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发誓。”

    “我发誓。”

    纪一鸣威胁的瞪着他，将陆文景的手掌举起来。

    “我，陆文景。”纪一鸣认真道。

    陆文景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着读！我，陆文景。”

    陆文景学着纪一鸣重复一遍，“我，陆文景。”

    “对着这天，对着这地，对着已故的婆婆发誓，一定会回来，如果不回来从今以后喝不到甜咖啡，吃的东西全是辣的，走路也会踩到粑粑。”

    “我应该没机会踩到粑粑吧？”陆文景嘴角抽搐，手腕上的禁锢加重，迫使他开口。

    纪一鸣冷哼一声，“少废话，跟着读。”

    陆文景无奈的有样学样。

    “盖章。”纪一鸣蛮横的仰着下巴。

    “哪儿？”

    “这儿，笨，我来。”

    *****

    纪一鸣猛然惊醒，抹掉额头的冷汗，他做噩梦了。

    伸手去摸旁边，空无一人，身旁的被单没有一丝温度。

    “陆文景？”他尝试叫了几声，他焦躁的起身。

    狼狈的将整个公寓翻了个底朝天，果然还是走了，他颓废的坐在地毯上，看着茶几上满满当当的瓜子仁。

    “陆文景，帮我剥瓜子。”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我的手会痛。”

    “用嘴巴。”

    “牙齿会磕坏，以后会遭人嫌弃的。”

    ……

    w国，幽暗的实验室内，一身赤条条的男人躺在试验台上，卷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清冷的脸被固定在冰冷的铁架下，浑身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线管。

    这里是机器人真人仿真中心，是全球最大的机器人制造实验室。

    发着电流音的电脑蓝屏上，疑似人类心跳波动的心电图在走动。

    “我们对你的建议是拆解。”一身白色西装的洋人严肃道。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很多年前你们不是也接到变异机器人的案例。”中年男人悲痛的叹了口气，彷佛瞬间老了很多。

    “纪教授，这个机器人是你制造的，你应该很清楚，他的零件已经老化，就像人类的器官一样。他现在很虚弱，他的状态就像是人类的耄耋之年。继续活下去，对于他只有折磨。他已经有了人类的感官，日复一日的煎熬会让他更加痛苦。”

    洋人将手上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摇摇头便插着兜离开。

    “纪……教授……”一阵细微的声音。

    纪教授擦掉眼角的老泪，这个机器人与他，与纪一鸣，生活太久，早就不能用机器人来概括。

    纪教授颤抖的俯下身子，“你说。”

    “一……鸣的……生日快到了，你帮我……拍几张明星片……寄给他，我……答应他会……回去的……”陆文景虚弱的开口，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

    纪教授苦涩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会帮你寄过去，我也一定会把你治好。”

    a城纪一鸣的公寓，昏暗的房间，脏乱的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纪一鸣蜷缩在床的另一边，眼睛无神的盯着空荡荡的床单，下巴暗青色的胡须像冬日里杂乱的野草。整个人都显得颓废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