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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即聚即离(2)

      吃过晚饭,得得不是钻进这个巷子里拍照,就是走到那个店铺里参观,拖拖拉拉的,就是不肯回宾馆。

    大理的夜生活再诱人,也不及跟她回房“夜生活”诱人啊!辰安意兴阑珊地说:“看完没?要旅游,明日也可。”

    “辰安,在大理的这几日,我不打算休息了,要天天玩通宵。回了家我全是时间休息。”即将成为无业青年的她,这话说的格外有底气。“你累,你先回吧。”

    “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你累到呀!今日舟车劳顿!”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竟然还在记他的仇!

    他单手拉过她,将她抵在墙上:“无妨,条条大道通罗马,我自有累不到自己的方法。”

    说完,他扼住她的脖子,半提着她,回到了宾馆门前。

    掏门卡时,得得支支吾吾的说:“辰安那,既然交了双份的钱,要不你再去另开个房间吧?”

    辰安不屑与她纠缠,夺过门卡,又倏地顿住。“今天我是不住这里。”

    “啊?”她是该喜那,还是该悲那?

    辰安转过她看向走廊深处。

    女老板正摇曳着丰臀,招手朝他们走来,“客官,你们回来啦!我刚才没在柜台,伙计一告诉我你们回来了,我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标间你们是住不得了,我给你们换个大床房。”女老板将“大”字拉得特长,而后又似非常急的催促道:“愣着干嘛,跟我来呀。行李我差人帮你们搬。”

    跟在女老板后面的两个伙计,进屋帮他们推出了行李。

    与她插肩而过时,两个伙计偷瞄了她两眼,然后一路窃笑着将行李搬到了他们的“新房”。

    搬完行李,女老板没急着走,而是在房门前跟辰安没羞没臊地寒暄了会儿。

    两男伙计也没走,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听着女老板露骨的调侃。

    “行啦,不耽误你们了。”

    女老板一把将她推进房间,得得转身想要出去,却给站在门口的两个伙计堵了回来。

    嘿,你们是黑店吗?

    明目张胆的逼良为娼呀……

    辰安,跟你同个房而已,没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吧!

    得得羞得全身呈煮熟的螃蟹色,匆匆关上门,躲进了浴室。

    在马桶上呆了一会儿后,她渐渐平静下来。

    可刚静下来,心中无数的不确定又涌了出来。

    幸福来得如此蓦然,太不真切了。

    关掉水龙头,听见辰安正在外面与高文翔通电话,她心口忽地生出一种“梦中一脚踩空”的慌悚。

    “快说,不说我挂了。过两天我就带得得回去。”接通电话后,高文翔却嘿然不语,辰安有些急躁了。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律师本应对如何不生谬误的宣读证据和证词驾轻就熟,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高文翔竟词穷了。

    “快说!”

    “方辰安,你也不用太介意。赵得得的前夫在与她结婚前就患了重病,大体上……应该没有生育能力了。但赵得得有个儿子,是她婚前怀上的。我媳妇儿演算过,哪怕预产期推迟几周,那孩子也不可能是你的。要不你先回来看看再说?”

    “谢谢!”

    辰安挂掉电话,周身发出来自地狱般的骇人寒气,提起行李就往外走。

    得得冲出浴室,惊慌的问:“你要去哪儿?”

    “赵得得,我认输,你给的折磨,我受不起。我不会再犯傻来找你。”辰安面色苍白如浮尸,步履艰难地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说:“赵得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得得猛的怔住。

    等回过神来想起要追回辰安时,长廊上已空无一人。

    她昏昏噩噩地走回房间,跑到窗前,望着拖着行李走在溟蒙小雨中的辰安,双眼烧得巨痛。

    她掏出手机才发现,连最直接、最方便、最快捷的现代通讯工具都无法再连通他们。

    电话中的忙音幺弦孤韵,却奏得伤感极至。

    片刻后,电话突然响起,她以为是他,接的飞快。

    “得得,对不起。高文翔那个王八蛋把你有孩子的事告诉了方辰安。得得你……怎么回事?”

    钟明秋的声音中透着不言而喻的震惊。

    毕竟不管是冷战期,还是分手后,那么快怀上别人的孩子,着实……于理不合。

    “秋秋,他早晚会知道。”得得深吸一口气,收起了眼泪。

    “你没事吧?”

    “没事。”她不能有事,她还有翰翰要顾。“我再玩几天就回去。”

    “你心可真大!”

    虽然嘴上气,但钟明秋终不是个结婚后就让闺蜜下岗的人。“那你玩吧,方辰安那边交给我。”挂掉电话后,她抡起枕头扔向高文翔,“轮到你多嘴了吗?我回娘家了,你什么时候把他们劝复合了,再去接我。”

    说时迟那时快,“噗通”一声,高大律师高举双手,弯下膝盖,熟练地跪倒在地。“老婆,我有罪,请给个上诉减刑的机会呗?”

    此事确实不应全怪高文翔,但总可慢慢讲呀。钟明秋没好气地说:“跪着说。”

    “老婆——我腿疼。”高文翔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

    “那坐着说吧。”

    “躺着说吧。”高文翔给脸上鼻梁,捋着钟明秋细细软软的长发,将她按倒在床上。“老婆,继子也有同等继承权。就这一点,你觉得方伯母会愿意他们复合吗?”

    钟明秋仔细一想,更加忧心了。“那怎么办?”

    “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之所以一查到就告之方辰安,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感情洁癖,还是想让他早做准备,提醒他,他父母那关也不容小觑。”

    高文翔与方辰安两家是世交。

    高文翔父母意外双亡后,一直被抚养在方家。

    方伯父视他如己出,方伯母虽待他平平,但也供他衣食不愁。

    晨启刚起步时,方成军与王隽美极少在家,两个孩子不得照顾,自幼患难与共,不分彼此,感情胜似亲兄弟。

    辰安也想高文翔能与他一同打理晨启,可高文翔心不在经商,选择了子承父业,辰安就帮他盘下了高父生前的律师事务所。

    高文翔每天去事务所都会擦拭一遍父母曾用过的早古榆木桌,然后看看相框里带着花边的黑白照片,他把这些当作一种天人永隔的陪伴。

    钟明秋清楚,调停此事的最佳人选是高文翔。

    她收敛起脾气,对高文翔说:“老公,方辰安待你好,那他的终身大事你就更该多费心。”

    辰安的事,他自然会上心,可方向却与妻子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