太冷了,不给你们看了!”说着放下了窗帘,就听到外面一阵的笑声。
    她可是京城的话题人物,不经常出来,出来就整点大事,够大家闲谈很久了。今天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人不免“忆往昔”,有说起她父亲当年的,还有说起她才死了爹之后的。念叨来念叨去,既叹人丁凋零,却也夸她能干,还有一等人担心她以后的。反正,谈资是有的。
    相较而言,这燕王、纪宸可被说道的就不太多了,反而没那么引人注目。明明,他们俩才是主帅。
    入宫陛见,公孙佳这回能带的人就多了,因为照例,凯旋回来的队伍,比较突出的将校也能跟着主将得到面圣的机会。有的时候是在外面等,有的时候就是跟着直接进去。不过有个名额的限制,公孙佳也就带了十个,燕王、纪宸也是这个数。宫里一看,仿佛是三路大军出征一般。
    皇帝在正殿接见了他们,公孙佳是被元铮与单宇扶着进去的,叩拜时他俩才退后。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官样文章地勉励了他们一番,连校尉们都得他垂问。这般大的年纪,竟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不少将校心生感激之情,愈发的忠心了。
    这与皇帝不过是寻常,说了一会话就让将校们退下,又让燕王、纪宸他们去休整,骂了岷王与安定王自作主张,让他们一个滚去见皇后、一个跟太子滚回家去。
    然后才对公孙佳说:“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公孙佳道:“议功的奏本已经奏上了,后续的赏罚兵部也会做好的。”
    皇帝骂了一句:“我是那般苛刻的人吗?让你回来就干活?你外婆……”
    “又等着啦?”
    “跟我走吧?还要我等你吗?”
    然而,他们并没有就直接去中宫,而是随皇帝到了一处偏殿。偏殿里,霍云蔚一脸严肃地等着他们。殿门一关,将随从的脸都关在了外面。皇帝严肃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公孙佳道:“都与霍叔叔说了,刺客的尸体业已带来,还未腐败,兵刃也缴了,原样未动。阿荣与小元都说,不是胡人的样子。猜测……我不好猜。”
    皇帝道:“这还用猜?”说着,扔了一本奏本给公孙佳。
    公孙佳慢吞吞弯下腰,郑须已经被皇帝一眼瞪过去给她捡起来放到她手里了,霍云蔚低声解释:“纪宸的奏本,夸你呢,纪炳辉也一直帮腔。”
    “哦,那差不多就是他们了。没那么巧的。”公孙佳说。看起来这奏本也没怎么夸张,不过如实说的话,燕王指挥上的平庸就显露出来的,这一仗燕王就拿不到头彩,拿到头彩的她如果再死了……
    公孙佳道:“燕王没那么平庸。”
    皇帝冷笑道:“那要看与谁比!与你比,他就是平庸,与太子比,也平庸!”
    公孙佳低下了头。
    皇帝道:“好孩子,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霍云蔚开始呜呜的哭,他爹是皇帝的心腹谋臣,他与皇帝相处的时间更早、更长、感情也更深。哭得公孙佳也心酸,跟着擦眼泪。
    皇帝道:“都哭什么?燕王呐,成不了事。对他,我自有处份,你们不必管了。你们两个拜见太子,不要说燕王的事。兄弟阋墙,不好。这个家,还是要体面些。”
    公孙佳道:“拜见太子?那个……回来……”她一时吃不准皇帝的意思。
    霍云蔚却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去!”又瞪了公孙佳一眼。
    一眼,公孙佳悟了:“我也不去!”
    皇帝道:“痴儿!我已有所感,只怕时日无多,太子是将来的天子,自然要为你们安排。他虽仁厚,但也公平。药王啊,你自己是个掌功过赏罚的人,先来后来也是赏罚的一条,你说,是不是?”
    公孙佳跪下说:“忠诚一旦交付与两个人,就不是忠诚了。您在一日,我忠于您一天。忠孝尚且难两全,何况两个‘忠’字?”
    “我终有那一日,不能叫你们没了下场!你们两个呀,根基浅!不像那些老头子,一个一个,别说我死了,就算这我章家没了,他们依旧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我懂,我都懂!你们要是退了,谁辅佐太子守我的江山?”
    “一旦有那一日,我忠于您的江山。请不要为我担心。请不要现在就把我们给太子,太子难道需要在这个时候就,呵,这样的人吗?愿太子纯孝,我们做纯臣。地上地下,您,始终都有忠臣孝子环绕,”公孙佳伏地请命,“我会守到最后。别赶我走!”
    霍云蔚亦过来与她并排跪下:“陛下,我们都是没有父亲的孩子,请全了我们这个心愿吧?”
    皇帝老泪纵横,三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哭。
    哭完了,皇帝说:“好了,小霍呀,把药王那本子拿去合一合,文官的升降,你来做。”
    霍云蔚哭得发晕,还没忘了正事:“吏部不归臣管。”
    “现在归了,你兼吏部侍郎去。拟完旨再走!药王做安北将军,仍兼兵部侍郎,”可惜,还年轻,不然该多兼一点才好,皇帝有点遗憾,想了想,又给公孙佳加了一条,“给药王再兼一个,药王,你给章明做副手。”
    公孙佳道:“啊?他能干且可靠。”安北将军比起骠骑那是差着等级,却也是重号将军,离公孙佳想要的开府,也就差着一步之遥了,她变得谨慎了起来。
    “不,这个身份关键时候会有用。”皇帝思路清晰,催促霍云蔚拟稿,看一看没问题,自己先画了个押,再让霍云蔚:“先找赵司徒画押。”老赵肯定乐见其成。
    于是公孙佳被皇帝挟去被皇后、长公主等一群女人抱着又哭又笑的时候,霍云蔚便苦哈哈地跑腿,跑腿跑到一半,想了起来,派人给荣校尉传了话:“如此这般,去向回来的人说,定襄侯仍留在兵部,会保他们立了的功劳不会被埋没的。免教有‘她自己先升官发财’了的流言传出。”
    荣校尉匆匆而去。
    霍云蔚长出了一口气,回望九重宫阙,心底涌起一阵哀伤。
    第198章 有人
    公孙佳的境况并不比霍云蔚好, 霍云蔚还能抽个空平复心情,公孙佳眼睛还红着就被去中宫被人围观。大悲之后还要装作大喜的样子,情绪转得太快, 险些将她噎得背过气去。
    皇后眼睛也是红红的, 她才跟岷王哭过一场, 自打岷王出生起就没跟她分开过这么久,加上岷王妃, 一起哭了个痛快。靖安长公主在一边等着见外孙女,也跟着掉了两滴泪, 等到看到公孙佳, 轮到靖安长公主大哭,皇后陪着掉两滴泪了。
    公孙佳这一回比往常都惨, 脸色白得不像话。进城的时候,京城百姓不觉得, 因为传说里她就是个病歪歪的狠人。亲近的人却知道, 她平常不大强壮, 可多少还是个正经形状, 又传说她遇到了刺客。靖安长公主哭得特别担心,说了这辈子难得说的一句话:“以后别再走了吧,就好好的养着。”
    公孙佳任由她抱着, 还要对皇后微笑点个头, 皇后担心儿子的时候未尝没有后悔听了公孙佳的话,如今儿子好好地回来了, 似乎还赚了, 她又将不满都抛了,说:“冬天就是养膘的时候,是得养好了!”当即就张罗什么御医、药材、食材、珍宝之类一骨脑地赐了十几大车, 比对亲儿子也不差了。忙到最后,儿子都不要了,揽过公孙佳说:“你可受苦了!”
    公孙佳从她的肩头看到一旁的乔灵蕙,对她比了个口型:“放心。”乔灵蕙还不知道丈夫挨过罚,也含泪点头。
    因岷王、燕王、章旭都是从前线回来,加上一个公孙佳,皇帝就做主在中宫开个“家宴”,一派和气地吃酒。皇帝先举杯:“今天不谈国事。”将调子定了下来。
    公孙佳心里不好受,皇帝明显看着又老了几分,整个脸色都黯了下去。想到他接下来还要处理儿子们之间的问题,就更难过了。她自己也有事要处理,比如跟乔灵蕙悄悄地说:“回去告诉姐夫,出征的事儿谁都不许说,把嘴闭紧了。”乔灵蕙由喜转惊:“怎么?”公孙佳道:“记着,连余伯伯能不说也不要说。”乔灵蕙心里有点慌,还是点头了。
    除此之外,倒还是真的和乐开怀。当然也有不开心的人,第一个是章昺,第二个是章昭,他们二人难得感受相同,看着最平庸的章旭出了风头心里很不是滋味。纪莹低声劝章昺:“五郎立功是好事,咱们说好了的,还要好好的贺一贺。你瞧,二郎……”章昺一看章昭也不开心,他就好过了一点,情绪也高了些,说:“也好,咱们两家聚一聚。”
    临近年节,宫里各色歌舞齐备,只是皇帝与公孙佳身体都不怎么好,不多会儿皇帝就乏了,说一声:“散了。”
    公孙佳没出宫就被靖安长公主拽到她的车上,又是一同到了公孙府,她与钟秀娥一定要亲眼看到公孙佳休息了才肯走。公孙佳道:“且还歇不得。”钟秀娥跳了起来:“还有什么事?难道别人办不得?”
    公孙佳道:“能歇我还不想歇么?事儿有点大,都先别问了,不日必有旨意的。”钟源单刀直入:“刺客是怎么回事儿?”公孙佳道:“没有活口,没有口供,不过也应该能猜得到了。”钟源黑了脸。公孙佳道:“近日不要与燕王接触太多。”所有人都看向她,公孙佳道:“论功行赏的当口么……”
    这个理由过于勉强,公主郡主们凭借对娘家的热情似乎猜到了什么,脸色都不大好,湖阳公主眼看要骂出声来,公孙佳竖起了一根指头:“嘘——”
    靖安长公主道:“好,你的事我不多问,只有一件——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