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谁？

    夜羽很想问出来，却发现心在痛，无法说出口。

    “她是刘红艳，你应该记得当年在小须弥山的山脚救过一个采药女吧？就是她。”

    听着落天的诉说，夜羽渐渐的陷入到了回忆里。

    “怪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怪人你进入迷雾山干什么呀？”

    那一次，夜羽是为了寻找弟弟夜凡而走到小须弥山附近，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救了那个叫刘红艳的女孩。

    可是……

    夜羽想都未曾想过会跟刘红艳有所交集，可是他在陈世美的记忆里的确看到了他跟刘红艳态度亲昵的画面。

    然而……

    夜羽对那些画面却没有任何印象，就仿佛是在看另外一个自己一般的经历，他有些不解。

    “嗯，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夜羽心中微微感到疼痛，原本他的心里只有雨仙，也本该只有雨仙才是。

    如今怎么多了一个采药女刘红艳出来了？

    夜羽有些茫然了，他望着落天，希望落天可以将一切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否则此事没有解开，他的道心也会因此出现裂痕，这对他日后的修道之路将会是致命的。

    落天内心暗叹，但还是将夜羽失忆的那三年的点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轰！”

    随着落天将事情的真相说出，原本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此刻像雨后春笋一般在夜羽的脑海浮现，渐渐的，他想起了那三年的点点滴滴。

    “诸葛师尊……艳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若当初我没有被你们所救的话……”

    落天回到了玄皇戒中，他明白夜羽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另外一个夜羽那三年的生活。

    此间，这个时间可长可短，最重要的还是看夜羽的道心以及心态。

    夜羽独自坐在山坡上，倚靠在一颗苍天古树旁，在他的身边有六七个空酒坛。

    夜羽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只是沉浸在那段记忆中。

    小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小家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夜羽，最终小家伙感觉有些无趣，也学着夜羽饮酒，最终小家伙抱着比它个头还大的酒坛不省人事，它醉了。

    看到小家伙陪着自己喝醉，夜羽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若是当初肯听那神秘人的劝诫的话，不去水月洞天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血遁十万里，也就不会失忆了……也就不会……”

    “落天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就是怕我再次上演血遁十万里……此事怪不得他……”

    夜羽再一次饮尽酒坛里的烈酒，酒从喉咙经过，辣中带腥，可是他感受到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苦与涩，他很想醉，却发现那些烈酒就像是苦酒一样，朦胧中带点醉意，却又无法醉去。

    喝着，想着，渐渐的，两行泪水从夜羽的眼眶中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今生，夜羽只落过两次眼泪。

    第一次，夜家村被灭，夜仙命悬一线的那一天，他哭了……

    第二次落泪则是雨仙的魂魄被天道无情夺走的那一次。

    那一次，夜羽想逆天，然而人力终究有尽时，那一次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雨仙的哀叹以及无能为力的看着她闭上了眸子。

    所以那一次他再次哭了……

    现在，他再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因为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跟萧雨仙的相爱是因为美丽的误会而变成。

    若是当初他能够得知那失忆三年的记忆的话，也就不会踏上东灵山，也就不会跟萧雨仙再次相遇，若是没有相遇的话，萧雨仙也就不会为了他而牺牲了一切。

    “你现在是在替你当初去东灵山的举动感到后悔了？还是说跟雨仙的相遇让你觉得后悔了？”

    夜羽沉浸在自责的愧疚里，但是他的心底里却有另外一道声音在回荡。

    跟雨仙的相知相守以及相爱，他感到后悔了吗？

    不！

    那是不可能的，他从来没有后悔跟雨仙的互相倾心。

    可是……

    若没有后悔的话，那么他究竟在悲哀些什么？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你能做的只有替他们好好活着，等到全部事情都结束了，等到雨仙睁开眼了，你再慢慢的哀伤也不晚。

    等到了没有任何战斗与战争的那一天，你再去履行与艳儿的飞鸟之约也不迟，我相信艳儿她会一直守在那大海的尽头等着你……”

    是啊……

    既然从未后悔，那么又何苦纠结昔日种种？

    只要登临超越了仙帝的境界，那么逆乱时空复活已故之人就不再是念想。

    仿佛间，夜羽好像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背上背着一个药筐的妙龄少女从那遥远的时空朝着他挥手。

    “怪人，艳儿会一直等着你，你不要太早过来咯……怪人，你要坚强……”

    “艳儿，等我……飞鸟之约……”

    夜羽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在那遥远的大海的另一边，有一个天真无邪的采药女在那海边安静的等着他。

    “我不会倒下……我一定会兑现飞鸟之约……妳要等我……”

    “咚。”

    “噼里啪啦。”

    夜羽醉了，他手中的酒坛滚落到一旁，支离破碎，就像夜羽那颗凋零的心再次遭到重击。不过他不再迷惘了。

    虽说这一天一夜他在宿醉，可是当他回想起跟雨仙的种种之后，他将自责、悲愤、悔恨化作了动力，他不能自暴自弃，唯有努力变强，这就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渐渐的，夜羽闭上了双眸，他累了他只想好好休息一次，他更想用幻术让自己回到在魔耶旯的岁月，那段他以刘鼬之名生活过的岁月。

    “诸葛师尊……青儿……艳儿……我是鼬啊……”

    夜羽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梦话，他真的回到了刘鼬时的岁月……

    晚风萧瑟，卷起了片片没有根的落叶，落叶纷飞，最终落在了夜羽的脸上，似乎落叶也不忍看到其伤心的模样，又仿若夜羽就像是那没有根的落叶，所以两者才互相吸引。

    夜，无比的寂静，唯有风声在天地间回旋，似乎这片终极之地的古地连虫鸣声也不会有。

    “哎……”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在四周飘飘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