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 第50节
陆征应允。
不过在她还在思考要说什么的时候,陆征已经把她房间门上的《结婚协议》撕了下来,“还是保管起来吧,要是你朋友看到,估计不太好。”
许知恩立马收起,不过一看到这个就想起了那一百万的分期债务,于是她拿出手机喊陆征打开收款码,陆征不解,“做什么?”
“这个月的钱还没还。”许知恩说。
陆征打开二维码,结果许知恩给他转了五千。
陆征:“……”
“做什么?”
许知恩扬着手机笑笑,“正好爷爷生日,给他买个贵重礼物吧。”
陆征听到客厅里响起的那一声“支付宝到账5000元”,他竟然真的生出了一种自己在被包丨养的错觉。
这一点都不美好,甚至有些可怕。
“那是我爷爷。”陆征很认真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许知恩愣住,“不过是给长辈的一点儿心意而已。”
陆征:“是你的长辈吗?”
许知恩:“……”
她感觉陆征在抬杠。
“不是我的长辈,难道我就不能送礼了吗?”许知恩大方坦荡地反问:“我关怀老人不可以?”
陆征抿唇,顿了几秒才说:“可以。只不过我要以什么名义送呢?”
许知恩:“……”
“是买一份。”许知恩说:“你买一份贵重的,以你自己的名义送了就行。”
陆征挑眉:“哦。可我自己的已经选好了。”
许知恩:“……”
她总会在某些时刻被陆征弄到哑口无言。
“对了。”陆征忽然换了话题,“我今天回家还户口本。”
许知恩点头,但隔了会儿又说:“不用了吧。”
她还想着12月和陆征去离婚呢。
这要是还了,到时候不好离啊。
“为什么?”陆征问。
他的眼睛盯着她,不知怎么,离婚二字,许知恩忽然说不出口。
“算了,你给爷爷过生日吧。”许知恩推他出门,“祝爷爷生日快乐。”
“你好像搞错了。”陆征站在门口,很认真地说:“是我爷爷。”
许知恩:“……”
她翻了个白眼,“陆征你怎么回事儿啊?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领了证的,虽然有协议在是假结婚,但我怎么着也能算是你爷爷法律上的孙媳妇吧?我叫声爷爷他会吃亏吗?你今天怎么这么能抬杠?”
真是气死她了。
从回家以后就一直跟她抬杠,好像不把她杠到哑口无言不罢休。
就在她以为陆征会继续和她抬杠时,陆征却笑了。
唇角微勾,轻轻往上扬,眼睛弯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有一整条银河,许知恩一下子看得失了神。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参加爷爷的生日宴?”陆征忽然凑到她耳边,清朗的少年音带着几分轻佻,“爷爷法律上的孙媳妇。”
媳妇两个字被他咬的格外重,热气吐露在许知恩的耳边。
他的笑意扩大,凑得更近,温热的唇瓣几乎是擦着许知恩耳边的肌肤。
他说:“许知恩,弄假证是违法的。”
这话到许知恩耳朵里,莫名就转换成了——这、都、是、真、的。
第31章 031 霸总娇妻。
最终许知恩几乎是连推带扶地将陆征推出门。
震天响的关门声在走廊里回荡片刻, 陆征轻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许知恩:“……”
她透过猫眼看门外,陆征仍站在那里,身形挺拔。
他说:“我走了。”
许知恩握着门把手, 没动,也没说话。
“真的走了。”陆征又说。
许知恩:“……”
走呗。
难道还想等什么?
隔了会儿,陆征说:“你一路顺风。”
许知恩还是没搭话, 但她一直在猫眼里看陆征。
他将稍倾斜的书包带摆正,仍是只背了一边, 修长的手指落在书包带上靠近肩膀的位置, 和他的锁骨正好能连成一条直线。
初见时他还是铜色肌肤, 处处都带着锋利的硬朗, 这会儿也不知是许知恩看习惯了, 还是他在北城待久了不晒阳光,皮肤变白了许多。
尤其是手指。
他对着猫眼的位置看了几秒, 随后像是对什么都聊熟于心般笑了,转身离开。
许知恩自始至终没有开门, 她和他隔着一扇门,透过猫眼看他的一举一动, 看他背影消失在猫眼里, 从轻微的脚步声推测他在走廊里的位置,动作小心翼翼但内心窃喜。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 忽然倚在门上仰头望天叹了口气。
这种只会发生在高中生身上的幼稚行为,她怎么会乐此不疲地做呢?
况且……
这是假的。
许知恩在心里又提醒了自己一次。
陆征刚刚的话倒是给她敲响了警钟, 这段关系虽是假的,但他们办理的结婚证是真的。
所以,等12月还是把这婚给离了吧。
她不想刚跟傅景深那边结束,又陷入一段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中。
她太了解自己了, 梦里看花永远看不清的人怎么可能把控好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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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先回了他租的房子那里。
这儿已经彻底变成了江靖的“狗窝”,客厅里乱飞着非艺术从业人员一定看不懂,艺术家也不一定能欣赏得来的江靖的“艺术作品”,沙发上的毯子、枕头、靠垫乱作一团,地上被各式各样的颜料和画笔占据,阳台处的画架遮挡了本能在上午照进室内的温暖阳光。
总之,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陆征去的时候是中午,他开门以后在门口沉默了三分钟,然后拿出手机给江靖打电话。
从卧室里传来了狗吠声,然后江靖接起来,迷迷糊糊地喊:“哥。”
“爬起来。”陆征压抑着怒火说:“收拾家。”
“收拾家干嘛啊?”江靖翻了个身,躺平在床上,整个人蒙进被子里,声音愈发小,“哥你又不回来。”
“我在门口。”陆征冷笑。
两秒后,江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穿好衣服打开卧室门。
他顶着个鸡窝脑袋,睡眼惺忪,努力挣扎着睁开,卧室门一打开,一幅画直接掉在他脚边,他哐当一脚踩上去,画布就那么裂了,江靖瞟了眼,立刻瞳孔地震。
那是他昨天刚完成的惊世巨作啊!
不过眼前更明显是平息陆征的怒火比较重要,于是他朝着陆征嘿嘿一笑,“哥,你咋回来了?”
陆征完全不跟他套近乎,目光在地上环过一圈,“打扫。”
江靖:“……”
他穿一件老头衫儿,但因为着急穿反了,这会儿后背露着一大半,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嫩得和豆腐一样,陆征看他蹲下收拾画,晃得他眼睛疼。
“滚回去穿衣服。”陆征说:“穿好了再出来。”
江靖低头一看:“……”
“我操。”江靖一边往房间走一边骂骂咧咧,“我说这衣服怎么勒脖子呢,敢情穿反了,我他妈感觉自己快成吊死鬼了。”
陆征不再听他说话,关门蹲下开始收拾。
也幸好房东不过来检查。
不然照江靖住的这样子,早不知道得赔房东多少钱。
陆征在部队里练出了快速收拾东西的技能,虽然这会儿不用倒计时,也不着急,但他还是在江靖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给自己收拾出了一条“血路”。
“我去。”江靖感叹:“陆哥你动作这么快,那还用我做什么啊?”
陆征仰头瞟他一眼,江靖立刻蹲下,“嘿嘿,我就开个玩笑。”
“成天住在这些东西里。”陆征已经接受了家被搞成狗窝的事实,但还是忍不住说:“你也不怕得病。”
“那我就是做这个的。”江靖说:“总不能不碰吧。”
“找个班上。”陆征忽然很认真地说:“你得出去工作。”
江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开了盖递给陆征一罐,自己也咕嘟灌下一大口才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