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已经有周城分公司的司机和总经理等在出口处。

    “章总，在这里，”这位高经理刚从京都开完年会回来，没想到再次见到了大老板，心中高兴。

    “这孩子功夫真是好啊，年会上真是惊得我下巴都掉下来了。”

    小祐笑着说：“高伯伯过奖了，功夫都是苦修来的。师父严格，我们兄弟姐妹都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需要坚持和苦练。”

    高经理受宠若惊，这一声高伯伯足见孩子的教养。这么一来，大老板成了自己的兄弟了。

    他笑着说：

    “年终该忙的已经忙完了。去县城我陪着你们去，我毕竟是本地人，有什么事也好说话。”

    司机把车开到定好的饭店，等几人坐定，饭菜陆续上桌。高经理笑着说：

    “我提前点好菜了。简单吃一些，吃完就走。”

    如此周到，章弘昱点头致谢。

    小祐心里有事，只吃了一点简单的青菜，喝了一点胡辣汤，就放下了碗筷。

    章弘昱也很快吃完，“我们现在出发殇县吧。”

    一分钟后，司机把车开到了饭店门口。

    “爸爸，”小祐看着章弘昱：

    “爷爷已经火化，万一验毒失败，我该怎么办？”

    章弘昱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

    “办法总会有的，爸爸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查明真相的 。”

    从市区到县城，走国道，转省道。

    小祐感觉一路漫长。

    爸爸从前对后妈言听计从，是爷爷一直护着他。

    爷爷是小祐儿时最温暖的依靠。

    殇县是周城的辖县，人口不多，经济也并不富裕。小祐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爷爷亲手做的胡辣汤了，喝完以后，总会出一头的汗，却觉得还没喝够。

    殇县客运站，两个黑车司机在出站口处趴活，看着一辆凯迪拉克从面前驶过。其中一个面色黝黑的司机说：

    “这个车一路向北冲，像是往北环公路上去的。”

    “那儿只有几个打不起车的拆迁小区，怎么可能呢？ ”

    二人手里各端着一碗烩面，吃得西里呼噜……

    凯迪拉克一路向北，来到原来的城郊村附近。

    接上了一个人，再一路向东，往乡下去了。

    “刘爷爷，您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回来？夜里急匆匆地就走了。”

    刘老汉摸了摸小祐的头：

    “快过年了。我以为你要过完初五才会回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章弘昱看着老爷子脸上已经结痂的擦伤，有些过意不去：

    “原本不该打扰您休息，只是......”

    “别这样说，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现在想想。很多事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现在宋晏那个恶毒的娘们儿在派出所拘留，警方妇联和民政都在查这个事，我也必须给我自己说的话找出一个交代。”

    半小时后，众人来到了小祐出生的地方。

    村子一片冷清，只听见零星的狗吠。

    这个村子名字叫做小鳏村，据说从古以来以鳏夫居多而得名。

    小鳏村的鳏夫还不是最多的，水库对面有一个大鳏村，那里至今每年都有鳏夫产生。

    所以，或者村里的男人要先买上楼房，把户口迁到城里才能娶上媳妇；要么就是需要出高额彩礼才能娶到媳妇。

    刘老汉对章弘昱说，现在这两个村娶媳妇已经涨到35万的彩礼了。

    没办法，传言太骇人，姑娘们怕送命啊！

    小祐的生母，就是传言被小祐的爸爸克死的。

    所以在续弦的时候，女方强烈要求在城里买房，将户口迁出。

    “刘爷爷，村里怎么没人？”小祐看到村里的萧索，有些诧异。

    “哎，都没什么人了。都跑城里去了。给不起彩礼的，要么出去打工了，要么就做上门女婿去了。”

    小祐低下头，若有所思。

    “走吧，往前走，走到后山，就是你家的祖坟了。去拜拜你爷爷。”

    高经理听着这些传说很离奇：

    “如果这些都应验的话，那为什么小祐的爸爸却走在他后妈前面？就因为把户口迁出去了？太荒谬了吧！”

    刘爷爷摇了摇头：

    “大家已经绝口不提这些事了。没有人愿意把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在嘴上。村里现在住着的，都是一些留守老人了。”

    章弘昱点点头，问道：

    “这两个村有女孩子出生吗？”

    刘爷爷点点头：

    “出生的女孩子倒是不受多少影响，但是出去的基本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这里剩下的，出了已经入土的，就是老弱病残了。”

    几人说着话来到了后山，又往前走了走，走到闵家祖坟。

    “小祐，那个石碑最薄了那个，是你的爷爷。一口薄棺。里面的骨灰盒是当初你奶奶腌菜的酱菜坛子。这个女人，真是天杀的啊。”

    小祐缓缓走到爷爷的坟前，鼻子一酸，跪了下去。

    ......

    乔本乔收拾好东西出来时，发现威尔还没有走，他坐在轮椅上，两手相互呵着气。冻得鼻尖都红了。

    “我要回老家了，我妈出事了你没听见吗？你别再跟着我了，你赶紧走吧。”

    威尔叫住她：

    “你不要着急，你要走脑子。你这样盲目赶路没用的。”他掏出手机，打开购票软件。

    “你看见吗？周城就没有快车，即使你赶上了车也要坐上一夜加上一上午。太慢了。这样，我带你走一条捷径，让你天黑之前可以到家，你看行不行？”

    乔本乔惊喜地说：

    “什么路线，怎么转车？”

    威尔神秘地把手机一收，“你让我同行，我来安排。”

    乔本乔气得不轻，可她真的很着急回家。想到母亲现在的状况，她无奈道：

    “你不许把我家的情况跟我老板乱说，你得替我保守秘密。”

    威尔笑笑：

    “没问题，那我们出发吧。”

    这时，章弘昱给威尔派的车从胡同里开了出来，威尔和乔本乔相继上车。

    “去机场，要快。”

    说完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乔本乔，伸出手：

    “身份证拿给我，我要开始规划机票路线了。”见乔本乔犹豫，他催促道：

    “速度点儿，难道你想错过飞机吗？”

    乔本乔只好把身份证递了过去。威尔一看地址，纳闷道：

    “大鳏村？好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