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1章 后知后觉

    “这、这……”

    眼见陆双双突然变得如此疯狂，原本就有些心虚的无泪圣母更是瞬间变色，身躯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双儿，你究竟想干什么？就算为师后来如何对你，也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为师恨铁不成钢才不得已而为之。”

    “呵呵，不得已而为之？”陆双双自嘲的笑了笑，“就算你恨铁不成钢，大可放弃我就是，但你为何要用那么惨无人道的方式折辱于我？”

    或许因为太气愤的原因，说到最后一句时，陆双双的声音瞬间变得高昂而凄厉，就像临死之人的悲号，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怨恨，直听得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

    就连齐运，眉头也皱成了一条线，“无泪圣母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竟然能让她如此的悲痛欲绝？”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他的声音刚刚落下，旁边便传来一个细腻无比的声音。

    高若寒？

    只听声音，齐运便认了出来。

    果然，循声望去，只见玉女宗当代圣女高若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旁边，一张脸美仑美奂，但神色却复杂无比。

    “什么意思？”齐运更加好奇了。

    高若寒感叹道：“陆双双这段时间来所受的折磨，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能不能具体一些？”

    见齐运如此好奇，高若寒犹豫再三，终于将这段时间来她所知的一切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后，齐运眼中顿时腾起了一抹强烈无比的杀意，“吗的，简直灭绝人性啊，无泪圣母这个毒如蛇蝎的老女人，她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也难怪他如此气愤了，按照高若寒的说法，陆双双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疯疯癫癫的，她之所以一夜白头，又一朝疯癫，其实是无泪圣母逼的。

    而无泪圣母对她使用的手段，除了将她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每日百般折磨之外，竟然还寻来一名男子，强行与之交合。

    而无泪圣母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们玉女宗有一种禁忌之法，但凡历代圣女，只要与男子交合，体内的力量都会有一半转化到男子身上。

    而这股转化的力量，不会第一时间被男子完全吸收，而是会存在于体内，只要男子与另一个女人交合，力量又会随之转化到另一个女人身上。

    无泪圣母就是觉得陆双双再也没有利用价值，才会强行让那个男子与之交合，强行索取她身上一半的力量，最后无泪圣母自己再与这名男子交合，最后获取这股力量。

    “难怪，难怪陆双双会一夜白头，又陷入疯癫，这无泪圣母的残忍，简直达到了一种令人丧心病狂的程度。”

    齐运越想越气愤，牙齿都咬处“嘎嘎”作响。

    高若寒苦笑道：“这也是刚才我为什么会反出玉女宗的真正原因，无泪圣母能那般对待陆双双，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我，所以这个玉女宗，根本就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圣洁。”

    “圣洁？”齐运冷哼道：“无泪圣母这个贱人尚且都不自爱，居然还有脸让其他弟子保持处子之身，简直禽兽不如。”

    原本他也跟其他人一样，以为玉女宗确实必须保持处子之身，然而谁又能想到，玉女宗的宗主无泪圣母，自己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呢。

    如果这事传出去，玉女宗的形象不旦全毁，恐怕玉女宗以后想要再重新正名都不可能了。

    因为要树立好名声，需要长久的坚持与耐力，相反，想要毁掉的话，不过举手之劳。

    “双儿，你的一切都拜我所赐，就算我收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难道你还想弑师犯上不成？”便在这时，无泪圣母又色厉内荏的大吼了一句。

    “弑师犯上？”陆双双一边向前逼去，一边目眦欲裂的说道：“就算我真的杀师犯上，也是你逼的。”

    似乎不想再多说废话，没等无泪圣母回答，陆双双的速度猛然加快，“咻”的一声扑了上去。

    “啊？不要！”

    无泪圣母吓得亡魂大冒。

    她的修为虽然达到了域主之境，但刚才被齐运斩碎了法器，伤得连飞行能力都难以保持，此刻哪里能挡得住陷入疯狂的陆双双？

    “你们都愣住着干什么，快挡住这个疯女人！”

    眼见避无可避，无泪圣母又对周围那些玉女宗的弟子声色俱厉的大喊道。

    结果没人响应，更没有一个人出去制止陆双双。

    因为没人制止，陆双双很快就成功接近了无泪圣母。

    但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反而强行将无泪圣母勒住，全身鸿蒙之力暴涌而出，凝聚成一层层护甲，将两人包裹其中。

    “陆双双，你这个小贱人，你疯了吗？真正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是齐运，就算你要报仇，也该找他才是。”

    被陆双双束缚得不能动弹，无泪圣母更加焦急了，立刻将矛头指向齐运。

    果然，她的声音刚刚落下，陆双双一双布满决绝的目光，顿时向远方天空的齐运望了过来。

    “咝……”

    刚刚与陆双双的目光在空中接触，齐运的身躯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那种眼神，愤世嫉俗，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那一眼，仿佛一把利剑，狠狠戳中齐运的心脏，令他难以呼吸。

    “你想干什么？”

    反应过来后，齐运口中猛然暴发出一声大吼。

    因为陆双双这种眼神，分明只有陷入极端，不顾一切的人，才会表露出来的神色。

    只是没等他扑上去制止，陆双双却摇了摇头，“齐运，你这次能把我带出来，我很感激，不过我与你之间的恩怨，除了一方死亡，这一世根本就无法两清，至于谁对谁错，现在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说这话的时候，陆双双原本布满凄绝的脸上，竟然奇迹般的浮现出一抹笑意，那么温和，那么娇媚，纯洁得不含一丝杂质，就像寒冬里的一束阳光，暖到人的心底深处。

    一时间，齐运的精神恍惚了一下。

    因为跟陆双双接触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露出如此清纯的笑容，没有了往日的深沉心机，没有各种阴谋阳谋，就像小孩的微笑，纯真无邪，美得令人窒息。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一瞬间。

    那一眼，那抹笑容，就像安烙印一般，深深刻进了齐运的灵魂深处。

    以至于恍惚间，齐运的脑海都短暂的陷入了一片空白状态，没有继续向前扑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周围又有什么人，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便在这时，陆双双的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再次传来，“齐运，记住我现在的样子，我要你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直到此刻，齐运才如梦初醒。

    “不要！”

    下意识的，他口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因为陆双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分明腾起了一抹决绝而疯狂的神色。

    只是当他想不顾一切扑上去时，晚了。

    “嗤嗤嗤……”

    一阵刺耳的破空声，陆双双体内，猛然透射出一条条凌厉无比的光线，光芒之烈，直将她与无泪圣母两个人都虚化了。

    “贱人，你简直疯了，竟然想要自爆，与我玉石俱焚？”

    随着陆双双体内暴射出漫天光线，无泪圣母肝胆欲裂的声音随之传来。

    只是话才刚刚说完，便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给淹没了。

    “嘣……”

    刹那间，天地失色，日月无辉。

    以陆双双中心，一股狂暴无比的力量猛然爆发开来。

    “噼里啪啦……”

    力浪过处，摧枯拉朽，方圆十里内的一切实物，倾刻间便被摧毁得支离破碎，就连一些距离较近的玉女宗之人，身躯也随之被轰成团团血雾。

    陆双双毕竟是玉女宗上任圣女，就算力量被取走了一半，一经自爆，威力也不容小觑。

    遭受到余波攻击的人尚且形神俱灭，无泪圣母被陆双双紧紧抱着，刚才又完全失去了战力，狂暴的力浪刚刚从陆双双体内冲开，她的身躯便第一时间被轰得彻底湮灭。

    “呜呜……”

    狂风还在呼啸，风沙依旧在漫天飞舞。

    幸免于难的人，此刻全都目瞪口呆，思维处于一片空白状态。

    “不啊！”

    某一刻，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猛然自朦胧的尘雾中传出。

    这个声音似乎还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声音传出的刹那，周围的尘雾随之被卷得向四面八方涌去，片刻间便腾出了一片清净无比的空间。

    而那片空间中，一道黑色身影仰天咆哮，面色狰狞，额头青筋条条暴起，状若疯魔。

    正是齐运。

    看着陆双双自爆的那一刻，他一直被理智压抑着的情感，终于彻底爆发。

    往事种种，爱恨情仇，都随着陆双双刚才那抹微笑付之一炬。

    此时此刻，他才痛彻心扉的发现，自己居然早就爱上了这个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子，而且爱得那么深，那么深……

    “他也跟着疯了吗？”

    “大家快走，一旦他报复，我们玉女宗根本没人制止得了这个疯子。”

    直到此刻，那些没有在刚才的爆炸中死亡的人，才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惊恐的向后退去。

    只是没等她们退出多远，陷入疯狂的齐运突然回过头，目眦欲裂的自这些玉女宗之人身上一一扫过。

    “今天，我要让整个玉女宗为陆双双陪葬！”

    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冰窖里传出的一般，听到的人，莫不浑身发寒，心如死灰。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竟然在狂怒状态下，透射出两道宛如实质般的红芒，割得虚空“嗤嗤”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