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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烟火 第38节

      “……”
    “你俩在酒店共处一夜, 不管有没有人证,监控也拍得清清楚楚,抵赖不了吧?就算房间里没有监控,那谁也不可能认为你一血气方刚的男人能和一个花季少女整个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啊,除非你现在站出来公开承认自己那方面不行, 不过就算这样,你俩也清白不了。”
    “…………”陈牧雷又踢了他一脚:“你要是个女的,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行不行。”
    胡小钰扯开嘴角调皮一笑:“可惜我不是女的。哥, 你和小春天在他们眼里已经‘绑定’了。”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周云锦忽然开门进来了。
    胡小钰及时住嘴,问道:“打了这么久的电话啊?”
    和脾气阴晴不定人又凶悍的陈牧雷相比,胡小钰亲切的像邻家小哥。
    这个电话打得时间是有点儿长,陈牧雷看到她手里多了个塑料袋,问:“拿的什么?”
    周云锦把袋子藏到身后,支支吾吾道:“我刚出去买了点儿东西。”
    “买什么了?早餐够了啊。”胡小钰招呼她吃饭。
    “我等下就吃。”
    周云锦说完拿着袋子又钻进卫生间,胡小钰一头雾水:“买了啥啊,还躲到厕所去偷摸吃?”
    陈牧雷到底比他年长了几岁,虽然俩人都对女人没有太多了解,但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喝了口冰豆浆,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另外一杯没开封的豆浆,骂胡小钰:“怎么都买了凉的?”
    胡小钰:“你不是一直嫌热豆浆味儿大只喝凉的吗?”
    陈牧雷:“拿去热一下。”
    胡小钰:“???”
    他瞅瞅卫生间的门:还说和人家小春天啥事都没有,这细心得哟。
    周云锦收拾好自己才出来吃饭,喝着胡小钰端来的热豆浆,暖意慢慢渗透进胃和肚子。
    “谢谢胡哥。”
    胡小钰可不敢抢功,刚准备解释就被陈牧雷打断:“胡小钰,去给车加点儿油。”
    胡小钰不敢置信:“又没油了?你跑长途了还是半夜出去拉黑活儿了?油没得这么快?”
    陈牧雷:“我喝了,行吗?”
    大哥的事,胡小钰一般不太多嘴过问,看他不想说,胡小钰就只能把疑问咽了:“我吃完就去。”
    陈牧雷时不时就消失不见,周云锦其实也有些好奇。
    察觉到她的视线,陈牧雷眼皮一抬:“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我有那么好看?一个个吃个饭还一直盯着我看?”
    胡小钰噗嗤笑出声,往嘴里塞了最后一个灌汤包起身收拾一桌狼藉。
    周云锦没胡小钰脸皮厚,赶紧低头喝了口暖呼呼的豆浆,还是觉得尴尬,好像必须得说点什么似的:“那个,我今天要出去。”
    胡小钰:“那我一会儿捎上你。”
    这种好像自家孩子和家长报备的举动,在陈牧雷那里莫名很受用。“不是放假了?你去哪里?”
    周云锦疑惑地再度抬起头:“你不是说过我用不着跟你报告行踪,你又不是我家长?”
    “……”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凝结住了。
    陈牧雷有种自打脸的感觉,表情一沉:“那是以前,你忘记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了?”
    “我没忘啊,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我说你是个倒霉体质,没事就别出去乱跑了,麻烦不找你,你却很会主动找麻烦。”
    周云锦不敢正面怼他,又觉得不吐不快,头闷在碗里小声嘀咕:“我爸妈都不这么管我……”
    胡小钰忍住笑,拿着垃圾默默离开战场。
    陈牧雷:“那你的意思是我也不用管你了?那你从我家——”
    周云锦几乎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立即“乖巧”地上报外出事由:“我去帮陈琰搬家,学校准备整修学生宿舍,他这个假期要在外面住。”
    这个理由直接把陈牧雷的话堵死了,胡小钰无声摇头。
    陈牧雷瞪了她半天,最后一个字都没蹦出来,起身回房间了。周云锦拿不准他的意思,不过他没再反对,自己应该能出门了吧。
    *
    胡小钰把周云锦送到学校门口,周云锦下车前问了一个她憋了很久的问题:“陈牧雷和陈琰真的是兄弟?”
    胡小钰点点头:“是不是不像?陈琰没和你提过他有哥哥吗?”
    周云锦:“学长没和我说过他家里的事。”
    胡小钰了然:“那你就别问了,我哥也从来不和别人提他还有个弟弟,估计都没人记得陈家还有陈琰这号人了。”
    周云锦更纳闷了:“他不喜欢陈琰吗?”
    胡小钰一脸讳莫如深:“唔,他们家的事你别管了,我哥嘱咐过你的事你记住了就行。”
    周云锦目送车驶远,和学校值班老师打过招呼后来到体育班男生宿舍楼下。
    刚巧陈琰练球回来在楼下碰到她:“楼上还有点儿东西没收拾好,你去我宿舍等一下吧。”
    周云锦立即拒绝,陈琰拍着球,笑了:“整栋楼只有我和宿管老师了,你怕什么?”
    经过陈琰好一顿安抚,周云锦才肯和他上楼。
    学生宿舍一般是六人间和四人间居多,周云锦只去过女生宿舍,靳小依住四人间,没想到陈琰居然豪气到住二人间宿舍。
    “那张床是钱旭的,你随便坐。”陈琰从小冰箱里拿了瓶冷饮咕咚咕咚喝光,又拿了瓶果汁递给周云锦,“我看你和靳小依经常喝这个果汁,昨天出去给你买的。”
    “谢谢学长。”周云锦接过果汁放到包里,“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帮你好了。”
    陈琰十分不客气:“好啊,那你帮我收一下衣服吧。”
    因为学校要全面整修宿舍,个人物品必须全部清空。
    陈琰住了几年宿舍,东西比别人多了很多,大箱小箱堆了一地。周云锦打开他的衣柜开始帮他叠衣服,她速度倒是挺快的,就是叠衣服的技术不怎么样。
    陈琰但笑不语,周云锦很快装好一箱衣服,拉开衣柜中层抽屉,然后动作一顿。
    “我帮你装球鞋,剩下的你自己收。”
    周云锦红着脸蹲到地上帮他把球鞋装进鞋盒,陈琰不解地来到衣柜前,看到被拉开的抽屉,不禁脸上也有点发烫。
    抽屉里都是男孩子的贴身衣物,他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陈琰的球鞋不少,周云锦知道球鞋是男孩子们心爱之物,一只一只包好才整齐地摆进对应的鞋盒。手边突然出现一个尺寸小了不少的鞋盒,周云锦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双跑鞋,新的。
    陈琰在后面心不在焉地打包衣物,心跳如擂鼓。等他酝酿好了刚想开口,周云锦却已经把盒盖扣上了,和陈琰其他的球鞋摞成一摞用绳子系紧。
    “我这边好了。”周云锦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面色无异。
    陈琰:“……你刚才没看到什么吗?”
    “???”周云锦低头左右看看:“看到什么?”
    陈琰指了指最顶上的那个鞋盒,给出再明显不过的提示:“这个。”
    “喔,”周云锦恍然大悟,“看到了啊,你鞋子是找谁代购的?给你买错尺寸了吧,这明显是一双女鞋啊。”
    “……”陈琰觉得自己愣是被一口气噎住了,用力拍了一下胸口才把那口气顺下去,然后带点置气的意味脱口而出:“那鞋送你吧。”
    “我不要。”周云锦想都没想,“你去找代购换一双你的尺码吧,要不然太亏了。”
    不是不喜欢那个颜色,也不是不喜欢那个款式,更和品牌没关系。
    周云锦连一个妥帖合适的理由都没有给,就这样干干脆脆地拒绝了他,她从来没想过要他的东西,上次的帽子是他坚持她才会收下。
    陈琰定定地看着她,发现周云锦的眼里和脸上一丁点儿不自在或者不好意思都不存在,坦然到让人心凉。
    陈琰自嘲地笑了下:“嗯。”
    *
    周云锦是做了来当力工的准备的,没想到陈琰找好了搬家公司,她成了一个基本闲置的人力。往陈琰的新房子里搬东西的时候周云锦跃跃欲试想帮忙拿几件东西,被搬家小哥拦住了。
    “你别动手了,和你男朋友去楼上等着吧。”
    陈琰从楼上下来就听到这句话,大概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些什么让人难受的话,率先叫住了周云锦:“你先去楼上数数搬好几箱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同学。”等周云锦上了楼,陈琰才和搬家小哥解释。她不愿意的事,哪怕是在人后,陈琰也不想她被误会。
    小哥见怪不怪了:“行了小兄弟,老哥我啥没见过啊,既然她现在还不是,那你就努力一下,迟早让她‘是’。”
    搬完最后一箱,陈琰给小哥结了帐,问:“你说的那个,是努力就可以的吗?”
    小哥呵呵地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琰心里苦,男女朋友什么的,不是此时的他和她能够触及的事。只是单纯地想要走近她心里,陈琰就已经努力了快两年了,进展缓慢到令人看不清前路的方向。
    陈琰回到新家,打开房门,周云锦正在认真地检查他的手办有没有破损。陈琰又看到了那双跑鞋的鞋盒,心里尽是无奈。
    用钱旭的话来说,这个小学妹,陈琰看她一眼都会让人觉得他眼里的疼惜和偏爱几乎要溢出来了,全校的人都知道陈琰对小学妹“照顾”有加,当事人却还总是遮遮掩掩地怕别人知道他们很熟。
    周云锦是天生脑子缺根弦儿,还是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或者是她的注意力从来没有放在他这里过……
    陈琰把那个鞋盒丢在鞋柜最底层的角落:抑或是他和她之间,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
    *
    难得周末简绎睡了个懒觉,还被陈牧雷的电话吵醒。
    “你这电话打的,挑的真是时候,我才睡了两个小时。”
    简绎睡眠严重不足,语气也不算太好,说这话的工夫都要再次昏睡过去了。陈牧雷:“你不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一天天的忙叨什么呢?”
    “我——”简绎话都到嘴边了,大脑突然运作了起来,他睁开困极了的眼睛,翻身坐起靠在床头,“女人啊,女人多了也耗费精力,还是你聪明,从来不在这方面消耗自己。”
    陈牧雷还能听不出来他拐着弯地消遣自己,骂了他一句:“陈琰从学校搬出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忘记和你说了,他那房子还是我给找的。”简绎把地址用信息的形式给他发了过去,“他现在住这儿。”
    陈牧雷扫了眼地址,默默记了下来然后删掉信息:“靠谱吗?”
    “安全,放心吧。”简绎打了个呵欠,“房租我也他交过了,不过这小子那天给了我一个记账本,说是这几年我给他花过的钱等他上了大学一笔一笔还给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以前可没和我这么见外过。”
    陈牧雷沉吟了一下:“他知道这些年是我在供着他了。”
    “……怪不得,我就听他的语气不对劲么,话里有话似的。”简绎笑,“他连你名字都不愿意提,你们兄弟俩真是……你不是一直瞒着,怎么又自己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