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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劝退

      几日后。

    岐山处草长莺飞,苏乐站立在飞烟崖上,俯视着万丈悬崖。崖边弥漫着经久不散的雾气,好在霓彩佛光可穿透雾气,依旧笼罩整座岐山,使之岐山固若金汤,让萧含也找不出法子偷袭。

    而祁婴则居于潭安郡,这几日他按时吃药,眼睛也渐渐更辨得清事物。

    辰时。

    潭安郡宫墙内,祁婴寝殿周遭,齐齐半跪着无数臣妖。这些臣妖,自卯时鸡声啼鸣时便早早起身,穿戴整齐排排跪在了光滑的青石地砖上。

    阳山君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在汲玉的随行下到了以郡妖为首跪着的臣妖身旁。

    几日前,陵周和甄寒因净化水域损了修为,如今正闭关谢客。祁婴眼疾还未完全痊愈,是以北丘之中唯一能看着体面些,还能掌控全局的只有阳山君卫垣。

    阳山君信步走过这些臣妖的身侧,径直走到郡妖跟前,笑道,“大清早的,这是闹哪出?”

    郡妖隐忍着不肯多言,祁婴命陵周和甄寒净化水域的消息,现在潭安郡里早已传开了。

    北丘城里的臣妖对此也有所耳闻,但竟然没有作出多大反应。相反,这些潭安郡里的臣妖们都已坐不大住,在几日的私下讨论后,终于铁定了心要尽一尽忠臣的职责,是以卯时便跪在了祁婴的寝殿周围。

    北丘从萧含手下自立门户,就是因为效命于陵周,而之所以效命于陵周,一是陵周发迹于北丘,在北丘深得民心,二则是因为自立门户可免于妖界同仙门的大战。

    现在祁婴插手萧含攻略仙门一事,摆明了是要将北丘往萧含的对立面上推。

    北丘不惧萧含,再加上萧含待北丘实在大度。起码北丘自立门户之时,萧含也没有派兵来镇压。但不惧归不惧,北丘也实在没有非要卷入战乱的必要。卷入战乱,只能平添北丘妖众伤亡,别无一点益处。

    阳山君捂着心口,长长的墨竹色衣摆拂过台阶,他坐在台阶之上,明明这动作一气呵成,但看起来还是一副病弱模样。

    汲玉未扶他,只悠悠问道,“阳山君,你这是心又疼了?”

    阳山君顺着汲玉的话往下说,便对郡妖道,“是啊,我这是心疼。想尊上一心一意为北丘,如今你们这些人鼠目寸光,只瞧得见眼前的弊端,却瞧不见长远的益处。”

    郡妖挑眉,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鬓发沾着他微微渗出汗的侧脸,他不解问道,“阳山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阳山君叹息道,“你想,萧含为何要借潭安郡的城郊?”

    郡妖问道,“难道不是为了方便攻下岐山,歼灭仙门?”

    阳山君又道,“那歼灭仙门后,咱们北丘又会如何?”

    郡妖犯了难,仙门的霓彩佛光厉害得紧,能不能攻上岐山还未可知。再加上,仙门尚且还有苏乐坐镇,歼灭一话还谈的太早。

    阳山君似看出了郡妖所想,豁朗笑道,“郡妖,你还真小瞧了萧含和折郁君。”

    他解释道,“当日仙门弟子受蛊雕影响而攻上岐山,而后岐山之上血流成河。凑巧那日萧含来访,他改道自岐山而下的水流,这水流久经不歇通往玄宫境内。”

    郡妖蹙眉道,“阳山君,你说的我都知道。但这些同我们北丘有什么关系?”

    阳山君甚是意味深长的摇首,缓道,“玄宫境内水域受了污染,等仙门反应过来的时候,玄宫水域早就无意养成了一批又一批的傀儡。”

    “那些傀儡四散人界,仙门本就自顾不暇,如今又分了人力到人界各处,眼下岐山守卫便更是紧张。”

    “又凑巧,那些傀儡还有一部分来了岐山,可岐山如今却安好无恙。那些仙门弟子,也没在岐山遇上一个傀儡。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郡妖听着,青筋忽而隐隐暴起,有了怒气。

    阳山君见郡妖不糊涂,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宽慰。但他见郡妖身后的那些臣妖们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想来是还未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便又耐性解释道——

    “那些傀儡,是被萧含给截胡了。”

    汲玉细细听着阳山君的话,不由也开始深思。她跟在阳山君身旁数百年,看见的从来都是他一副笑吟吟跅弢不羁的模样。原来,阳山君竟是如此心思缜密的人。

    阳山君含笑道,“佛光能透过雾气笼罩岐山各处,可却不能透过人身。那些傀儡再不济也有个身体,若是萧含命部分傀儡攻上岐山,又拿部分傀儡制成肉盾肉墙,那佛光还能耐他们如何?”

    “再之后,萧含等人可不费诸多力气就能攻下岐山,岐山若攻下,仙门就岌岌可危,大可于三月内歼灭。萧含是何等狠戾的妖,到那时,他得了仙门的领土,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将人界百姓制成傀儡。那时候,他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以傀儡当作妖兵来对付北丘,咱们北丘和萧含也就免不了一场硬战。”

    “陵周君和小三爷净化水域,是得了苏乐上仙的允诺。往后仙门和北丘井水不犯河水。依我卫垣拙见,三足鼎立制衡,才是良道。今日我们不助仙门,来日也就没有人可助北丘。”

    祁婴起了身,就听见外头阳山君的声音。他不过就是贪睡晚起了半个时辰,怎的外头这般热闹。

    他慢步行至门扉后,认真听着阳山君的话。这么一听,祁婴当真觉得,卫垣深谋远虑。他命陵周和甄寒净化水域时,并未想到卫垣这一层说法。

    萧含再狠戾,也不至于真对他、对北丘下手。只要不逼急了萧含,萧含犯不着这般对他。但是,倘若萧含真被他给逼急了呢?

    阳山君沉沉叹息,三言两语将诸多潭安郡臣妖说服。

    他从台阶上起身,拍了拍衣摆各处,轻巧说道,“得了。你们还是该哪来回哪去吧。省得尊上这会醒了,难免知道你们使了苦肉计这一出。”

    郡妖不免嘴角有些抽搐,“尊上还未起身?”

    阳山君道,“昨夜尊上忧心北丘,以至于和我畅谈到寅时。怕是你们刚起身时,尊上才是刚歇下。”

    若非汲玉昨夜起身给阳山君添了床被褥,她还真差些被他的言辞恳切给蒙骗。

    祁婴站在门扉后,只觉卫垣撒得一手好谎。

    郡妖听闻,随即怒发冲冠不可遏之,索性也不再跪着,从地上起来时差些摔个踉跄。

    他冲阳山君作揖行礼道,“我这就去将年前寻来的神兽赶到城郊去。有这些神兽在,足以让他们糟心一时。”

    阳山君作出深感欣慰的模样,回礼。

    郡妖一起身,他身后的那些臣妖们便浩浩汤汤的走向甬道,打料各自打道回府。

    寝殿外头除去当差的守卫婢女,就只剩下阳山君和汲玉二人。

    汲玉沉思问道,“阳山君,我们十五绝自幼阳山长大,自出生起便一同陪伴在你左右。于你而言,我们也算人界而言的青梅竹马。于阳山而言,我们十五人更是你的左膀右臂。”

    “当日你执意送我们到尊上身旁,是一时兴起……还是出于什么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