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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sister

      第七都市是叁十多年前,大空洞级别的灾厄现象“大晦日”发生后,重新修建的都市。
    即使第七都市仅处于“大晦日”的外围,但凶暴的狂风仍旧将城市的大部分建筑摧毁,历经几十年的重建,这座城市逐渐恢复了原有的生机,很难看出它曾是凄凉的废墟。不过,由于紧邻海岸,时不时会面临夏季台风的威胁,第七都市中几乎看不到什么高楼大厦。
    深受观光客喜爱的海边都市,除了沙滩、跨海公路、北部森林外,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隐秘景点,那就是只有本地居民才会前往的,茗荷教会。
    那是一座耀眼的白色建筑,尖尖的屋顶在附近一众平房中格外显眼。茗荷教会位于第七都市西南方向,据说巴兰乌斯区的茗荷街道,从1号直到29号都是教会的私有地,作为援助灾后重建工作的代价,就是由联合政府划分出一块单独的区域作为教会活动的场所。
    读中学的时候,桃绮常常路过那条街,作为司祭的金神父是个对谁都面带微笑的老人,他会给小孩子赠送自己做的饼干,也会让夜晚无处可去的人在教会过夜,总的来说,桃绮觉得他是个挺不错的人。
    在桃绮去学园岛读书的时候,听说他因病会老家了,茗荷教会一直没有委派新的司祭过来。
    现在看来,这位修女小姐就是茗荷教会新上任的神职人员了吗?
    修女微笑着点点头,充满时代感的黑裙,与这家复古风格的咖啡厅相称无比。
    她好像没有携带任何电子产品,连现代人必备的腕带式便携终端都没有,也没有皮包等物品,从脖子到脚踝都被掩盖在黑色的布料中,连手指都覆盖着一层绸缎一样的白色手套。
    修女叫做卢德蕾西亚,她在一个星期前接到调任申请,从欧洲南部的地区教会转任到茗荷教会,刚刚将行李安顿好,她还需要去社区办理到任的手续。
    “茗荷教会……只有卢德蕾西亚小姐一个人吗?”
    在场众人基本上都是与宗教无缘的无神论者,对于教会知识可谓一窍不通。
    “是的。”卢德蕾西亚修女点头称是,“虽然茗荷教会只有我一人管理,但本教区还有其他教会,也会有相应的修士进行管理。”
    “真棒,我还没去过教堂呢,卢德蕾西亚小姐,我不是教徒也可以过去玩吗?”
    露蒂丝兴奋地问。
    “当然,教会的大门对所有人平等开放。”
    卢德蕾西亚说。
    她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种端正、静谧的感觉,让她各位引人注目。店内的客人们不时将视线投向她,然后窃窃私语。那些让桃绮感觉如坐针毡的视线,这位修女小姐却坦然受之。
    “那么,失礼了。我还要去社区办理手续,和告知各位信徒茗荷教会重新开放的消息,容我先行告退。”
    修女离开咖啡厅,临走时,桃绮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那个……卢德蕾西亚小姐,结、结、结账……”
    就算再怎么复古,本咖啡厅也是不使用现金的,她没有携带移动终端的话,要怎么付账呢?
    对于气质如此出尘的神职人员,桃绮实在说不出口要她付钱之类的话。
    修女转头嫣然一笑。
    “请将收据寄到茗荷教会。”
    看来是走公账了。
    桃绮冲到柜台,“店长,怎么开收据?我不会啊——”
    ◇
    饭点过后客人寥寥无几,来月和露蒂丝吵着要品尝桃绮的手艺,桃绮回到厨房,准备利用剩下的材料,做点大家都能接受的午餐。
    她端着中式炒饭和煎虾饼、醋渍海蜇、面酱小青瓜、拌双色萝卜丝等小菜出来,包括店长在内的众人正热烈地讨论着刚才的修女小姐。
    又年轻、又漂亮、气质又好——她以前在意大利的神学院念书,又在修道院工作了几年,才会被委派到茗荷教会来,听说教会的修女神父都是终身未婚,真可惜啊,不知道她的第二性别是什么。
    连挑剔的科蒙都对这位修女好评连连,因为金神父的原因,桃绮本人也对茗荷教会充满好感,要一个人打理那么大的教会可不容易,那位修女小姐真辛苦。
    在这其中,只有夏映光冷哼一声,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你们几个啊,和宗教扯上关系的哪有什么正经人?能当修女神父的都是些怪胎罢了。”
    “这话可就以偏概全了哦夏学长,至少那位修女小姐应该是个好人吧。她看起来信仰很虔诚呢,你看,圣经里不也常常教导人要心地善良之类的?”
    “那我问你,你读过宗教相关的书吗?”
    “那倒没有。”
    “莫非你读过?”
    桃绮追问,只会看考试书目的夏映光竟然会去读宗教书籍,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但夏映光只是臭着脸不说话,不知道他对宗教人士的偏见从何而来。
    午餐后,露蒂丝和来月离开了,听说他们两个接下来要去商场购物,因为有年初打折的活动,很多东西都在降价。两个人热情邀请桃绮一起去,却被无情拒绝,露蒂丝泫然欲泣的表情吸引了众多同情的目光,两个人就像小狗小猫一样围着桃绮转悠,迫于无奈,桃绮免了他们两个的单,这才将两只缠人的小动物打发走。
    后来一想,该不会这两个人本来打的就是蹭吃蹭喝的主意吧?
    闭店的时候,夏映光站在门口等桃绮换回便装,他们两个正准备回去坐车,科蒙急匆匆地追过来。
    “桃绮——这个给你。”
    他近乎粗鲁地塞给桃绮一个纸盒。
    用店内外带用的纸盒子包装好,外面还加了一层闪着光的红色绒布,盒子的顶端,他用黑色的绸带打了一个蝴蝶结。看起来和礼品盒一样的东西,难以想象是出自科蒙之手。
    “这是什么?你买的吗?”桃绮想要拆开包装,  却被对方阻止了。
    “没什么……你回去再打开吧。”
    “——又不是我的生日。”她将盒子抱在胸前,鲜艳的红色丝绒,衬上她上身穿着的珍珠色毛衣,在路灯下晕染出一层淡红色的光。
    “这是道歉、道歉的诚意……”
    科蒙像是很烦躁地说。
    “道歉?”
    桃绮不记得他指的是哪件事,如果说是他经常羞辱自己的话,桃绮明明记得,他在今天还对她恶语相向来着。
    “就、就是那个,那天,你去待雪之梢的那天,我不应该说你胆小之类的。”科蒙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敢去看桃绮的眼睛,“……对不起,我看了网上的录像,我知道那很危险,但是我不应该指责你、要求你去承担危险……”
    “什么嘛,说这些。”
    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回过头,眼前是少女灿烂的笑脸。
    “我没怪你哦,我觉得你比我勇敢多了,至少,如果那天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再说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嘛,她如同对待朋友一样拍了拍科蒙的肩膀,又对着他晃了晃盒子。
    “总之,谢谢你的礼物喽,我就当做庆祝我平安的贺礼收下吧。”
    因为收到了意料之外的礼物而高兴,她的笑容明快的如同小孩子,桃绮向科蒙挥着手,倒退着往车站的地方走过去。
    科蒙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的嘴角好像也勾起来了,他朝桃绮笑了一下,也许只是他的错觉,不过这个瞬间,他的心莫名地轻快起来。
    ◇
    “哇!好可爱!”
    桃绮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礼盒,里面是六英寸的白巧克力草莓蛋糕,淡粉色的奶油上撒着一层巧克力碎,搭配鲜红的浆果与银色的糖珠,好像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在第一都市的高级蛋糕店才有的卖。
    “这个是Gabby自己做的吧,他也太厉害了,都可以自己开蛋糕店  了耶。”桃绮一边拍照一边说,她决定发到网上去好好炫耀一把,哼哼哼,虽然我去不了第一都市,但是我朋友做的比他们还好!
    她满脸幸福地叉起一块蛋糕,正准备送往嘴里,就听见耳边传来令人背脊发凉的一声嗤笑。
    夏映光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轻蔑地注视着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桃绮。
    “……怎么了嘛。”
    “大晚上吃甜品,小心发胖。”
    夏映光冷冷地说。
    “想吃直说不就得了?”
    少女误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吃独食而生气,笑眯眯地凑上前,用叉子将蛋糕塞进夏映光的嘴里。
    夏映光措手不及,被抹了一脸奶油,罪魁祸首还在一旁傻乎乎地笑。
    “……你太过分了!”
    他怒不可遏,桃绮却主动窝进他的怀里,一边舔舐着叉子上的奶油,一边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生气的点有很多,为什么桃绮没有对大家坦然说出他们俩的关系;为什么她要去说那个一看就假惺惺的修女的好话;为什么来月用那种勾引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不移开视线;为什么她要吃科蒙送给她的蛋糕,还吃的这么开心……
    但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无理取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对桃绮发脾气、
    夏映光环住身旁少女纤细的腰,他把脸埋进她散发着香味的头发里,从她的后颈出有些许信息素逸散出来,但是这种程度刚刚好,这让他浑身暖洋洋的,又不至于陷入情欲。这点暖意稍微驱散了他心头的阴云。
    “……我跟你说过我打工的地方很无聊的,这下清楚了吧?”她又往夏映光的嘴里塞了一口蛋糕,桃绮似乎以为他是在为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而生气。
    在桃绮眼中,夏映光是个理性更胜于感性,注重合理性的,高效利落的天才,他惊人的自律与自控能力让桃绮十分佩服。桃绮并没有想到他也有因为男女之情而患得患失的一天。
    只有夏映光知道自己并不如桃绮想得那么冷酷。
    作为装甲骑士,他对自己有着十二分的信心,如果这是在训练场,  他可以在一分钟内就把科蒙打趴下,这种程度的对手他平时连看都不会去看,更别提根本就不是骑士的来月和其他人了。
    可是,以评价omega的价值的世俗眼光来看的话,他对异性真的有吸引力吗?他个性不可爱,也学不会撒娇发嗲,更不会做饭,对待桃绮也不够温柔,如果有人用对待omega的态度来对待他,夏映光甚至会感到愤怒。他坚信自己的强大,因此他对讨好异性的手段不屑一顾,因为他无需依靠他人的爱慕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是怀中的少女好像不一样,她会因为美少年热情的视线而害羞,也会因为可爱的甜品而心满意足,她的审美好像与一般人也没什么变化,如果在以前,夏映光肯定会对此类凡夫俗子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竟然在认真的担心自己能不能得到桃绮的注意力。
    “……你真的,太过分了,桃绮……”夏映光呜咽似的说。
    桃绮回身,同样搂住他的腰。少女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低低地安慰道:“到底怎么了嘛……”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少女搂地更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