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9章 是谁在勾勒美梦

      富贵巷。

    占地足有一公顷的大晏府,在这条富豪巨贾云集,寸土寸金的巷子里,很有名,所有人都对这座豪华无比的府邸主人是何模样充满好奇,只可惜主人家深入浅出,见过之人少之又少,身份很是神秘。

    听说,是个美貌女人。

    孤寂的庭院里,大榕树下,洛彩绫衣着华贵,气质典雅,身形慵懒的侧卧在一张木躺椅上,身上盖着条绣花绒毯。

    清风徐徐,偶有鸣虫嘶鸣。

    没错,这幢吸引无数人目光的大晏府,主人正是洛彩绫。

    她的对面,风娘恭敬肃立。

    “新来的清倌人余馥柔,你要多留个心眼,我总觉得那女子不简单。”洛彩绫开口了,声音不再似白天那般妩媚,而是有些冰冷。

    风娘轻轻点头,也不再如白天在春风楼里见人就点头哈腰的模样,只是有些谨慎的说道:“风娘知道了。”

    风娘面对这位春风楼幕后的老板,谈不上害怕,却有敬意,她们同来自一个神秘组织,上下属关系。

    “最近可有什么值得重视的消息吗?”洛彩绫玉指轻敲扶手,不急不缓的问道。

    “根据传回的消息,新入主码头的那位少年,真名叫作石皓。”风娘恭敬回道。

    “石皓”洛彩绫喃喃重复了一句,随之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翻转了一下身子,稍稍坐直了些,又问道:“还有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吗?”

    “没有”风娘立即答道。

    洛彩绫点了点头,捏着白皙如玉的下巴,若有所思。

    风娘抬眼,看了下眼前女人的脸色,接着说道:“至于,那批丢失的贡锦,目前还没有头绪,只是可以肯定,也与这少年有关。”

    “哦”洛彩绫有些意外,她站起身,在院子的小路上娉婷而行,走出十余丈后,缓缓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风娘,眸光熠熠,说道:“多派点人手,紧盯着他。”

    这个“他”,意指石皓。

    风娘点头称是。

    夜凉如水。

    风娘穿的有些单薄,她缩了缩脖子,似乎为了驱寒,脚下的步子迈的十分用力。

    又走了一段路,二人已经绕到了东厢房前院,洛彩绫顿步,风娘也跟着停下。

    “以我私人的名义,从几个大点的青楼里抽调部分资金,这次……我要玩的大一点。”洛彩绫抬头仰望星空,笑容无比灿烂。

    然而,当风娘见到眼前之人这般笑容时,顿觉遍体生寒,原本有些寒冷的夜,感觉愈加强烈。

    她连忙应下,说马上去办。

    洛彩绫挥了挥手,抬步走进厢房。

    ————

    春风楼。

    天字号房。

    房内熙熙攘攘,坐有八人,石皓此刻若在场,定能认出其中六位,便是白天于码头点出其本名的几人,而印象最深的就是眼下坐南朝北,面冠如玉,手持玉笛的翩翩少年。

    另两人是龙苛与小楚嫣。

    面相阴柔的男子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走回桌前,嘴里啧啧,满是不屑的意味说道:“小地方终究是小地方,连妓院都比京师里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然后他看向小楚嫣,眉眼一挑“你还不错,本少走的时候把你带上,在京城肯定比这里发展更好。”

    小楚嫣看着这个名为章景的男子,眉眼如丝,闪着亮光。

    “还不感谢章少,能被章少赏识,那是你的荣幸。”龙苛于一旁献媚邀宠道。

    小楚嫣连忙诚惶诚恐的微微欠身,这一弯腰,露出了胸前的大片雪白,她声音柔媚的说道:“多谢章少抬爱。”

    “呵呵呵”章景在这一瞬两眼放光,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有些尖细刺耳。

    正在摆弄玉笛的刘纶昌,一听到这个笑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拿起面前的金碗,重重磕了一下桌子,大喝道:“章景,你能不能闭嘴,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笑的难听,就不会戒了。”

    房间内,一片安静。

    章景的笑声戛然而止,其他人的说话声也瞬间终止。龙苛与小楚嫣讪讪而笑,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二人畏惧这个来头甚大的京城纨绔,心生胆怯。

    只见章景面色不变,笑容仍在,只是没有发出声音,他凑到刘纶昌跟前,一副讨好的嘴脸“刘少说的极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刘纶昌自顾自的摆弄玉笛,也不理睬他,毫不顾忌自己这个忠实的跟屁虫大少下不下来台。

    窗前正在观景的两名女子在听到刘纶昌的大喝声后,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见是习以为常的一幕,二人只是鄙夷的瞅了两眼,便继续观望鹚丁湖的夜色。

    眉心有颗美人痣的妙龄少女钱小鹿,回过头去后,嘴里嘀咕了一声“就是一个孬货。”

    她钱家与章家乃是世交,家族势力不相上下,与刘纶昌所在的刘家虽说不能相比,但也差不了太多,可他章景就如同一个跟屁虫,赖在刘纶昌屁股后面,无论对方如何打骂,他就是乐此不疲。对此,她只剩下鄙夷,而更令人厌恶的是,家中居然有将自己与章景联姻的意思。

    在钱小鹿身旁,同样观望夜景的瓜子脸美女林梓慧,一头长发及腰,只见她淡淡一笑,笑容和煦如春风拂面,只是,在她的眼眸深处,鄙夷之色较之前者愈浓。

    酒足饭饱之后。

    “你在信中浓墨重彩描述的石皓我已经见过了,百闻不如一见,只是……呔……有些失望,就他那样的毛头小子,就把你整成这逼样了?”刘纶昌咂吧着嘴,随意用桌布擦了两下,满是失望的说道。

    龙苛无奈苦笑,他知道刘大少这番话是说与自己听的,前些日子,石皓的画像便已被自己连同密信,遣快马送往京师。

    说起石皓,龙苛的表情就有些狰狞,扯动的刀疤愈加可怖,他阴恻恻的说道:“刘少,且不可小看那小王八蛋,虽然我龙苛不愿承认,但此子确实了得,心机深沉不说,计谋更是不可小视。”

    龙苛打心眼里其实是有些佩服石皓的,一个无名小卒,利用各方势力,四两拨千斤,扳倒自己庞大的基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更多的还是对此子的恨意。

    刘纶昌用绢帕轻轻擦拭着玉笛,头也没抬的说道:“哦,若真是如你所说,那也不枉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黄叔,你去一趟,把白天见到的那小子带过来,切记,不要伤了他,我还要好好陪他玩一玩,今夜只是先见个面,正式认识一下。”刘纶昌抬起头,在望向那个整晚都闷不作声,只顾埋头吃菜的短须中年人,眼中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语气温和的说道。

    “是,少爷。”被唤作黄叔的中年人只是应了一声,便出门而去。

    黄叔离开后,刘纶昌继续擦拭着玉笛,他淡淡的说道:“这事等到那小子过来之后再谈,章景,余小姐现在是不是在春风楼里?”

    “是的,刘少。”章景连忙上前,献媚道。

    刘纶昌站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余音传来,带着丝丝喜悦“走,随我去见见柔儿。”

    章景愣了片刻,然后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

    小小的篱笆院里,阳光穿过葡萄架,朗朗的读书声传来,七八岁的稚童抱着一本《道德经》,声音稚嫩。男童的样貌不出众,但是看上去很灵动,特别是那双眼睛,深邃有神。

    石凳上坐着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正在修剪一株藤蔓,不时转头看向男童,和蔼慈祥的微笑。

    院落里,少年看着这一幕,眸光熠熠,含着泪水,嘴角带笑。

    ……

    石皓在答应了那个麻烦老乞丐的无理要求后,回到清风渡,倒头便睡。

    不知不觉,睡梦中的他,嘴角洋溢起幸福的笑容,眼角时有泪珠划落,浸湿了床单。

    他做了两个梦,梦到了开心的事,见到了相见的人。

    与此同时,清风渡紧邻的沿江道上,傅三甲牵着那条秃斑狗,蹲在城墙根,墙体挡住了月光,一人一狗处在黑暗中,两双眼睛泛着幽幽亮光,一双黑白之色,一双琥珀色,在这夜幕中显得有些诡异。

    傅三甲絮絮叨叨的埋怨道:“这姓吕的小娃娃真不地道,老汉不就要个门亭作为守夜的报酬吗?还磨磨唧唧的说明天给安排,不大气……”

    突然,他冲前面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影喊道:“嘿,小子,懂不懂得尊老?怎么能从老汉头上跳下来。”

    黄桂吓了一跳,依他的身手居然没有发现下面有个人。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听声音只是个上了年龄的老者,他只是奉命抓个人,便可回去复命,不必浪费功夫,和一个老头计较。

    想到这里,黄桂就一个箭步跨出,落在数丈开外,正要纵身跃上清风渡之际,却在这时,一个如枯枝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苍老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我说你小子,不知道尊老不说,一声不吭的就想跑,还有你这小子三更半夜跑到我看管的地方,是不是想偷东西?”

    黄桂心中骇然无比,他如今已是大成境初阶巅峰,却被这只枯瘦老手轻搭其上,之后便再无法动弹分毫。这么一琢磨,眼前老者是何等境界,他已经不敢想象。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战战兢兢,声音颤抖无比“前辈,晚辈不知道这里是您的地盘,请恕晚辈鲁莽,先前失礼之处还望您老见谅。晚辈不是偷东西,误闯,误闯贵地而已……晚辈,晚辈这就退去,日后必定登门请罪。”

    黄桂脑子转的飞快,辩解道。

    傅三甲一巴掌拍在黄桂的后脑勺上,咧咧道:“你这小兔崽子,撒谎也不脸红,不过,就你这黑脸,就算脸红也看不到。”

    黄桂丝毫不敢露出不满之色,只是一昧的赔笑。

    “这样吧,你蹲那边,把三字经背一百遍,然后自行离去,老汉便不与你这娃娃计较。”傅三甲眼珠一转,指着自己刚才蹲着的位置,不容置疑道。

    他看向黄桂,又问道:“你小子会背吗?”

    黄桂木讷点头,他有些傻眼,又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只得照做。

    他望着岸边宛如乞丐的老者牵着秃斑狗哼唱小曲的背影,心中的震惊还没有退却,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如今的他只能望其项背。他叹息,怎么会在一个小地方碰到这等高人,偏偏还被自己遇到,不就是抓个毛头小子,我容易吗?

    城墙下,黄桂蹲着,委屈的声音传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