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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天道正昌,在他不在我

      武玄会九龙总部。

    在九龙山水交际的一座小岛上,一簇簇古香古色的宫楼、园林若隐若现。

    夜已深沉!

    一艘汽艇划破水面,分浪而来,停靠在岸边。

    岸上手持长弓,穿着黑色劲装的护法汉子呵斥道:“什么人,敢闯武玄会,活的不耐烦了。”

    “是我!”

    船上下来是一个穿着黑色衬衣,面容肃杀的中年人,紧跟在他身边的正是谢财神地下赌场的经理。

    “哟,是向先生,老爷子他们正在开香堂大会呢,你看要不要再等等?”

    护卫定睛一看,客气打了招呼。

    “哼,我见自己父亲,还要等吗?”

    “狗东西,耽误了大事,我要你脑袋,滚开!”

    向少华一巴掌扇飞了那护卫,径直领着人上了岛。

    “你真是自找的,连向爷都敢挡,活的不耐烦了。”

    旁边几个护卫嘲笑挨打的那人。

    “妈的,这还不是会长下的死令,任何都不允许上岛。”

    “牛什么牛,马拉个巴子,迟早扑街啦!”

    挨打的护卫委屈的吐出一口血沫子,嘴里碎碎叨叨的骂了几句。

    武玄会香堂内。

    上首供着关二爷神像,线香的烟气袅袅。

    大厅正首的太师椅上,一个穿着灰色长马褂,手持烟枪,阔面银须的老者,正眉头紧锁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锅子。

    他是武玄会这一任的会长向鹰,罡炼中期宗师,擅长一手金枪定穴之法,独步天下!

    在下首,左右把头坐着的也是两位宗师高手。

    左边一老者身材高壮,满面红光,豁亮的大光头上隐约还可见几个香疤点儿。

    虽然年逾八旬,亦是呼吸浓烈,孔武有力,目光如鹰,一看就是好斗、暴躁之人。

    他叫马老三,大名已无人可知,原本是内地僧人,在动乱年代,逃到了香岛已有数十年。

    精通少林三十六绝技与阵法,是武玄会有名的实战鹰派。

    右边则是一个身材干瘦,满脸皱纹,说句话都会喘的瘦老头,一双阴沉无神的瞳孔,偶尔绽放出两点森寒的绿芒。

    老头话不多,一直在咳嗽,但谁都知道,在武玄会中这位殷长老的地位,在马老三之上,因为他是位天师。

    余者在座的也都是武玄会的重要人物,最次也得是内炼后期的修为!

    可以说,这个香堂内坐着的人物,便是香岛所有武道界最强力量了。

    “战书就在这,大家都议议吧。”

    向鹰指着正中桌子上的一封红皮信,磕了磕烟枪问道。

    “议什么?内地来的小杂毛,揍他娘的就是了,当咱们武玄会是吃素的吗?”

    马老三一拍桌大叫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寥寥几个声音,大部分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殷老弟,你的意思呢?”

    向鹰平静问道。

    “秦侯过江而来,声明赫赫,四绝之一的洪昭理惨死其手,还有南少林的玄空大师,号称神炼之下第一高手,亦亡于此人!”

    “老夫觉的,此人还是有点真本事的,马老哥,你自比玄空如何?”

    殷长老干笑了一声,如实说道。

    “这……”

    马老三顿时语塞。

    他是北林寺的弟子,南北少林皆一家,玄空虽然比他年幼,但曾来香岛做过佛法交流,那气势,那法相,以及佛法之精深,绝非他马老三能比的。

    连玄空都死了,他自然也是无话可说了。

    “他到这来,归根到底,就是想立个山头,替沈家出口气罢了。”

    “依老夫看,咱们与沈家和解,另外开欢迎会,厚礼相待,大不了让他一块地盘就是!”

    “不与他相争了!”

    向鹰历来保守,当即开口道。

    “话虽如此,但人家指名道姓挑战的是余公,咱们怕是做不了主吧?”

    “向会长,殷兄,你们怎么就知道余公不打呢?”

    “如今整个香岛都已传遍,甚至整个世界都传开了,你们这么做,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扫别人的威风。”

    “再者,我想不仅仅是老夫,在座的各位,你们只怕私下没少投余公的注吧。”

    “一句不打了,咱们香岛只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吧。”

    “于公于私,老夫建议都要请示余公,再做决定。”

    马老三搬出余公,振振有辞,众人亦是回过神来,连连称是。

    向鹰立即陷入了为难。

    他并非不信任余公的神通,而是不想把武玄会的命运系在某一个人身上。

    一旦应战,秦侯必踢山门,到时候就是血流成河、伏尸无数了。

    “父亲为何不战!”

    “区区江东竖子年不过十八,孤身一人叫板余公与香岛同仁,今日不战,必定是香岛之耻辱,我辈之耻辱。”

    “此后百年,香岛武道界当在内地、世界抬不起头来,父亲便是千古罪人啊。”

    门被推开了,向少年义正言辞的声音,在香堂内如惊雷滚滚,灼耳动人。

    “没错,你我难道还能怕一个孙子辈的小杂毛不成。”

    “战!”

    马老三趁势呼喊道。

    向鹰内心有些焦躁了,但仍是稳坐钓鱼台,不急着表态。

    “各位,我再透露一个最新消息,就在刚刚沈家的大小姐沈嘉怡,偷偷买了余公一个亿的注。”

    “沈家大小姐啊!”

    “这代表着什么?沈家对自己的这位救世主压根儿就不信任!”

    “各位再看看,那些内地人,也都是重投余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余公必胜,父亲,难道你坐赢名利的机会都不把握吗?”

    “一旦余公大胜,你在香岛的地位可就……啧啧!”

    向少华不愧是香岛商界大佬,说起话来,鼓动能力极强。

    自家亲儿子都来鼓吹好战,向鹰不得不松口。

    因为不用想,他也知道儿子必定在余公身上下了重注,想借着余公大捞一笔。

    事实也是如此,余公三十亿的盘口,向少华一个人就占了一半,几乎是把全部身家压了上去。

    余公要不打,他这横财找谁要去?

    “请余公!”

    “请余公!”

    在座之人纷纷应和。

    “好!”

    “既然各位执意要战,向某连夜上山叩请余公大宗师出山,与秦贼决一死战!”

    “当然,余公是否出山,全在天意!”

    “散会!”

    向鹰长吸一口气,打定了主意,凛然大喝道。

    众人亦是大喜不已,唯独殷长老,沉默寡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待众人散去,向鹰见他单独留了下来,知道有话要说,便问:“殷老弟,怎了?”

    “我早些年曾替余公卜过一卦,命逢青柏有一劫!”

    “今年正是他百岁之年,我怕他应劫啊。”

    “再者,秦侯年少,却屡屡灭杀强人,正得天意之时,一消一涨,我怕余公不得天时啊。”

    殷长老感叹道。

    “我也不想战!”

    “但这个责任实在担不起,不战,遗臭万年。战,很可能武玄会就没了。”

    “哎,做人难啊。”

    “还是待我请示余公再做决定吧,战不战是他的事,我等多想也无益!”

    向鹰感叹道。

    殷长老张了张嘴没再往下说,他其实还有一句话藏在了肚子里,今年也是他们的劫!

    这位秦侯,天道正昌,在他不在我,谁挡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