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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并抱住了他的肩膀。

    疼。他气息不稳地说,你把我弄疼了。

    对方僵了僵。感觉到楚天舒理智的变化,他再次横下心来,丢掉脸皮,用慵懒的、带着点鼻音的声音说:你好凶啊。

    楚天舒:

    他蹭了蹭对方的脖子:怎么了?那个厉鬼怎么得罪你了?我刚过来,就看见你在这里发火?

    楚天舒一个激灵,像是总算醒了过来。

    他认真地端详着他,眼神让人头皮发麻。他像是在看他身上的每个细节,最终,他展开双手,用力地抱住了他。

    你在这里就好。林槐听见对方的、沉重的、带着几分颤音的声音,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噩梦。

    林槐:唔。

    你在这里就好。楚天舒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的肩膀,干干净净的,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干干净净的,开开心心的,能吃饭,也能睡觉。我记得你,你也记得我,这样就好。

    林槐:

    这样就够了。他说,以后别没事儿一个人乱跑了。

    说着,他抬起头来,捧住林槐的脸,用力地亲了他两下。

    他到底,在湖水里看见了什么?

    那时的林槐还不能理解,一个虚构的、半真半假的噩梦为什么足以让总是开开心心的楚天舒情绪失控。

    但他感受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浓烈的恐惧、愤怒、怨恨、失措与悲伤这份强烈的感情,让他愿意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愿意让他用力地抱住自己,就像禁锢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

    他们静静地在树下相拥了一会儿。厉鬼趁此机会,艰难地向着冰面伸出一只手捉住,试图逃跑。

    那个鬼好像要跑路了。林槐趴在他肩膀上说,你不去捉她么?

    楚天舒:管他呢。

    顿了一会儿,他像是有些心虚般地道:还疼吗?

    林槐:疼。

    楚天舒:哪里还疼?我给你揉揉?

    他像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林槐放开他,只盯着他的脸看。

    最终,他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嘴角:嘴。

    楚天舒:

    林槐拉着他的手指,把它放在自己的嘴角上。他们维持着这个坐在草地上的,面对面对视的姿势,突然就笑了。

    我亲的。楚天舒狎昵地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他的嘴角与嘴唇。

    林槐:你还挺好意思的?

    他咬了一口对方作怪的手指,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口齿不清道:你刚刚趴在我肩膀上时,是不是快哭了?

    楚天舒:

    我去收拾一下那个女鬼,哈哈哈。他爽朗笑着背过身去,好不容易烧掉了湖里的所有水草,这下可不能让她逃脱了

    林槐抓着企图逃跑的直♂男的衣袖,抬起眼来看他:说一下嘛,是不是快哭了?

    楚天舒:

    林槐的嘴角带着几分若有若无地笑意,他又说:啧,你刚刚那个声音,简直是

    楚天舒:

    危机成功解除,林槐也开始了他的快乐挑衅。他刚想再绘声绘色地描绘一番楚天舒的颤音,自己的肩膀,便被对方按住了。

    不要太得意忘形啊,三木小朋友,否则

    楚天舒按着他的肩膀俯视他,林槐继续拉仇恨:否则什么?刚刚还在我肩膀上哭的楚姓大朋友?

    楚天舒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否则出去后,就该轮到你哭个不停了。

    林槐:

    楚天舒心情大好,回到湖中间收拾厉鬼了。林槐在嘴上吃了一个亏。他坐在石头上,托着下巴盯着对方的背影,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被他当做把柄的楚天舒的哭,到目前为止,(在他看来)是真实的哭。而作为报复的他的哭,是存在于楚天舒嘴炮里的薛定谔的哭。薛定谔的哭和真实的哭,从相互比对的角度上来讲,无论如何,都算是他赢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林槐心情大好。楚天舒照例是狠狠收拾了那个女鬼一顿,并割掉了她一半的头发。

    他提着头发,回到岸边。女鬼趴在冰下看他们,满脸恐惧与怨恨。她的头发与裙摆映在冰面上,呈现出一片植物般的影子,这片影子看上去,就像是挣脱了桎梏、肆意生长的兰花。

    四周如牢笼一般的树影,也终于漏出一片缝隙来。缝隙的尽头,是一道光门。

    走出这扇光门,就能走出这份梦境了。楚天舒向坐在石头上的林槐伸出手来,走?

    林槐握住他的手,被他拉了起来。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楚天舒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他不由分说地撩起了对方的袖子:给我看看。

    在看见衣袖之下后,他呼吸一窒。

    林槐的手臂上,依然残留着楚天舒因过于大力,而留下的淤青。因为他皮肤很白,因此这份淤青,也愈发的明显。

    尽管他明知道这里只是梦境,只要离开梦境,这份伤害便会消失,然而

    他还是忍不住地,心疼,并觉得自己因情绪失控而过了分。

    他蹲下身,小心地揉了揉对方的手臂:疼吗?

    林槐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生气了?楚天舒可怜巴巴地说着,我不是故意

    好吧。他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我当时就是故意唉,我忍不住就想

    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林槐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开诚布公的好机会。

    我不会为了这种事而生气。他说,我不会因为你让我受伤、把我弄疼而生气。虽然我一般都很小心眼,不过呃,你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让他有些别扭,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它说完。

    我只会为了一件事而生气,那就是他闭了眼,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实话。

    楚天舒:

    啧,林槐紧闭着眼,左手不住地抓挠着岩石,说出这种话来,感觉还真是别扭,而且也不像是我平时会说的话但是啊,我总觉得我们已经同居过,上过床,表过白,见过家长我们已经是恋人了,不是吗?

    既然已经是恋人了的话呃他难得地卡了下壳,我总觉得,不太公平。

    什么不太公平?

    不是说体位什么的,别想岔开话题啊你。他继续闭着眼道,我是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你可以了解我,但我却不能了解你。没有人能一直快乐的,不是吗?即使是娱乐了所有人的小丑,也会有痛苦的时候。你会在我伤心的时候找到我,你会看到我所有的伤心的、不安的时候。而我却只能看到你笑起来的样子,我只能看到你快乐的样子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楚天舒:

    林槐:其实你刚才那样对我好吧,说实话,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我有点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更了解了你一点。

    啧

    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个期待被树咚的抖m一样林槐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一点。

    他全程闭着眼,说不清是因为自己不想看对方,还是因为不敢看对方。这一番话,让他难得地感到了紧张。

    是的,他居然会因此而感到紧张。

    说起来也很奇怪。在他们告白时,他不曾感到紧张。在他们接吻时,他不曾感到紧张。在他们没羞没臊地滚床单时,他也很少好吧,偶尔,会因为对方的一些话,而感到紧张。

    可是这段话给他带来的一切心跳,一切紧张,都远胜于任何一次,任何一件事。

    这就像玩游戏。他试图表现得酷一点,我不想玩一场筹码不对等的,不公平的游戏。我不想站在你的地下室外面,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被你勒死。

    我不会勒死你的。

    一只手,落在他的眼皮上。

    眼皮下的眼球,因接触而颤动着。

    我知道。林槐说,但我不想某一天,进入地下室时看见你躺在里面,自己勒死了自己。

    楚天舒黑线:会有那么严重吗?

    林槐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说着,捉住了对方的手,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这算是楚天舒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威胁?

    林槐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可以把它当做是威胁。他依然闭着眼,既然是你先追的我,那你就应该

    照顾我,原谅我。他突然睁开眼睛,对着眼前的青年一笑,满足我的所有好奇心,不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  林哥:在地下室外疯狂试探.gif

    第197章 兰画完成

    其实。

    梦外厉鬼凄风苦雨、玩家欢天喜地,梦里的楚天舒却终于扔下了扳手,挠了挠头发,坐到林槐身边。

    很多事情,其实都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他说,我这个人吧,首先,大多数时候,都是挺快乐的。而且呢,我也挺擅长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快乐一点。这些呢,算是我的本性。除此之外嘛

    林槐屏住了呼吸。

    很多时候,面对你的时候,我真的会特别、特别地高兴。这是绝无虚假的。你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很特别的小朋友,很特别的又喜欢的人。楚天舒接着说,我这个人呢,有时候心比较大。而且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表现得可靠一点,快活一点。每次让你笑起来时,我都会很高兴。

    他又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其实能找回你,对于我而言已经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了。在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阴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其实非常地能这样好好地,一天天地活下去,就已经很幸福了。

    我想让你把我当成一个安全港一样的东西。我很健康,富足而快乐,我有一个温暖而明亮的童年,有着一切你不需要为之而担心、觉得自己需要付出什么、需要去改变、补偿什么的过去。他最后道,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也是因此。我希望你想到我的时候,只会感觉明亮、快乐、温暖而安全,就像想起平凡琐碎的日常生活。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想到我,就会想笑。这就是我的一切动机。刚刚吓到你,我实在很抱歉。

    林槐:

    他把下巴搁在自己的手上,小声道:你在水里看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楚天舒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看到你进了门。他最终道,我从没看到过你进门的时候,我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来自于转述,和我的个人幻想。

    我看见你进入门中,一次也没有回头。他说,你就像是一段数据一样,被整个世界所删除。属于你的历史记录,被新的数据所抹去、替代,就像游戏的莽荒时代里的,那艘掉进海里的,无人知道其驾驶者的,属于最初的任务者的直升飞机。没有人会记得你,包括我。水里你对我伸出手,哭着说,求求你,救救我。

    林槐: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楚天舒慢慢地说,依你的性格,你绝不会求我救你,你只会

    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你不会向任何人求助。

    林槐:

    你恐怖小说看多了。林槐下定结论,我不是在这里吗?

    楚天舒看向他。

    嗯。他笑了。

    那我们走?林槐看向四周摇摇欲坠的背景,说起来,你是不是差不多也该

    砰!

    一阵巨响传来,两个人都快被掀飞。天空之上,也在此时响起了白领女的声音:他们还没醒,怎么办啊?

    没办法。接下来是混血男的声音,你让开,我再给他一巴掌。

    楚天舒:

    接下来,天地间又是一阵巨响。林槐看着眼前富有毕加索般诗意的梦境场景,虚起眼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降维打击

    楚天舒:

    靠。他怒道,居然这么对老子的帅脸!

    完成了任务,都急着回家呗。林槐揶揄他,走吧,别给两个人添乱了。

    他们说着,手拉手走出了梦境之门。

    在走出光门之前,林槐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楚天舒一眼。

    怎么了?楚天舒用衣袖擦了一把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血吗?

    林槐:不,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把你这一刻的脸记在心里。

    楚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