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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1061节

      这家人还挺有意思,怎么族谱跟账本记一起了?
    而程星河指着其中几个字,就看向了我。
    我视线落下,也是一愣。
    “北暹府敬太岁牙三枚。”
    我立马看向了飞毛腿:“这是……”
    飞毛腿快流下眼泪了:“这是咱们祖产的清单——记在了族谱上,就是让咱们景家人勿忘被人夺产之耻,祖宗大人,一定是您深谋远虑,知道今天用得上那个东西,几百年前,就提前安排上了!是我们败事有余,愧对您的托付。”
    那个是——景朝国君,专门留下的?
    就好像——他提前预知到,将来,这些东西会排上用场?
    这感觉,让不寒而栗。
    飞毛腿抬起头就看着我:“祖宗大人——咱们得上响水峡走一趟!取了太岁牙,把您的胳膊治好!而且……”
    他补上了一句:“说不定,里面能给您留下,当年的线索。”
    第1261章 井中姑姑
    这话一下就触到了我心上了。
    是啊,那个景朝国君留下那个产业,肯定是有原因的。
    能找到线索,那就太好了。
    我也想知道——那个“赤毛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程星河就更别提了,看见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俩眼亮的跟探照灯一样,掰了半天的手指头:“一五得五,四六二十八……七星,为了世界和平,为了防止宇宙被破坏,对了,还为了你的胳膊,咱们得去。”
    你数学不好就算了,整天还拿出来现眼。
    我刚想嘲笑他,忽然脑门又是一阵剧痛,像是一道闪电给贯穿了一样。
    看出来我脸色不好,白藿香立刻给我来了一针,还说了什么话,但是那个痛苦的感觉几乎把一切都给屏蔽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迷迷糊糊的,我眼前出现了很多色彩,色彩又逐渐形成了画面——这是个很宽阔的殿堂。
    四下里,密密麻麻都是人。
    他们穿着红衣,头上挂着长长的纱翅——好像,是古装剧里的朝臣。
    那些人,全冲着我弯下了腰。
    奇怪,这些人干嘛对我这么大礼?
    可还没等我说话,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错了!”
    那个人身上,一件明黄长袍,坐在一个很高的地方。
    他身边,挤着很多东西,探头探脑,熙熙攘攘,虽然会动,可莫名其妙就有种感觉——那不是活物。
    给人感觉,毛骨悚然。
    我想看清楚那人是谁,那些簇拥他的东西又是什么,可空气爆发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粉末,刺的人眼睛疼,根本看不清楚。
    正要揉眼睛,破风声响起,一个身影猛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一来太快,二来那种粉末余威尚在,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他嘴里,叼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一道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我头上,我下意识就抹了一把,液体——是血,还是……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好久没做的预知梦。
    这一趟旅行,会遇上这些东西吗?他们——是什么?
    还有那个叼着刀的,已经跟了我很长时间了,这次,终于也要露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转脸,看见白藿香还在煨药,天气热,她满头是汗。
    天已经黑了。
    “你怎么还不休息?”
    她没回头:“不困。”
    怎么会不困,她这几天救了这么多人,都没休息好。
    我还想动,她声音一提:“我要是你,就不……”
    一股子剧痛从那个不会动的胳膊上传了过来。
    我立马就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个胳膊受了这么大的罪,没感觉,是因为白藿香给用了麻药。
    要是没她,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
    “谢谢……”
    “真要是想谢我……”她声音梗了梗:“这次出去,拿命当命。”
    我张口就来:“这不是有你吗?你就是咱们的底气,上了奈何桥,也有你……”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出来,这段时间,太依赖她了。
    她没回头,耳朵红了。
    半晌,才说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一愣:“你上哪儿?”
    她手里捣药捣的飞快:“我们这些带虎撑的,总要四处走走,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我撑着坐起来:“跟我们在一起,不是也能四处走吗?”
    白藿香捣药的姿势停了一下,努力把声音调的明朗一些:“阿丑来信,说西川出现了一种怪病,江长寿也在治病,可他身体不行,叫我过去帮忙——众生平等,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
    “那你还回来吗?”
    白藿香继续捣药,声音发涩:“不知道。”
    心里自然是空落落的,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她要是走了,身边像是缺了一个大窟窿。
    可是,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潇湘快回来了。
    她喜欢我,但是一不肯说,二不肯表现,就是因为不想做个第三者。
    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我是想劝她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可骄傲如她,非但不会承认,也只可能觉得羞辱。
    她对我那么好,我只希望她能幸福——除了背叛潇湘之外,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心里一阵酸涩,她把一个东西塞在了我手里。
    是程星河常玩儿的便携游戏机,也算大家公用。
    “打一会儿,分散一下注意力,很快就好了。”
    那个游戏其实挺幼稚的——上头撒豆子,下面用车子接,接的多了,就能换个新车。
    我想打出一个红色法拉利,可毕竟只有一只手能用,怎么也不够数,她瞥了我一眼:“真笨。”
    麻药上身,我手就软了,再次睡过去。
    迷迷糊糊,见到她小心翼翼的把我手里的游戏机拿了过去,认真的接豆子——为了给我打那个红色法拉利。
    睡着前最后一秒,我看到她的眼睛映着屏幕,璀璨的像是最亮的星星。
    在白藿香的照料下,大家很快恢复了健康——除了我那个胳膊。
    楼止水把老刘接到了楼家,说要延请名医给老刘看伤,千叮万嘱,说让我有了真凶的下落,一定要告诉她,楼家规矩,有仇必报。
    程星河忍不住低声说道:“她们家是杀人的还是开学校的,这么多规矩。”
    话音未落我就把他拽回来了——楼家女一伸手,那是无极镯警告。
    但是盯着无极镯,我立刻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龙角剧痛时的回忆了。
    那些砸到了我身上的石子,好像跟无极镯,一个材质!
    但一出口我就想起来自己草率了——这是人家传家之宝,独门绝技,能告诉我吗?
    果然,楼止水伞一抬,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你那些龙鳞,又是什么做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她道个歉,可她临走的时候,还是撂下了一句:“这是我们祖婆取来的,据说是什么三戟,不过没人知道这个地名,具体是哪里来的,我不清楚。”
    三戟——是潇湘那个小环上的字!
    程星河盯着楼止水的背影,低声说道:“这姑娘妥妥一个爱斯基摩雪屋——外冷内热。”
    是啊,其实,人还是挺好的。
    银河大院那一场骚乱闹的挺大,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有的说银河大院压不住囚犯,弄的满天神佛全来了,还有的接近现实,说是某个厉害的大佬越狱,搞得天翻地覆,最离谱的,则是说魔卷土重来,上银河大院第五层,救自己的魔头。
    听得我们一愣一愣的。
    不过,琉璃眼小姑娘半夏从那天开始,就没消息了——我失去意识之后,飞毛腿他们也进去找过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找到。
    飞毛腿连连摇头,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但愿她能如愿见到她爹,顺利逃出去了吧。
    我也一直很惦记阿满和小龙女,都快把满字金箔擦薄一层了,阿满也没出现。
    也不知道,阿满怎么样了。
    不过,满字金箔上的神气,还是昌盛的——她应该还好好的,只是,可能暂时失去自由了。
    会不会,是帮我的事情被上头发现,把她给……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打听到阿满的下落,听说县城一个大城隍爷是窥天神测李家的人,我还赶过去拜访过一次,结果也没得到什么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