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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

      周炎宗一个眼风扫了过去。

    不过是近日天气干燥的缘故,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汪寿:可......事关龙体,陛下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

    大周朝四季分明,春日又多雨湿润,哪里来的气候干燥之说?

    周炎宗取了帕子,将鼻血擦干之后,冷声道:回头熬些去火的汤药即可。

    汪寿见他神色坚决,也不敢多劝。

    陛下外头的车马已经备好了,您的黑风也牵来了。

    周炎宗嗯了一声。

    孤流血一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汪寿应了是,见无事便要告退,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

    孤今儿不骑马,改坐马车。

    ......

    蜿蜒的官道两侧是郁郁葱葱的林子,成片的苍翠延绵开去与远处的集云山连成了一片。

    长长的官道上,一队车马缓缓的行驶着。

    居中那辆马车最为宽敞华丽。

    韩清漾窝在马车的一角,透过被风吹起的帘子,望着外头的景色。

    路边开满了各色的野花,春风拂面带着泥土的芬芳。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面上有着满足的笑容。

    周炎宗端坐在软垫上,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些时新的瓜果并几样糕点,角落里放的香炉里冒着袅袅的轻烟。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一条腿支了起来,手臂随意的搭在了膝头,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巧可以看到韩清漾的侧脸。

    他的皮肤很白,嘴巴小巧,唇不点而红。

    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水濛濛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天然带着几分无辜还有魅惑。

    偶有吹进来的细风,吹起了他鬓边的碎发。

    阵阵的馨香随着风不时吹了过来,让他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到孤身边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韩清漾一跳,他偏头对着周炎宗笑了笑。

    他原就生的美,这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周炎宗的心漏跳了一拍,长臂一伸便将人勾进了怀里。

    韩清漾猝不及防,跌进了周炎宗的怀中,半边身子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疼的他眼圈都红了。

    周炎宗的力气很大,臂弯像是铁钳一般将他紧紧箍住。

    韩清漾扭动了几下,见挣脱不开便也只能躺在他的怀里。

    跟着便伸手环在了男人的腰上。

    男人的腰劲瘦。

    韩清漾清楚的感觉到在他的手抱上去的瞬间,周炎宗的身体忽的就绷紧了。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

    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

    温软在怀,周炎宗只觉整个身体似乎都被点燃了。

    韩清漾细白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即使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陛下?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周炎宗垂眸看了看怀中之人,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脸颊上传来点点的湿润和酥痒感,让韩清漾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端端的陛下做什么要偷亲臣妾?

    周炎宗正色道:爱妃貌美,孤一时情难自禁,难道孤连亲爱妃的资格都没有了?

    韩清漾心中腹诽不已。

    可怜的周王,情难自禁也只能用亲嘴来抒解,真的是太可怜了。

    韩清漾微微抬起头,亲上了他的唇。

    香风袭来,唇瓣相碰。

    周炎宗搭在韩清漾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韩清漾柔声道:臣妾是陛下的人,自然是陛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无论怎样,臣妾都是愿意的。

    两人离得很近,周炎宗似乎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丝丝的怜悯。

    他在可怜他?

    可怜他什么呢?

    周炎宗正准备好好惩罚他这个勾人的爱妃。

    嫂嫂......

    忽的帘子被掀开了,一张圆巧可爱的脸钻了进来。

    朝云公主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她捂着眼睛退了出去。

    我没看,我什么都没看见......

    好事被打扰,周炎宗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韩清漾忙也退到了一旁,跟周炎宗拉开了点距离,他慌乱的理了理衣裳,定了定神后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听到说话声,朝云公主重又钻了进来。

    好在马车够宽敞,三人也不显得拥挤。

    她气呼呼的,嘟着小嘴。

    往年皇兄都是骑马从来都不坐马车的,可今年偏生娶了新嫂嫂,就非得要坐马车,还吩咐了汪寿不许我过来,我想着两人在马车里也没什么事可以干,嫂嫂肯定会闷的,所以便偷偷的来了。

    周炎宗猛灌了几口凉茶,才压下心底的冲动。

    什么叫没什么事可以干?

    两人能干的事多了去了。

    小孩子家的懂些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

    有孤陪着爱妃,他怎会闷呢?

    朝云睁大了眼睛,开始了胡搅蛮缠。

    皇兄也太霸道了,你日日霸占着嫂嫂,今日轮也轮到我了。

    兄妹二人。

    一个双眼微眯,怒气沉沉。一个怒目圆睁,脸色涨红。

    韩清漾无法,只得从中调停。

    他握了握周炎宗的手,难得公主与臣妾如此投缘,陛下便让她留下来陪着臣妾说说话吧,刚好臣妾也很喜欢公主活泼的性子呢。

    周炎宗的掌心有着厚厚的茧,摸上去有些粗糙。

    他回握住美人的小手,在掌心里细细的摩挲把玩着,两人的动作皆都藏于桌下,又有宽大的衣裳做掩饰,周炎宗愈发的肆无忌惮,不肯松手。

    韩清漾无法,只得半跪了起来,曲着身子,附到他的耳旁轻声道。

    陛下......

    声音婉转而悦耳,娇娇的一声让周炎宗的骨头都酥了。

    若是陛下应了,今晚臣妾定会好好报答您的大恩的。

    报答?

    周炎宗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大掌在韩清漾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这才起身出了马车。

    韩清漾素来就怕痒,被周炎宗这又是摸手,又是捏腰的,况又是当着外人的面,不觉脸就红了起来。

    朝云公主眨着大眼睛望着他。

    今儿天也不热,嫂嫂的脸怎的这样红啊?

    韩清漾:......

    他其实是想回一句问你皇兄去,可又怕教坏了小孩子,只得冲着她笑了笑,遮掩了过去。

    第18章

    周炎宗下马车的时候,嘴角是扬起来的。

    跟着伺候的汪寿忙命人端来了脚凳子,又曲臂伸出了右手。

    周炎宗长在边地,看不惯这套虚头巴脑的东西,他挥了挥手,径直跳下马车。

    汪寿在他身边两年,从未见过周炎宗面上露出了笑这个表情,今儿还是头一遭呢,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也同奴才说说,好叫奴才也跟着一同乐一乐。

    周炎宗脚下步子一顿。

    韩清漾那带着香甜气息的呼吸,还有那软软的说话声似乎还在耳旁。

    他斜睨了汪寿一眼。

    有你什么事?

    这样闺房间的私密话语怎可说与旁人听?

    汪寿悻悻的,被骂了也还乐呵呵的。

    是,是,是......都是奴才多嘴了。

    蓝天白云之下,是延绵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集云山脉像是一条卧在地上的巨龙一般,一直延伸到了目光尽头处。

    周炎宗心情疏朗,负手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指着西边的一块湖泊道:孤记得去护国寺的半道上有一湖泊叫做情人湖,此次出宫时间充裕,今晚便在那扎营休息吧。

    汪寿面露难色。

    陛下真是好记性,可那情人湖一面环山,三面都是开阔的平地,再加上又没事先布置,若是窜出了野兽或是有宵小出没惊着陛下了,岂不是奴才的罪过了?

    周炎宗双手负在身后。

    无妨,你吩咐下去就是。

    周炎宗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汪寿也无法,只得让人传话下去,又派了一队人马先去前头安营扎寨,做好安保巡逻工作。

    这头传完话,又见周炎宗翻身上马了,便绕到了马车边。

    奴才给娘娘请安。

    马车里,韩清漾正在跟朝云公主说话,正说了一笑话,逗的朝云公主笑的前仰后合,直捂着肚子喊肚子疼。

    韩清漾掀开帘子望了出去,见汪寿一脸愁苦之色,忙关切的问道:公公可是遇到何难事了?

    汪寿将周炎宗先前的话说了一遍,又交代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娘娘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还望娘娘可怜可怜奴才,回头劝劝陛下,奴才定谨记娘娘的大恩大德。

    他作势就要跪下去。

    韩清漾伸手虚扶了一把。

    公公无需多礼。如今我是陛下的妃子,与陛下乃是一体的,唯有陛下好了,我才能好。此事就算公公不说,我也得尽力劝一劝的。

    汪寿感恩戴德的谢了恩便退下了。

    朝云公主笑够了,也凑了过来。

    他来这里做什么?

    韩清漾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

    没事。只是不知道公主可会骑马?

    朝云公主骄傲的抬起了下巴。

    父王常说他的孩子,无论男女皆都要会骑射,嫂嫂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的骑术可是连寻常男子都比不上呢?

    韩清漾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那你我比一比如何?

    朝云公主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比就比,不过若是嫂嫂输了,可不准去皇兄那告状。

    韩清漾也提了要求。

    若是公主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

    两人击掌为盟,便都下了马车。

    汪寿一听韩清漾要跟朝云公主赛马,魂都吓掉了一半,忙小跑着过来,骑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摔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他家陛下好容易得了这么个心肝宝贝似的人,若是摔死了他可去哪儿再找这么个人来呢?

    跑到半道又觉得自己个人微言轻,又改道去找周炎宗去了。

    周炎宗一听两人要比赛,忙骑着黑风过来了。

    你要跟朝云赛马?

    韩清漾仰着脖子望着他,男人骑在马上显得愈发的高大威猛,有日光从他的身后照了过来,韩清漾不得不眯起眼睛。

    陛下不会不同意吧。

    周炎宗翻身下马,右手抓着马鞭。

    你就不怕?

    韩清漾大着胆子回他,陛下连在情人湖这样危险的地方过夜都不怕,臣妾不过是骑马而已,又有何可惧的?

    周炎宗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汪寿。

    这老东西嘴倒是挺快。

    原以为爱妃身娇体弱,不想还有这样的胆识,孤特别恩准你可以骑孤的黑风。

    韩清漾福身道谢。

    周炎宗撇了撇嘴。

    先别着急谢恩,孤的黑风跟普通的马可不一样,除了孤之外,寻常人想要近身都难......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打脸了。

    只见韩清漾走了过去,先是顺了顺黑风身上的毛,黑风打了个响鼻,马蹄刨了几下,又见他似是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跟着便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潇洒。

    驾!

    只听一声娇喝,衣炔翻飞间,人已到了远处。

    周炎宗薄唇紧抿。

    看来是时候给黑风找一匹母马了。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

    韩清漾骑着黑风回来的时候,笑的格外的灿烂,弯弯的眉眼似是天上的月亮一样,笑容更是春风拂在心尖上似的,酥酥的,软软的,带着些微的甜。

    他翻身下马,陛下猜猜是谁赢了?

    周炎宗瞧着他那副傲娇模样。

    孤的爱妃真是让孤惊喜啊。

    他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

    朝云公主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皇兄和嫂嫂合起伙来欺负我,要不是皇兄把黑风借给嫂嫂骑了,我的小白怎么可能会输?

    她气鼓鼓的分辨着。

    又见两人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便愈发的难受了起来。

    皇兄自打有了新嫂嫂后,便不疼朝云了。

    周炎宗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泪花,难得玩笑道:爱妃跟妹妹孰更亲密些?孤还是分得清的。

    朝云听了这话,连哭都不想哭了,气呼呼的跑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韩清漾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红着脸道:陛下,大家都看着呢。

    周炎宗勾了勾唇角。

    爱妃的意思是等夜半无人的时便可以了?

    ......

    夜色渐浓。

    帐篷的周围都燃了火堆,将整个营地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当中那顶最大的帐篷便是周炎宗临时的寝宫。

    简单的用完晚膳之后,他早早的洗漱完便上了床。

    韩清漾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咦了一声。

    陛下今儿歇的好早啊。

    周炎宗唇角牵了牵。

    左右无事,便早些睡吧。

    韩清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不觉就红了脸。

    周炎宗拍了拍床侧的位置。

    爱妃该不会是忘了白天跟孤说的话了吧?

    韩清漾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是说过要报答他的话,可眼下周炎宗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不大对劲?

    难道他们两所理解的报答不是一回事?

    韩清漾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

    臣妾哪里敢忘,所以早早的便来了,陛下先把衣裳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