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知的部分到底代表着什么，洛云染也不知道。

    不可逆的降级……

    洛云染只是考虑了几秒，就做出了决定，询问系统拆分的具体操作细节。

    系统紧接着给她列出了一张长长的列表。

    洛云染逐一查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太医说几句话。

    不经意路过某个地方的瞬间，系统突然大声提示，“一号目标活动异常！一号目标活动异常！”

    洛云染脚步骇然一顿，宋太医猝不及防，按照原来的速度往前走，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洛云染前面去了，发现异常后赶紧折了回来，“怎么了吗夫人？”

    洛云染抬头看向不远处，眯了下眼睛，“没事。”

    前方不远，是个她之前去过的地方——柳丞的住处。

    只不过经过上次的搜查之后，柳丞这个人一下子就安分了许多，不管是他们外松内紧，还是明着按着安排多少人在盯着，他倒也坐得住，原本成天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节度使大人，居然还真就能在自个儿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一连盯了数天都没有任何结果，现在城内局势又这么紧张，小鱼儿都暂时被洛云染拉回来让她去干正事去了。

    然而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一号目标突然间又有动静了。

    宋太医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解释说，“自从上次主子找柳大人谈过话之后，柳大人就一直称病了，之前真病假病我是不知道，不过现在，谅他就算是装的，这病也得装到底了。”

    洛云染疑惑地挑了一下眉，“为何？”

    “因为皇上驾崩了啊。”宋太医指指东边的方向，那是东城门，东承奕就是在那里突然死掉的，“他的靠山都不在了，还敢得罪咱们主子？这会怕是哭也来不及了。”

    以柳丞圆滑的性格，这会如果得知旧主倒台了，他第一时间该做的，应该是想方设法讨好目前最有权有势的人，以求自保才对。

    但他却这么安安静静的蛰伏在房里……

    果然问题很大。

    “走吧。”洛云染招呼了宋太医一声，并未折到柳丞住处去看一下。

    一来，她跟宋太医两个人战斗力都不怎么样，这么贸贸然地闯进去，找不到什么证据是其次，把自己搭进去那就是纯粹给东锦霖找麻烦了。

    二来，上一次她和小鱼儿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收获什么，这次十之八九也一样。

    而且“一号目标活动异常”的提示，此时已经没有了。

    宋太医有些懵懵的，转头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只得赶紧跟上洛云染先走了。

    ……

    洛云染这一趟走了小半个时辰。

    等再回来的时候，东锦霖的脸色明显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虽然表情较之之前好像也没多大变化，但是洛云染就是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心情应该是比之前要要的多。

    相对的，北堂夜的脸色就比之前要臭了不少。

    “打赢了？”洛云染这三个字一问出来，北堂夜原本就不好看的脸瞬间拉到了地上。

    东锦霖轻咳了一声，“先吃饭，”说着朝洛云染身后看了看，“宋太医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留在伤兵营帮忙了，小鱼儿现在在西城门。”洛云染先前是先带着宋太医去了一趟西城门，交代了自己的来意。

    然后小鱼儿特别爽快，亲自下场，提了几个青璃国将领的尸体回来丢给了他们。

    行事之嚣张，让一群青璃国士兵都追着她砍，但是无奈她功夫好，而且还滑头刁钻，每次一得手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压根没给对方一点机会。

    之后有了先前停尸房的经验，解剖什么部位都不用摸索，直接就干净利落地指挥宋太医给办了。

    “我刚去确认了一下，失控的将领果然也都被下了蛊。”洛云染说着，理所当然地在东锦霖刚给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接过了东锦霖塞过来的调羹。

    自从她的手受伤之后，筷子这类比较精细的工具就没怎么用过。

    一来是东锦霖照顾她，二来洛云染自己现阶段也不想给自己的双手增加太多的负担。

    恢复总是要循序渐进地来的。

    虽然她恨不得自己一下回到之前，各种活络灵敏，但终归也只是想想而已。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改变的。

    北堂夜瞥了一眼，收回视线，“你的手，现在连筷子都拿不动了吗。”

    洛云染乜了他一眼，“拿得动啊，但是我不想拿不行吗？”

    北堂夜噎了一下，低头端起碗筷快速扒拉起了自己碗里的饭菜。

    看到洛云染现在这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里就一股火气腾腾地往上涌。

    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连一点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只要能跟东锦霖在一起，失去一切也无所谓是吗？

    洛云染见他被气到又说不出的模样，顿时觉得心情舒畅，握着勺子挖了一勺饭，一块里脊肉被放到了她勺子上。

    东锦霖道，“想吃什么跟我说。”

    洛云染忽然有些诧异，“今天的伙食这么好？”

    什么时候他们又能吃上里脊肉了？

    这阵子平阳城的日子可谓是各种程度上的紧巴巴，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军队那边的各种补给。

    洛云染都几乎已经习惯每天坐下就是两个馒头加点绿色不知名的野菜的日子了。

    今天坐下的时候都没留意，突然这个时候才发现伙食一下子改善了，着实有些惊喜。

    “后续的供给接上了。”东锦霖说。

    “什么时候？”洛云染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运送物资的大部队进城？

    东锦霖挑眉看了她一眼，“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天亮没多久，你不是也在场吗？”

    天刚亮没多久……

    洛云染的脑子稍微转了下弯，一下子反应过来。

    合着这些物资都是东承奕那大部队带过来的。

    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应该送到平阳城的物资都被东承奕给拦截了，即便要送，一时半会也送不过来，倒是东承奕自己带着大批人马，把他们需要的东西都带过来了。

    “咳咳！”看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北堂夜实在忍不住刷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提醒，“再过一刻钟，那人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