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音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

    然而对于姜楚寒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她丝毫影子也都没看到。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整个病房的气氛，也都凝固了起来！

    “医生！”姜楚寒怒吼一声。

    而这一声愤怒，让原本就紧迫的病房，更是冷的像是覆了一层冰。

    刘医生此刻，脊背上已经出了冷汗，战战兢兢的上前：“沐小姐，您可看到什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其实，现在沐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场的人也都看明白了。

    沐音的心，也已经蹦到嗓子眼上。

    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黑暗，全是黑暗！那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坍塌！

    “我，我怎么会……”看不到，什么也都看不到。

    真的，丝毫也看不到。

    她不是手术了吗？

    今天，不是迎接光明的日子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什么也都看不到？

    “楚寒哥，楚寒哥！”沐音伸手，就是一顿乱抓。

    然而所到之处，空空的，什么也都没有。

    就好似，她想要抓只一根稻草，然而连一根让她抓的稻草也都没有。

    姜楚寒一把抓住她的手，磁性的声音里，满是寒意，却是让沐音心安：“我在！”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沐音急急的说道。

    声音里，全是痛。

    她慌了，彻底慌了！

    怎么看不到呢？

    “刘医生？”姜楚寒一眼看过去，其中凛冽，让人看的脊背发寒！

    刘医生瘫软在地。

    哆哆嗦嗦的看向姜楚寒，“这，这……”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到底为什么？

    刘医生：“这……”这个时候，刘医生什么也都说不出来。

    明明手术是很成功的，但是现在！

    姜楚寒额头青筋暴跳！

    “啊……”沐音崩溃的尖叫起来。

    她瞎了，真的瞎了。

    怎么会这样？

    不是手术很有把握的吗？

    “不是裴医生做手术吗？”怎么会是刘医生？

    此刻的沐音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这个事实，也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她根本无法摆脱。

    病房的气氛，一度的凝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沐音身上，因此没人注意到，姜楚希和其中一个护士对视的那一眼。

    此刻姜楚希站在最后，眼底的得意，不以言表！

    沐音就这一点，就输了。

    可怜吗？

    看的，是可怜！

    但是这种可怜，陈然会怜悯，但却不可能因为这份怜悯就让她进了姜家的门。

    “我看不到了，我什么也都看不到了！”沐音呐呐的呢喃，轻轻的抚摸自己的眼眶。

    她怎么能看不到呢？

    “姜少，手术，失败了！”到这个份上，在这一点上，刘医生不得不承认。

    这手术，是真的失败了。

    姜楚寒眼底的寒意弥漫。

    失败了！

    三个字冲击着沐音的神经，“失败了是什么意思？是我，我永远也看不到了吗？”

    她的语气颤抖，悲凉，刺的让人心疼。

    姜楚寒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而陈然，也在这一刻反应过来：“可怜的孩子！”

    上前，将沐音抱在怀里。

    沐音：“伯母，我会永远都看不到吗？”

    永远，那是个什么概念？

    永远，那是个什么样让人绝望的结果？

    陈然看向姜楚寒，而姜楚寒看向了刘医生，此刻刘医生心里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最终，点头！

    那一刻，病房本就凝固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如置寒窖。

    “阿音。”陈然在看到刘医生点头的那一刻，想对沐音说点什么。

    但动了动唇瓣，却是什么也都说不出来。

    一辈子什么也都看不到，那世界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看不到了是不是？我永远也看不到了！”听不到医生的回答。

    聪明如她，又怎么不明白这份结果？

    她不想接受！

    可现在这些，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容不得她不去接受。

    疼吗？

    很疼！

    心脏处，都是细细密密的疼。

    绝望，蔓延，席卷了沐音！这结果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开始是为视角膜着急。

    而现在，沐音彻底看不到了。

    “我看不到了，我再也看不到了！”她想哭，但却已经感觉不到眼泪的触觉。

    她身上弥漫着的绝望，让人心疼。

    看不到！

    一辈子都生活在毫无颜色的世界，甚至连自理也都没办法，完全靠感觉？

    那种日子，只要想到就绝望。

    “好孩子，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陈然安抚着沐音。

    但内心深处，却在飞快的应对着接下来的事儿。

    ……

    医院这边，笼罩在沐音的绝望中。

    青曼这边，温宁忙坏了，又是一个上午的会，因为太忙，因此景萧然离开，她都没去送。

    景萧然也说了，希望她好好上班，送不送的这种虚的，他们两不需要。

    “嗡嗡嗡。”电话震动。

    温宁看了眼号码。

    是傅夜的！

    想到晚上的约会，她就有几分不自在。

    和傅夜在一起，不管之前傅夜问多么私密的问题，她也都是将他当成合作方。

    可昨晚舅舅忽然捅破这层纸，希望关系更近一步的时候。

    温宁这边，就连接电话也都不自然起来：“傅先生。”

    她努力让自己自然。

    然而从这声傅先生，就听出了她的情绪。

    “景先生那边说，你今晚会陪我去音乐会？”

    “嗯。”

    “门票在你那？”

    “是的。”

    温宁有几分不自然。

    这舅舅……

    为了让她和傅夜一起出去，竟然让她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

    “下班来接你？”

    “可以！”温宁开始惜字如金。

    因为现在，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有些关系不捅破的时候，大家不但是合作方，也可以当朋友一样相处。

    现在好了……

    合作方，朋友，马上晋级关系！怎么都让人自然不起来。

    “马上到饭点了，一起吃午饭？”温宁闻言，也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确实要下班了。

    想要拒绝。

    然而电话那边的男人却说道：“上官也会一起，我来接你。”

    “好。”

    一听上官淳也在一起，温宁也算是放心下来。

    有人在旁边，不会让她那么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