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要你手上5%的路氏股份，还有你手上的那块地皮。你把那两样东西给我，我就告诉你，5年前你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精神失常。”

    歆雨并不意外李睦华提出的这个要求，其实也不难猜，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大概捉摸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李睦华看中的？

    无非也就是之前她刻意问过自己的股份，和地皮而已，她那时候都已经暗示过自己了，现在又突然说起自己父亲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想要自己手上值钱的这么点东西。

    “我手上是有5%的路氏股份，还有一块地皮，价格应该也非常的客观，这些你都知道，而且确确实实是在我的手上，但是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知道5年前我父亲为什么会精神失常的原因，是不是真的。”

    歆雨紧了紧手中的包，冷静的反驳李睦华的话，她扬起白…皙的颈脖，一字一句，坚定又清晰地说：“你和我都很清楚，不管是5年前还是5年后，你对我从来都是抱着一份‘不喜欢’的心态，所以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冷歆雨，你倒是精明了。”

    李睦华不屑地哼笑了一声，挑高眉头，后面的话，分明就是阴阳怪气的很，“——你跟着秦樊刚这么一段时间，别的没有学会，他身上的那些深沉的心思，你还真是学了不少。”

    歆雨懒得和她废话，她只是沉默应对，李睦华自讨了个没趣，脸色稍稍有些僵硬，片刻之后自顾自地说：“行了，你不就是不相信我么？我可以先给你开个头——”

    她站起身来，伸手拨了拨自己的长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让人讨厌，“你难道就从来都不照照镜子？你看看你这样子，的确谈不上有多丑，但是也不是什么绝色倾城吧？冷歆雨，你这5年来，就没有一次想过，为什么5年前，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之下，有人会找上门去，还把你救出火海，你就真的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么？”

    “……你是真的天真呢？还是愚蠢？你就从来不曾怀疑过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疯了，又会有人从天而降帮你？你真以为自己是九天玄女投胎转世，所以天生就有这样的好运气？”

    歆雨心头咯噔一下，原本就不是太好看的脸色，这会儿更是苍白了一些。

    她抓着包带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几分，心中的不安，莫名的扩散开来——有些东西，不想，不说，并不代表内心深处真的也是毫无察觉的。

    从英国回来之前，她确实从未想过这些，但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就算不去想，事实面前，也不得不让她去揣摩着这些问题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现在李睦华骤然提到这个话题，歆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趴在岸上的人，正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又猛然被一双手大力的推进了海里，她不会游泳，双手双脚都在水中不断地扑腾着，这种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她之前就算是怀疑了什么，可是那也只是怀疑，始终都不想去相信的，就是自己父亲的神经失常，会真的和路家有关系。

    可是现在李睦华这么说了，那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

    “看你这意外的样子，呵，你就这么一直跟着秦樊刚，难道他就没有告诉过你什么？”

    李睦华清清楚楚地看着歆雨紧紧抿着滣，面色惨白的样子，心中只觉得痛快，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不管是如何的贬低她，可是她的身上，却永远都有一种自己追不上的光环笼罩着，5年前那样青涩的她，有一个路世筠这么护着，她虽然知道原因，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

    5年后她回来了，背后却突然多了一个秦樊刚，多了秦樊刚就算了，连自己的儿子也跟着为了她这么个女人神魂颠倒的。

    李睦华是真的厌恶她，现在看到她这么不安的摸样，就有些得意忘形。

    “……冷歆雨，你看看你现在这摸样，脸白的像是鬼一样，呵呵，我现在是在想，你是真的一无所知呢，还是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什么，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歆雨慢慢地抬起头来，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李睦华，她脸上的那些虚伪笑容，都是带着讥讽的，她嗓子眼透着一种恶寒的感觉，手足一片冰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地出声，每个字却是控制不住有些颤音，“你不用乱说来挑拨离间，没有任何证据的话，我不会相信……”

    “是我挑拨离间，还是你害怕？”

    李睦华这会儿自以为是的觉得，歆雨这般苍白如纸的脸色，是因为她打击报复有了最明显的效果，她心里痛快的，简直不是一点点，脸上的神色，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幸灾乐祸，“你看看你这样子，就这么点承受能力，你说我要是再多说点什么，你还不得晕倒在我面前？”

    “…………”

    “呵呵，冷歆雨，我倒是真的看高你了。”

    李睦华慢慢地站起身来，自以为姿态优雅地拢了拢肩上的绸缎丝巾，红滣勾起的弧度，都是歹毒的，“——你说，我还要不要再继续给你透露点什么？”

    歆雨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掌心，指甲恨不得是要陷入自己的皮肉之中，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哪怕分明知道李睦华是不安好心的，心潮，却依旧是激烈的澎湃着。

    有些东西，其实已经触手可及了，但是她害怕，她不敢，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都在问她——

    冷歆雨，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

    谎言虽然足够丑陋，但是真相往往更残忍。

    “……看你这样子，我想我也不用再多说了，也许你心里是信不过我，觉得我可能是挑拨离间，或者是觉得我刻意故弄玄虚，不过我想，你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我这要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具有可行度，你心里也应该有一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