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难理解吗?”

    诸葛生依旧是拉着赵一的掌心，那掌心已然微微开始冒汗。

    “我总是不懂，因为是仙君说的话。”赵一摇摇头，“仙君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不了解的人。”

    “那这般说，你可还会觉得难懂?”诸葛生勾了一抹笑，凑近在赵一的耳边，低声落语，“我……”

    “啪”

    酒坊门口，店家大概是没拿稳酒坛，一下子打碎开来，发出了震耳的声响。

    而赵一，这在这一瞬，漏过了诸葛生说出的后半句话。

    “仙君方才再在什么?”

    “没什么，自己猜。”

    诸葛生拍了拍赵一的肩膀，道：“身上都落了雪了，赶紧进屋。”

    赵一看看自己，又看看诸葛生，忽而高兴起来：“我和仙君，算是一起白头了。”

    “一起白头?”

    诸葛生本是不理解，却在看到赵一被雪点缀的有些发白的头发的时候，恍然大悟。

    “这便是你今天带我来的目的?”

    赵一乖乖地点了点头。

    “你想和我白头到老?”

    赵一又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我是妖，是不会老的存在?”

    赵一失落地垂下了头，点了点。

    “我是能够陪你白头，但我呢。”

    不知是不是在感叹人与妖之间注定会错开的命运，诸葛生的笑，透着无奈。

    “我会来找仙君，”赵一认真凝视着诸葛生，“待我转世轮回，定会再次回到仙君身边。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都会回来，一次次找到您，用每一个短暂的一生，去陪伴。”

    “……”

    诸葛生微微张了张嘴，却未有回语。

    眼前这人，明明是醉酒的，却为何还是会说出这般令人动容的话来?

    诸葛生紧紧捏住自己胸口的衣襟。

    那里，像是有一团烈焰般炙烤着，烫得诸葛生快要喘不过气。

    喉咙中像是有一块铅块堵住，诸葛生感到面颊微凉。

    抬手擦去，是泪。

    “仙君怎么了，”见诸葛生落了泪，赵一紧张起来，“仙君可是觉得我太缠人，烦扰了您？如果仙君不喜欢，我便不会纠缠，远远看着就好的！”

    “你不要再说话。”诸葛生的声音透着一丝气喘，像是很辛苦一般，“你……和我回去，回桃花源。”

    “仙君?”

    ——

    将白离从桃源内赶出，诸葛生用结界封闭了这里。

    “仙君，您还好罢?您面色有些不对……”

    “你，酒醒了吗。”

    诸葛生侧沉着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还不行……好像还有些晕……”赵一咬咬下唇，坦诚道。

    “那便好。”

    “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方才我在酒坊前说了什么吗?”

    “嗯。”

    “我做给你看。”

    “……什么？唔。”

    看着诸葛生取下发带，青丝尽散，正恍惚着，赵子追的眼前忽而一片昏暗。

    这一刻后，便是唇间落下的温热触感。

    柔软，微甜，宛若落在唇上的一朵桃花。

    仿佛置身温柔乡，赵一醉意更甚。

    “我将做的这些，希望你醒来之后也不会记得。”

    诸葛生轻笑一声，缓缓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衣带……