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骨 第95节
他的眉心浅浅拢起,似乎很不赞同唐措的猜测,“你不如等她来了亲自问问她?“
“不了不了,我等不到她来。”唐措严肃一些,没再说这些不着调的,“乔家那边怎么回事?怎么你去谈个事,还在你喝的东西里动手脚。”
孟执的眉眼淡下来,“那点东西不过是辅助作用,乔律算准了不让我好过。”
唐措骂了句脏,“就那些酒就能给人喝到胃出血了,乔律这个狗还真狠。”
孟执从饭局离开,直接订了回a市的票。
他不回来,在那算是栽到乔家人的地盘上了。至于后续的事,他现在不着急。
唐措真要走,下一个电话一催他他立马离开了,像是晚了一步就赶不上他嫂子生孩子了。
孟执没指望他能靠谱点,也懒得说他。
四周很静,这样的静谧维持了许久。
孟执一点睡意都没,所以江拂来时一开门,他便睁开眼看过去。
江拂是照着唐措给的具体地址找到的,一进门冷不丁与孟执对上视线。她拉下口罩,反手关门,问道:“你还没睡呢?”
“他叫你来你还真来了。”
“那我肯定要来啊,”江拂又开始端着一副贴心的模样,“再怎么说你住院,我不来那也太冷漠了。”
她的话,孟执都是听一半信一半。有时连一半都不能信。
江拂走近病床,将孟执仔细打量个遍,问:“你哪受伤了啊?”
看着好好的,就脸色差点。
孟执盯着她说:“唐措没告诉你?”
“没啊。”江拂想起什么,走到床尾看病历单,越看越凝重,“你被人使绊子了?”
孟执这会儿突然感觉胃部不适,那种无法忽视的痛觉仿佛又回到顶峰。他抬眸望着江拂,嗓音却很轻,“过来。“
江拂放下手里的东西,疑惑着,还是重新走过去了,“你干嘛?”
孟执一直让她离得很近,就站在床头边边,孟执一伸手将人捞到怀里,躺靠在他一侧手臂间。
江拂不敢乱动,僵硬着身体,怕砸到他,脖子保持着一个生硬的姿势,“你干什么啊?”
“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你是要我赶快走呢,还是让我不要走?”
孟执跟她贴的近,不用费力就能听清彼此的声音,“我说什么你都听?”
扒拉着孟执的手臂,江拂当做支撑点,说:“我也要考虑考虑。比如说你语气好点,要让我留在这,说不定我就留了呢。”
“嗯,别走了吧。”
江拂想说这算什么好话,孟执却握着她的手腕最后落在他身上,隔着被子,恰好是胃部的位置,“挺难受的,帮我揉揉。”
江拂一把抽回手,从他手臂间坐起来,面对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脸。
她刚才的举动让孟执有点没反应过,握着她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放下,“看什么?”
“我在看你是不是还没醒酒,你是不是还在醉着。”
而且是很醉,脑子压根不清醒,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谁。否则怎么会说出刚才那种话?
孟执眼里的浓黑淡去一些,道:“我没醉。”
至少现在是很清醒。
江拂倾着身子,好奇地看他,“我不太相信。”
“江拂。”
他一喊,江拂收起不正经,屈起一条腿,把他从上到下都扫视一遍,“要我留在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睡哪里?”
孟执说:“这里。”
江拂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望着他:“我现在更觉得你没醒酒。你让我睡在这,不怕我晚上把你的输液拔了,疼死你。”
“或许你可以试试。”
“那我晚上挤你你也不能把我赶下去。”
孟执移开眼看向天花板,“你应该不知道,你睡觉算老实。”
江拂脱掉鞋子,盘腿坐着,“你得先答应我,晚上不能给我赶下去。”
“我是病人。”孟执忍无可忍道:“你还打算做点什么?”
江拂慢悠悠说:“那可不一定,谁叫是你要我留下来的。”
孟执侧过脸不再看她,“那你走吧。”
“偏不。”江拂说着直接钻进被子里。
这张床不算小,但到底和家里的床不一样,两个人睡稍显拥挤。
江拂侧着身,手不老实地放在孟执身上。她的动作很轻,难得一见地听话。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江拂现在是对孟执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能让他这样躺进医院的,也不是什么小事,她可太好奇了。
第136章 :放心你
江拂睁着眼等孟执的回答。
孟执在她躺下来后便关了灯,此刻病房中的光线全靠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那点微弱光亮,叫江拂勉强能看清孟执的轮廓。
他正着身子躺着,说:“没什么特别的事。”
“你不是不在a市吗?都这样了还赶着回来,你觉得我信你说的没事吗?”
孟执侧首,耷着眼皮看她,“你是想知道,还是认为有意思?”
江拂无辜地眨着眼睛望着他,如此单纯的表情叫她一做,更好似故意勾人的狡黠的狐狸。表象只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实则是为了引人靠近。
也不知怎么,孟执就联想到这些。
江拂动了动,把脑袋靠在孟执的手臂上,道:“你能不能别恶意揣测我,我就是好奇而已。”
态度并不真诚,孟执也并不想告诉她。他把她的脸往被子里按了按,手掌搭在她的脑后,表现得强势,“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睡觉。”
两人身上淡淡的味道交织着,又混着医院里特有的味道,江拂有些热,她收回搭在孟执身上的手,改为抱着他的手臂,小声道:“不说算了。”
看孟执这幅状态,又让她回到刚认识他时。就算只有某个瞬间很相似,也足以让她愣神。
江拂对以前的事是处于理亏状态,孟执现在这样,她也不好不停逼问,显得她没良心。
安静下来,江拂很快睡着。
心里存在着事,江拂睡得并不熟。夜里频频惊醒,直到孟执的输液全部输完。
她打着呵欠把孟执手背上的针头拔掉,眼里蓄着泪花,睡眼迷蒙地回到另一边躺下。
孟执的手臂紧接着揽上她的腰,她仰头看了看,孟执还闭着眼睛,动作却熟稔。
江拂躺好,拨了拨他的睫毛,也不管他有没有彻底醒,听不听得见,就说:“真是的,我对你好吧。”
实际上,要是其他人,她也会这样。她就是一个身边人有事,她心里一定挂着的人,睡也睡不安心。
不过呢,能在孟执这获取一些好印象,她乐意之至。
下一秒孟执的手臂收紧些,如江拂所料他不可能睡得这么沉。
孟执低下头,准确地亲吻到江拂的额角。一触即离,又好比无事发生。
江拂一顿,倒分不清他到底醒没醒了。
后半夜江拂放心睡下,她都是配合着孟执睡的,因为被子挡住她大半张脸。
岳阳刚来,起先还没注意到病床上的人不是孟执。他把买来的早餐放下,嗓门没有收敛,挺大声的,“孟哥,我把早饭买来了,快起来吃点。”
他这么一喊,江拂被惊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没看到孟执,转了个身,和岳阳对视两秒。
岳阳惊讶地连手里的勺子都没拿稳,“怎么是你啊,这不是孟哥的病房吗?”
江拂真实感到尴尬了,捂了下脸,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刚说完,孟执从卫生间出来。
岳阳过来他明显是不知情,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
江拂起来也不是,躺着也不是,只好背对着岳阳那边下床,径直钻进卫生间里。
她进去,岳阳消化掉眼前的情况,对着孟执竖了个大拇指,“真牛啊。”
孟执瞥他一下,“别乱说话。”
“知道,我就是没想到你也能干出这种事。”
遇上磁场相符的另一个人,再冷淡的男人也做不成柳下惠。何况孟执在江拂面前,根本算不上正人君子。
这点,岳阳显然没把孟执算在内。
等江拂出来,病房里萦绕着浅浅的食物香气。她已经洗漱完毕,额角的碎发还湿着,和岳阳之前见她的模样多少有些差别。
岳阳喊她:“过来吃点东西,我买的不少。”
“不用了,谢谢你,”江拂回绝,下句话是对孟执说的,“我等下还要去片场。”
岳阳说:“那怎么办,我这手上还有事,待会我就要走了。要不然你有空的话还是麻烦你过来?”
江拂这会很好说话地点头答应了,“我收工了过来。”
她很快走了,走前孟执拿了份三明治给她,她飞快道了句:“谢谢。”
看得一旁的岳阳直乐,在江拂关上门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我怎么觉着经过这次的事,你们的关系要更好了。”
孟执无声地进食,闻言出声道:“是吗?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