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叔远远地跟着艾建国，直等到他出门上车，这才回到别墅，问过老爷子之后，从书房里请出李凡，回到客厅。

    柳白龙明察秋毫，已经从刚才艾建国的表现上，猜到了一二，虽不能证明艾建国是谋杀李凡的幕后主使者，却可以确定，他多半与此事有关。

    “小凡，你是怎么猜到，是艾建国要害你？”

    “直觉，”李凡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证据……”

    “即便是直觉，也总会有些由头吧？”柳白龙皱眉。

    李凡想了想：“好，那我说说自己的看法，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或者哪句话惹您不高兴了，希望爷爷海涵。”

    “但说无妨。”

    “其一，中午在饭桌上，我便看出艾建国对您任命我当集团副总一事，有所不满，我猜测，可能是这项任命，侵犯到了他的利益。”

    柳白龙捋了捋胡须，不置可否，只道：“继续说下去。”

    “其二，这事儿我说了，您可千万别怪罪柳烟的父母……”

    “嗯？”柳白龙疑惑，没理解李凡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午饭之后，我和柳烟父母一同去了他们家……”李凡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老爷子来气，因为从饭桌上老爷子对柳豫章夫妇的态度来看，似乎不太待见他们。

    “说下去。”老爷子板着脸，点了点头，喜怒无形于色。

    “我找机会，和柳烟的继母，斯默女士聊了聊……”李凡停顿了一下，见老爷子还是没生气，喝了口茶，继续道，“通过她，我知道爷爷您和艾建国有些貌合神离。”

    李凡没敢转述斯默和她对话的原文：老爷子已经快被艾建国架空了。

    “确有此事，”柳白龙肯定道，“你继续说。”

    “故此，晚辈斗胆猜测，爷爷您在这个时候让我出任集团副总，一则，是为了履行当年两位长辈的婚约，二则，是想借助在下的势力，与艾建国……抗衡。”李凡憋得太难受了，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与其想斯默求证，还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

    柳白龙明显地睁了一下眼睛，颇有些玩味地看着李凡，搞得他浑身不舒服，只得避开老爷子犀利的眼神，低头看茶水中漂浮着的一根茶梗，如暴风雨来临之前平静水面上的一只孤舟。

    “哈哈哈！”柳白龙忽然爽朗大笑，“你小子……胆子可真不小，竟然与老夫讲这事！”

    李凡抬眼苦笑：“我只不过是个命不由己的人。无恃，亦无恐。”

    “很好！”柳白龙放下拐棍，从太师椅上坐起，背着手踱了几步，转向李凡，“所以，你猜测是艾建国要先下手为强，趁你孤身无缘，把你扼杀在摇篮中？”

    李凡也起身，正色道：“没错，除了他，我想不到我在哈市，还有什么仇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身犯险境，是由老夫造成的咯？”柳白龙冷声问。

    李凡不卑不亢地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所谓‘富贵险中求’，既然，艾建国这么下血本地对付我，那么我想，我的这个‘集团副总’的价值，肯定要比自己想象中，大得多！从这点看，爷爷对我，自然是寄予厚望的！”

    “哈哈哈！”柳白龙再度朗笑，“你小子倒蛮会说话，好！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老夫便实话告诉你，你猜的没错，老夫委任你为集团副总，就是为了抗衡艾建国，寄希望于你可以辅助烟儿，让集团的权力，重新回归我们柳家。”

    “既然最终是柳烟收益，那您为何排斥斯默？”李凡趁机问。

    “她？”柳白龙满脸的鄙夷，“一介女流之辈。除了嘴甜，简直一无是处，当年老夫答应豫章续弦这女人，只不过是因为……”

    “老爷！”龚叔在侧提醒，似觉得柳白龙不该和李凡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