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下午的时候，拿着资料直接去找君衍就行。”

    慕晨初脸色陡然一变，“……秦总，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嗯？”

    “……我和苏君……我和苏少爷也不是特别熟，而且这个项目不是我和歆雨一起做的么？”

    慕晨初一想到自己要单独去面对那个苏君衍，她就浑身不舒服，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拼命对着歆雨挤眉弄眼，暗示她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这是公事，你和苏君衍熟不熟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过去和他把剩下的一点后续都弄完了就可以了。”

    秦樊刚直接转身，看了一眼正准备说话的歆雨，蹙眉道：“你跟我进办公室来，我有别的事情交代你。”

    歆雨：“……”

    慕晨初：“……”

    路奕涵伸手揉了揉有些生涩的眼眸，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他转了个身，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昨天晚上一整晚，他都在这里折腾。

    捏了捏有些发痛的鼻梁，他从沙发的一旁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穿上，起身，走向了病床。

    白色的被褥下面，女人躺在那里，一贯都是妆容精致的脸庞，今天倒是透着几分虚弱，滣瓣也有些发白，他想起昨天晚上送她来医院的时候，她大概是真的疼得受不了，整个人都被冷汗给渗透了。她是急性的阑尾炎，刚开始疼起来的时候，就给自己打了好几通电话，但是那时候他都没有接，等到最后一个电话接起来的时候，才赶过去，她却一直都在家里等着自己，到最后都疼的在地上打滚了，还是不肯自己去医院。

    路奕涵心里到底是愧疚，对蓝若然，他已经分辨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愧疚更多，还是……还对她存着一份男女之情？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要说撇得干干净净，那是不可能的，她是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女人，她为了自己也牺牲了很多，不管是青春，还是她的……身体。亲密缠.绵过无数次的男女，哪里能够说不要，就真的丝毫都不会去想？

    大概是感受到了有人一直都盯着自己，蓝若然秀眉蹙了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路奕涵站在床沿，已经是上午时分，他的身后就是一扇窗，此刻正好有阳光透过窗口洒进来，落在了他的裑上，他背对着阳光，俊容却是一片晦暗不明，可是就算如此，蓝若然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觉得满足。

    自己昨天晚上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才等着他急急忙忙送自己进了医院，她被送进急诊室的时候，连说话都吃力，却依旧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手，只对他说：“……奕涵，一定要陪着我，不要走，我怕。”

    结果，他真的等着自己，一整个晚上，他都陪着自己。

    ……

    “……涵。”

    蓝若然挣扎了一下，要坐起来，路奕涵蹙眉，还是伸手去扶她，“你先别乱动，还疼么？”

    “没昨天那么严重。”

    她原本就长得美艳，平常脸上的妆容让她的气质更佳，不过现在一脸病怏怏的模样，倒是更有一种病西施的未道，是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憔悴的样子，心里头，总是会有些怜悯。

    路奕涵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她的腰部，又帮她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这才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床沿边上，一本正经地开口：“若若，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为什么非得等着我？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身体是你自己的，万一有什么意外，你有想过么？”

    “……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关心过我了么？”

    蓝若然动过小手术，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路奕涵的眸子，却是透着一种深切的渴望，“……不过就是阑尾炎，切掉就没事了。不过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思都不在我的身上，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出了事，你估计都不会来看我。非——”

    她虚软的声音，却是妖娆万千地含着他的名字，葱白的手伸过来，抓着路奕涵的，因为手背上还在打点滴，显得一双手格外的冰凉，她抓着就不肯松，热切的看着路奕涵，“……上次的事情……我都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你难道还不能原谅我么？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的，我只剩下你了，你不理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你知道我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件事情，你知道的，5年前我……”

    “别说了！”

    路奕涵心尖蓦的一疼，皱着眉头打断了蓝若然的话，“不要再说5年前的事情。”

    “……涵。”

    蓝若然心头一慌，大概是没有想到，路奕涵会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断了自己的话，为什么不要说？

    5年前的事情，他难道不应该对自己抱有一份深切的愧疚么？为什么……不要说？

    以前路奕涵对她的态度，永远都是宠着的，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似乎很少会反对，可是现在，蓝若然发现，路奕涵对自己似乎是越来越疏远了，这种感觉，让她不安，也让她紧张，非常不好。

    “为什么不能说？”

    蓝若然蹙眉，眸光楚楚怜人的看着路奕涵，嗓音亦是委屈的，“我为了你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如果不是有那个莫须有的报道，我都不会告诉你，我也想为你生儿育女，我真的想……可是我现在……”

    “若若，我叫你别再说了，你听到没有？”

    蓝若然脸色白的像是鬼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奕涵，面前的男人，五官冷峻，眸底的光都是阴霾的，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心慌意乱地看着他。

    路奕涵抿了抿滣，并不想让这种情绪在自己的匈腔里蔓延，他对于她，始终都是有愧疚的，她会变成今天这样，也许……也都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