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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筑金屋 第18节

      最先见到沈沅的,不是陆晋,而是沈沅陪嫁的贴身婢女环素。
    环素一夜没睡好觉,先是怕夫人身子娇弱受不住新帝折磨,又怕一夜过后新帝毫无封赏把夫人放回府,一个不贞洁的妇人,在夫家自是毫无立足之地,害怕家中大人责罚夫人,到最后女人以泪洗面,终日郁郁寡欢…
    环素愈想愈怕,彻夜未眠。好在,中间出了岔子,夫人并没受新帝欺辱,依旧好好地站在这。
    “夫人…”环素抽泣而哭,竟没规矩得扑到沈沅怀里,好像个要糖吃的孩子,沈沅哭笑不得,“是谁欺负我们环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他。”
    和陆浔的事沈沅没打算告诉环素,这事本就不光彩,多一人就多一分危机,她现在犹如踏入万丈悬崖,步履艰难,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她不想再连累到这个对她始终忠心,陪伴到大的小丫头。
    “夫人您就会打趣奴婢!”环素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才知失礼,方退到沈沅身侧。
    沈沅笑意还没落下,又听一熟悉男声,“阿沅!”
    来人正是把她亲手送到龙榻的男人,她的好夫君,陆晋。
    陆晋自圆月石门后走出,站在一处阴影下,只着里衣,衣衫不整,对襟扣子尚未系好,锦靴没穿,仅着一双灵狐圆形刺绣长袜。主屋到这远,他走了一段路,脚底免不了沾染脏污泥土,过石子路时,硌脚的石子有些不那么圆润,带尖儿地扎脚,仔细瞧,隐隐可怜殷红血迹。
    沈沅敛下眼,正正神色,端庄对陆晋福礼,“夫君。”
    这句冷淡的“夫君”二字,在陆晋兴冲冲奔来的情志上浇了一桶冷水。来时他有多期待喜悦,现在就有多失落惆怅。
    诚然,送她入宫于外男床榻,是他的错,是他懦弱,是他无力反抗,才将自己珍爱妻子拱手相送。可难道她就半分错都没有吗?若不是她这般国色相貌,何叫旁人垂涎?
    既然她已回陆家,他以为此事已了,两人就此忘却。即便他尚且有疑心,但被方玉打去顾虑,他也不再会去深究,只要她日后一心一意跟着自己,他亦然会像从前一样待她。
    回到从前难道不好吗?她何必在相见时对自己显出这副冷冰无情的面孔,她现在哪怕对他装一装都不愿意了吗?
    不过才一夜不见,昔日同.床夫妻竟生疏至此。
    沈沅现在是真的不想见到陆晋,不只是出于心里对陆浔警告的惧怕,更多是陆晋将她送人此举,把她多年情份凉了个透彻,分毫不见。她连装样子都不想再同他装。
    “夫君,我昨夜于车厢中乞求,若得干净之身,必要侍奉佛祖三载,移居陋室,终日与摘抄佛经为伴。现今完璧而归,我料想是佛祖灵验,而我该还愿了。”沈沅温婉依旧,面色平和,看不出是气是愤。如往常一般,但陆晋总觉得二人之间少了什么。
    这话听不出错处,大魏佛寺颇多,烟雨楼台,尽处可见云香寥寥。信男信女皆有,当年与她相看还是从佛音寺而见,二人的缘分也是因寺庙而起。进退两难无路可走时,即便佛不应愿,有个寄托也是理所应当。
    经一劫难再见,并没有陆晋心想之劫后余生的激动相依。陆晋混混沌沌地陪在沈沅身侧,两人同走,中间却隔了一臂的距离,陆晋有意接近时,她便似无意避开,落后了一步,陆晋就不再迫她,规规矩矩地陪在身旁。
    跨进内院,仆从见到夫人,无不吃惊。沈沅回府一事太过迅疾,没几人知,他们露出那等或鄙夷不屑,或同情怜悯,或百味杂陈的神色,沈沅并不太过在意。
    入室,过屏风。
    扑鼻而来是一股泛腥闷躁的气息,常在里不觉有意,乍然进屋,也不知为什么,味道大的令人作呕。这味道沈沅太过熟悉了,她止住脚步,望了眼身侧的陆晋。
    陆晋懊恼,都怪他只顾见人,忘记叫仆从收拾屋子,也怪那些仆从太过惫懒,整日也不知做些什么,主屋乱成这样也无人打扰。
    他假意不知,陆晋依旧记得三年前被她发现自己外室的事,怕她察觉出来,额头冒汗,故作镇定解释,“阿沅,你不在我太过思念,就用了你的小衣…”
    再往下,不必说二人具是心知了。
    沈沅不是傻子,屋里除却男子遗出之物,明明也有女子的味道。
    她垂眼还没说话,屋里有一道娇柔媚骨的酥音,“可是郎君回了,妾衣裳还没穿齐整呢?”
    菱淳先探出头,媚眼笑吟吟盯着陆晋,颈后只系一根鲜红绸带,锁骨齿痕明显,眼袋乌青,一副情韵中出来的模样。
    似是没料想沈沅会在这,惊了下,随后跌撞跑过,扑通跪身,战战兢兢,“奴婢不知夫人已从皇上那回了,奴婢该死…”
    一句话,直中要害。
    论心计,菱淳算是有些,可她太过于看中尊荣,太过急于求成了。事情尚不明朗,就妄下定论。
    “呵!”沈沅嗤笑,扭头看向面色尴尬的陆晋,问,“昨夜夫君与她是在我们婚房中?”
    陆晋忙否认,“阿沅,你信我,昨夜,昨夜我太过念你,恨自己没能力救你出囹圄,就一时饮多了酒,不晓得怎的醉了。然后…然后…”
    他眼发狠,一脚踹到菱淳右肩,菱淳猝不及防,四仰八叉躺到地上,错愕震惊地望向昨夜还温存叫她的男人,今日怎的就变了这副面孔?她难道真的只是一个玩物?
    菱淳此时才反应,夫人回府一事怕是有她不知道的隐情,而她或许求成,自下定论,想坐上主子的位置心切,才造下现在恶果。菱淳怔然无错,肩膀被踹到得火辣辣疼,下身也疼,可她都顾不得,一心的想,倒底是哪出了纰漏。
    陆晋凑近欲要抱沈沅,“阿沅,是这贱婢,趁我酒醉入榻,夜里太黑了,我又实在醉得厉害,她面相似你,声儿也似你,我…我就一时糊涂,把她当成了你。怪这贱婢,明日,不,现在,现在我就叫人把她拉下去砍了!”
    菱淳听到这声“砍了”,吓得挣扎起身,两手死死抓住陆晋脏污的袜,“郎君,郎君,不要啊,妾…贱婢,贱婢再也不敢了,求郎君放贱婢一命。”
    她似是心知求陆晋无用,又爬到沈沅脚下,不停磕头哀求,“夫人,夫人您行行好,千错万错都是贱婢的错,贱婢不该趁您不在勾引大郎君,贱婢知错,求您饶了贱婢。”
    菱淳卑贱下跪,两手互扇双脸,力道颇大,啪啪作响,没几巴掌就留出血红的指印。
    沈沅又不是瞎子,怎会不明白她不在的一夜倒底发生了什么。三年前得知陆晋外室一事后,不管他再弄多少女人,沈沅都见怪不怪了。
    她叫菱淳停手,温温和和出声,“我要入佛堂数年,夫君若是喜欢这婢子纳了便是,何必遮掩。”
    陆晋呆滞地看她体贴干净的眼,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开口。
    …
    搬住的地方说是陋室,虽不算过于鄙陋,但要比二人新房主屋简单许多。
    沈沅回府梳洗后先去了一趟陆老太太那儿,陆老太太心自然要向着陆晋,为了陆家舍弃她一个夫人,孰轻孰重,没人比经历数十年风霜的老妪看得清楚。沈沅虽怨陆老太太其中的沉默,但并不憎恨。憎恨陆家的人太多了,何况其中还有一个陆浔,她有感觉,陆家此后日子并不好过。
    沈沅东西不多,林林总总不过四五日就搬了个干净。在她入住东跨院西屋的第六日,陆浔终于以当朝掌权摄政王的身份第一次进陆家的门。
    陆家无人不心惊胆战。三年前随便一个奴仆都能欺负的庶子,而今成为大魏最有权势,甚至居于傀儡皇帝之上的王爷,地位之尊,放眼中原,无人可比。这日,无人不垂头轻声而过,低语含声,生怕撞进那位杀场煞神。
    沈沅听闻陆家人在正厅见陆浔时正坐在三脚矮凳上描字样,是前朝失传已久灵鹤先生的绝笔楷书,世间只此一本,绝无再有。
    听环素在耳边叽叽喳喳说到摄政王来了,她还很形象的缩缩脖子,说陆浔着何衣,面容有多严肃可怖,与三年前卑贱庶子相差甚远云云。
    沈沅描样的手停下,待墨迹干后合书叫环素拿去收好,环素见夫人兴致不高就没再说,应了句转身去书箱放书,再转头时,夫人已经不见了。
    东跨院西屋离正厅要远,中隔一回廊,一月牙门,沈沅理好披帛方穿过月牙门,就见到下学回的陆允。
    陆允较以前大了不少,面相长开,愈发得规矩懂礼,也不再像小时候黏在她怀里撒娇,反而规规矩矩隔她两三步叫嫂嫂。
    此时手微抱,朝沈沅躬身,老成地叫她嫂嫂。
    沈沅含笑,“小允儿,怎的长大和嫂嫂愈发生疏了?嫂嫂不是告诉过你,日后不必福礼。”
    陆允躲过她摸头的手,一本正经道“允儿已经十二,不大了,嫂嫂不要总把允儿当小孩子看。”
    沈沅愣住,眸子看他,随后弯唇笑,“嫂嫂记得了。”
    气氛融洽和睦时,远处走来一抹玄琚玉钩带绣蟒纹绮罗人影,面色寡淡,并步而过,狭长凤眼却一直在盯着她,盯得沈沅耳根都泛红,不知有意无意,他拨弄了两下指骨的青白玉螺纹扳指,沈沅注意到,立刻别开眼,愈发不自在。
    他近前,面向沈沅,如陆允规矩,有模有样的淡声开口,“嫂嫂。”
    第30章 柔情
    沈沅被他这声“嫂嫂”弄得眼皮子一跳, 对上他一双盯直自己的眼,舌头险些打结,碍于陆允在, 压下心中思绪,垂眸含声,“七弟不必多礼。”
    三年余未见, 陆允从孩童长至少年,对他从小依赖的七哥哥有几分生疏, 没像当年活泼扑到陆浔怀中, 而是做礼唤了声“七哥。”
    昔日兄弟如今形容陌路, 陆浔对陆允面无表情颔首, 眸色浅淡, 微微慑人。
    沈沅觉出陆浔对陆家人的恨意,不同以往, 三年已逾,他的仇恨不减反增, 对陆允亦是没甚和悦。
    廊下,陆浔瞥了眼沈沅直接开口, “我有事相告于嫂嫂。”
    陆允尚在, 陆浔此言实为不妥,沈沅有些心烦意乱, 听环素说陆浔来陆家时,料想到他必会来见自己, 就想悄悄寻个没人的地方相见,怎料碰到陆允,他竟然还当着陆允的面说和自己私话。
    她面上不显,温温和和地笑笑, 先是对陆允道“乖允儿,嫂嫂还有事,你先回去温书,改日嫂嫂去考问你功课。”
    陆允沉默着,什么都没问,沈沅紧张地手攥在一起,陆允还小,但世家大族的孩子一向早熟,她怕陆允小小年纪就知了府中腌臜事。再者,她很喜欢这个孩子,不想因为陆浔和他隔阂。
    半晌,陆允点头,福礼作别。
    离开九重阁楼,披上摄政王威严不可侵犯的外衣,陆浔好似变得正常了些。不至于那般变.态恶劣地对她。
    陆浔离着沈沅不远不近的距离,见她蹙紧细眉,近了一步,低声,“嫂嫂待陆允宽厚温善,焉知他不是下一个我。”
    沈沅被他的话吓得眉心突突跳,两眼飞快瞥向四周,裙裾下的步子悄悄向后挪了挪,做贼心虚似的。
    莫名地,陆浔见她像兔子担惊受怕地动作,眸色淡去,心口忽生躁郁之感。
    他此次来没甚要事。昨夜又杀了两个仇家,此前枯燥时日,杀人于他而言有最大的快感乐趣。
    偶尔,他也会记起长安城寒风簌簌的冬日,女郎温柔给他披衣时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离开长安时日渐长,他便再没想过,唯独梦里缠绵人影挥之不去。
    原本,杀人带给他的快感无可替换,可昨夜,他于血泊中,却记起半月前瓢泼大雨中,那个浅淡的吻。
    陆浔看沈沅的眼神变得幽暗怪异。
    不可否认,她对自己的影响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从前不知,与她亲近的快感甚至胜过他血刃每一个屠戮的仇人。他突然改变主意,想把她据为己有,不愿再慢慢磨着了。
    想整日将赤身的她关在笼子里,听她嘤嘤娇啼。啧,多有趣。
    沈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加之九重阁楼他对自己施加的事,生怕他在陆家就对她做出什么来。而且这条路并不隐秘,平常也会有仆从来往,心提了提,便更加紧张,低声开口,“允儿他不会的。”
    沈沅笃定。陆允聪慧机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心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像陆浔无法无天,离经叛道。再者陆允对陆家的仇恨比之陆浔要少许多。
    陆浔似是点头,默了下,玄色锦靴缓缓抬步,将沈沅逼迫至廊下角亭,“嫂嫂可知我为何来陆家?”
    他离得过于近,呼吸已交缠在一起,低哑薄凉,若有若无勾在沈沅耳角,只需抬眼,便会撞进他如狼般深邃的眼里,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盯着她,压迫感十足。迫使沈沅别过脸垂眸,紧咬了两下唇瓣,手也攥得紧,但却始终都没看他。
    湖蓝交叠纹绣里露出一小节仿若瓷白的肌肤,陆浔指腹捏了捏沈沅红得滴血的耳,“嫂嫂,我来,是向长兄讨要一物,他若不给,我便提前把他剁了喂狗。”
    沈沅卷翘长睫抖个不停,圆润的耳垂发烫,大约猜到他想要什么了,抿抿唇,才轻语,“七弟,我…”
    “嘶…”沈沅话刚冒了个音,他指腹的力道忽地增大了,捏得她耳珠发疼,他下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
    “嫂嫂想知道我想讨要何物吗?”他低笑发问。
    沈沅不语,这疯子连句话都不让她说,看来必是要定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问她,简直坏得很。
    她不说,他就逼她开口,无奈,沈沅硬着头皮出声,“我不知。”
    “嫂嫂该知道。”陆浔指腹从她耳边移开,轻触她的柔柔雪腮,“我想要你,窈窈。”
    听罢,沈沅眼神慌乱。
    她的小字除却自家人,连陆晋都不知,都是阿沅,阿沅的叫她,陆浔从哪听来她的小字是窈窈。
    难不成他还去了…沈家?
    沈沅芙蓉面红透,又慌又乱,一双盈盈水眸低垂,云鬓乌发贴靠耳角,破碎娇弱,叫人忍不住欺负。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沈沅启唇问出口,音儿颤颤的,放得低。
    陆浔凑在她耳侧,两臂圈住她几近把人搂到怀里,一手愈加放肆地搭在她腰间,逗弄她,“嫂嫂说甚,我怎的听不到?”
    随后,那张芙蓉面朝他仰起,眸子湿漉如水,粉面桃花,一双眼勾人,简直叫人骨子都酥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